第二十八章 處理傷口
「做得不錯。」小九似乎是個並不吝嗇誇獎的主子,他那稚氣滿滿的小臉上漫開粲然的笑意,還重重點頭對自己的話語加上了幾分強調的意味。
等女僕退下之後,小九興匆匆的小跑到二人的面前:「哥哥姐姐一定很累了吧,我帶你們去客房,屋子裡什麼都有,待會兒這裡還會為二位準備歡迎的宴會,請一定要盛裝出席喲。」
穆巧在看到小九衝過來的時候,身子不自主的往後退上了半步,卻正巧撞人許禕的懷中,於是,她索性將錯就錯,扯著嘴角歪歪頭,露出滿眼的崇拜愛戀,回頭直接趴在許禕懷中,回過頭對上小九帶上了幾分驚詫的眼眸,故作羞澀的低垂著眼眸說道:「我和他是夫妻,客房可以共用一間。」
還沒等小九有什麼反應,許禕卻是輕笑出聲,聲音雖輕,胸口的起伏卻是劇烈,正準備說些什麼的他,借著燈光,這才發現懷中的女子並不僅僅用上一個狼狽就可以形容,那被凌亂額發遮掩住的額角,一片血肉模糊,結上厚厚的新鮮血痂,甚至於,在較厚的地方還在往外滲著被體液稀釋之後的鮮血。
眸底的些許笑意一下子便化作寒冰,許禕心下比起愧疚更多的是一種無根無源的憤怒,不指向任何人,只針對將一切想得太過簡單的自己。
「還疼么?」抬手想要摸一摸那混雜著泥土和汗水的傷疤,卻又擔心把穆巧弄疼了,許禕微微蹙起了眉,眸色微微有些發暗。
疑惑的歪歪頭,穆巧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沒有碰到傷口,手腕便被許禕牢牢鉗制住了,這才記起來自己在之前和森蚺對峙的時候,的的確確是撞到了額頭,只是,透骨的疲憊之下,這點刺痛已經被她忽略掉了。
現在重新意識到,穆巧委委屈屈的痛呼一聲,眼底生理性的漫上了一層水霧,真的,好痛。
小九將兩人旁若無人的交流收入眼底,算是勉勉強強相信了穆巧突然拋出的夫妻之說,也就重新邁開腳步,將兩人領到一間房間的大門之外,將房卡交給了許禕,然後在離開之前還強調了一下宴會的精彩和重要。
半抱半扶的帶著穆巧進了房,許禕立馬便將安全鏈扣上,然後徹徹底底檢查了一下這個豪華得有些過分的客房。
等做完了這一切,許禕這才拿起剛剛掃視到的醫療箱,來到乖乖坐在椅子上的穆巧身邊,半蹲下身子,拿著棉花蘸著酒精慢慢將那厚厚的血痂從糾纏的髮絲間清理出來,然後拿過一個小卡子將那礙事的額發固定了起來。
「很怕疼?」許禕看著穆巧慘白慘白的小臉,和那滿臉的委屈,以及每每他抬手那眼眸之中不自主流露出的驚恐,一時間有些無奈,一邊將血紅的醫用棉花丟進垃圾桶,一邊詢問道。
很乾脆的點了頭,穆巧狠狠咬著牙關才沒沒出息的直接哭出來,她看看許禕手上的碘酒,只覺得自己面臨的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比直面森蚺還要痛苦萬倍。
這麼怕疼,卻一直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受了傷,許禕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幾分,這個小傢伙,今天怕是嚇壞了。
「那個,你能和我說說話,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么?」穆巧也看過鏡子了,額頭上的哪點傷口並不嚴重,只是許久未處理,流淌而出的鮮血凝固成了表面凹凸不平的脆質血痂,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罷了,但是,對於已經集中了注意力的她而言,這無異於刮骨療傷,所以,她癟癟嘴,想了想,提出了一個要求。
許禕慢慢用鑷子將那幾乎沒起到什麼作用,已經泡軟了的血痂揭了下來,一邊用沾了碘酒的棉花再度為傷口消毒,一邊輕輕點點頭,看著穆巧欲躲不躲的模樣輕聲說道:「那你開個話題吧。」
「嗯,嘶~疼!」正準備開口,卻被碘酒帶來的刺痛感弄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鼓了鼓臉,穆巧努力轉移著注意力,「那個,你的異能,是怎麼恢復的?」
通過秦依依,穆巧也算是簡單的了解了許禕的基本情況,異能正處於晉級的重要當口,喪屍王所帶來的能力又被新加入的病毒弄得不受控制起來,那麼,是什麼,讓他這種近乎無解的情況得到了好轉?
許禕手下微微一頓,他幾乎忘了,眼前這個怕疼的小姑娘是他手下唯二的具有異能的醫生。
「不能說么?」許禕的停頓讓穆巧誤會了他的意思,不過,穆巧也乾脆直接,她覺得,如果這個事情不能說,那她就轉下一話題好了。
輕輕搖搖頭,許禕放下手中的小鑷子,拿起身側早早準備好的塗上了藥膏的棉花給那已經止過血的傷口打包,手上動作不停,卻是默默接過了這個話茬:「大約還是要謝謝你的,你留在我身體里的那些異能隨著我異能的晉級,一點一點被我的異能從肌理里逼了出來,四下遊走間正在蠶食我體內的喪屍病毒。」
穆巧歪頭想了想,抬起手直接貼上許禕的胸口,又側過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腦袋之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怎麼了?」將最後一根醫用膠帶粘好,許禕清理了一下這個小型的醫療現場,重新將醫療箱放回原位,卻是不著痕迹的順走了一小瓶醫用酒精。
輕輕搖搖頭,穆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藥膏漸漸發揮了效力,熱乎乎的一片,疼痛倒是成了陪襯,突然間,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這裡的葯,不會有問題吧?」
許禕聽了這話,直接笑出了聲,他坐到穆巧身邊的椅子上,舒展了一下他有些發麻的修長小腿,半開起了玩笑:「哪怕有問題,你現在才說,是不是有點晚?」
知道許禕只是打趣自己,穆巧憤憤然的鼓了鼓臉,還沒來得及借著這點怒氣回懟許禕,就自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剛才的話,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過腦子。
「其實,我比較好奇,那個小孩子,一看便是比較強悍的異能者,他出現在此處,雖然有些稀奇,但是並非一點邏輯都不存在,你為何對他警惕度那麼高?」許禕徹底放鬆了自己的腰身,只是,在長年修養的加持之下,哪怕此刻的他毫無坐相,也自帶一種慵懶的矜貴之感,於是,他一路以來的疑惑也得以隨著這種隨意詢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