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真實過往
早就…怎麼了呢?三號一時間有些愣神,已經近在嘴邊的話語失了回憶的支撐,模糊了至關重要的尾音,他,忘了些什麼?
那聲帶著輕諷意味的氣聲,讓穆巧隱隱約約知曉,自己和幻影已然分離了開來,不過,既然三號沒有暴起傷人,那麼,事情就算是還有轉機。
正當穆巧做著天人爭鬥,絞盡心思考著對策的時候,許禕已經來到了她附近的建築物上,而且,因為位置得當,她和三號之間的周旋,都入了他的眼。
許禕在三號有所改變的瞬間便想著現身,只可惜,三號雖然想通了些什麼,但是並沒有傷害穆巧,於是乎,他轉而選擇了暫時的蟄伏。
「你不是她。」三號站起身子,背對著穆巧,輕聲說道,說完之後,他似乎對自己認錯了人感到挫敗,於是便再度強調了一遍,「你不是她。」
「她是誰?」雖然,穆巧覺得此刻她不說話比較好,但是,為了得到更多的細節,她還是開了口。
「我不記得了。」出乎穆巧的意料,三號毫不猶豫的回答了她的問題,甚至,在頓了頓之後,還畫蛇添足的補充道,「你和她有幾分相似,所以,我才認錯了人。」
第三次了,穆巧低頭看看自己右手屈出的三根手指,認錯了人,你不是她,卻並不遷怒我這個贗品,為什麼呢,難道,他曾經經常認錯了她?
一時間覺得自己腦袋都不夠用了,穆巧只能作罷,她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和小九他們一樣,也有至親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只是,能讓一個如三號這樣冷血殘酷的人陷入崩壞,可見,他的那個她,死得極其凄慘。
「既然來了,那就出來吧。」三號轉身拍拍穆巧的頭頂,抬眸看向不遠處的許禕,心下突然生出些許的漣漪,他來救她了。
既然藏身之處已經被發現,許禕倒也乾脆,直接現身在二人的面前,他側過頭看了穆巧一眼,遞過去些許的愧疚。
對於許禕的愧疚,穆巧搖了搖頭,她被抓並不怪他,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觸動了三號的神經,讓他做出了程序外的舉動。
回過頭,許禕微微頷首,從高樓的側邊一躍而下,而三號,也順勢追了上去,似乎是有一種默契在,穆巧就這麼被擱置在了高樓殘破的樓頂之上。
身側沒了威脅,穆巧活動活動手腳,起了身,扒在斷了半邊的牆壁上沿往外看著,不得不說,這裡的確是個絕佳的觀景台,她找到那兩個身影之後,便能毫無阻礙的看到兩人的進攻來去。
看了看那小小的兩個黑點,穆巧轉過身,從一個小小的缺角翻到了走廊上,和她猜測的一樣,這裡是個小小的公寓,每一層只有遙遙相對的兩個居所。
而三號所住的這一間,有一百多平米,兩室一廳,外帶廚房、小隔間還有盥洗室、陽台,裝修雖然已經陳舊,但是看上去竟是帶著幾分溫馨,滿滿的是家的意味。
繞到另外一邊,穆巧打量著這個卧室,水藍色的雙人床,擺放得整齊的桌椅板凳,以及,牆上掛著的再合適不過的屬於新婚二人的結婚照。
穆巧想了想,脫了鞋上了床,抬手擦去那厚厚的浮塵,兩張臉漸漸清晰,雖然年歲上有幾分差異,但是,照片之中的男子很顯然就是三號更加成熟的模樣。
喪屍化竟然還能變年輕?穆巧只覺得這一切太過虛幻,她隱隱覺得,故事的發展,也許,遠比她和許禕想象的,要更加戲劇化。
看了看相框的大小,穆巧打消了把它偷走的想法,於是,她索性在這個房間找個凳子坐下,等著男主來找她。
「主人,如果男主失手把人殺了,你等在這兒不就沒有意義了么?」秦依依知曉穆巧的小心思,不過,她並不打算認可,這其中變數那麼多,怎麼可能就可以順著所思所想發展下去?
穆巧微微一愣,她倒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不過,她覺得,這點默契,她和許禕還是應該有的吧。
也許是因為想起來什麼的緣故,三號的進攻多了幾分靈性,倒是給許禕產生了不小的麻煩,許禕抬手格擋住豎劈而下的匕首,空暇下的左右指尖輕點,一條細細的藤蔓瞬間纏上三號的手臂。
「植物系,冰系,你是一號!」三號在許禕進攻的瞬間便得出了結論,他斬斷那小小的嫩綠,看看自己被毛刺蜇傷的手臂,冷聲說道。
許禕對此依舊不置可否,他直接動用了自己全部的實力,來對抗這個難以對付的敵手。
藤蔓和冰刃一攻一守,配合得完美,三號一時間也適應不了對方的暴起,不過,他畢竟實力和許禕不相上下,雖然狼狽,但是也沒有讓那源源不斷的藤蔓阻礙了自己的動作。
無往不利的藤蔓此時此刻卻能被那普普通通的匕首斬斷,許禕眸底滑過一絲瞭然,他原本以為,大約是習慣了肉體相搏的原因,三號似乎只將異能動用到了速度的提升之上,此刻再看,事情遠不止這般簡單。
風的銳利附加在匕首之上,看似不起眼,卻能產生質的變化,若是異能者一個不小心並沒有重視這種純物理的進攻,肯定會落得個屍首分離的境地。
細嫩的藤蔓顏色加深,化作帶著幾分墨色的綠,汁液化作錯結的纖維,加大了韌度,只是這一個小小的改變,藤蔓便纏上了那鋒利的匕首,奪了三號的武器。
穆巧如願等到了許禕的回歸,看著和七號一樣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三號,她抬手指了指身後的結婚照:「這個女人,你還記得么?」
比起呆愣的三號,許禕反倒更先明白過來,他往後退上一步,將三號留在一個適度的空白空間之中。
照片上的女子身上穿著潔白的婚紗,一張秀麗的面容微微上揚,滿滿的都是帶著自然幸福的笑意,似乎,只是看著自己的愛人,便已然滿足得不得了。
「夫人穿這身真的特別合適,先生,您覺得呢?」
「是啊…」
含羞的面容漸漸浮現,三號低垂下眼眸,真相近在咫尺,不過,他只是個可悲的膽小鬼,不敢觸及。
他寧願待在天花板坍塌的客廳依靠著牆壁補眠,也不願意跨過這一牆之隔,進入這個卧室,去提醒自己,她已經走了許久了,他應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