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沒有腦子

秦靜淑帶著人從唐姨娘那離開后，當天晚上，唐姨娘就病倒了。風嵐依知道消息，依舊待在自己的清玉軒，看看醫書，抄寫佛經，對唐姨娘的事情不聞不問。

「你們是否覺得，我太冷血無情了。風婉茹幫過我，現在我卻不管她們。」

琉璃心好，可想起唐姨娘說的那些話，心裡始終不痛快。

「這是唐姨娘她們自找的，她不是眼巴巴求著小姐不要和她們來往嗎？」

風嵐依笑了笑，手上的動作不曾停下來：「我沒有那個能力，誰和我交好，誰就會倒霉。唐姨娘和風婉茹，就是最好的例子。秦靜淑這是在殺雞給猴看，警告旁人呢！」

唐姨娘這一病下來，就是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好。

風嵐依也再沒見到風婉茹，眨眼，就到了月中，而這一天，便是墨凌雲寒毒要發作的日子。原本她是計劃著親自在身邊照顧著，都知道，每月十五，凌王病情就會加重。

在這一天，墨凌雲都會提前去葯泉殿住上三日，穩定后再回城。

聖上應允，風嵐依可隨行照顧，如今已經成了墨凌雲一人專用的大夫。

十四日，風嵐依依言簡單收拾了東西，正準備出發。

琉璃和四月忙著收拾，這嘴裡就念叨著：「王爺現在去葯泉殿都帶著小姐，滿京都的人都知道了，這明擺著告訴所有人，咱們小姐是王爺的人。這下，誰都不敢惦記了。」

四月白了她一眼：「就你懂得多。」

「王爺難道不是這麼想的嗎？你不覺得，王爺看著小姐看得緊嗎？三天兩頭接人過去，以前宮裡太醫診脈也沒有這麼勤快過。」

風嵐依剛換好衣服出來，便聽見琉璃在那念叨著，故意輕咳了兩聲:「你們兩個，偷偷說什麼壞話。」

「在說王爺對小姐特別好。」

「好嗎？」風嵐依下意識問了一句，仔細想想，似乎是挺好的。除了母親，他算是對自己最好的那個。

「當然好了！王爺可從來沒對誰如此上心過。」

「那是他盼著我給他治病！我們可是辦正經事，你這小腦袋瓜里就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四月笑了笑，也開始學著打趣道：「奴婢們也沒說小姐和王爺是去辦不正經的事，小姐這麼著急解釋做什麼。難不成，真有什麼不正經的？」

「四月！」風嵐依故作生氣看著她們:「你這是跟誰學壞的，還是追風和逐影老實。」

結果，風嵐依剛說完，門外兩個就接了話：「小姐，四月和琉璃說的是事實。至於不正經的事，屬下就真的不懂了。」

一番玩鬧，風嵐依紅著臉不想再和這群人說話，他們到底是誰的人，一個個胳膊肘往外拐。

琉璃雙手抱胸擋在門口，冷哼了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來的狗在這亂吠。四小姐風寒剛好，就這麼有精神，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這個死奴才，敢這樣和我說話，你給我讓開。」風美靈是來找風嵐依算賬的，她搶了自己的位置，這件事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四小姐今日出門，沒帶腦子啊！」琉璃沒讓開，四月也擋在了前面，她冷著臉的樣子，凶神惡煞的，風美靈的氣焰頓時小了不少。

「琉璃，四月，不得無禮！」風嵐依這才從屋裡優雅地走了出來，她看了看風美靈這潑婦的樣子，看來，上次的事情，並沒有讓這個蠢女人學聰明。

「你怎麼能這麼說四妹，沒帶腦子這句話，要用在有腦子的人身上，可不能對她說。」

旁人一聽，忍不住都笑了起來，四月忍著笑意認真回道：「好的，小姐，奴婢記住了，下次一定不會說錯話。」

風嵐依點頭笑了笑，看向風美靈：「四妹剛被放出來，半月不見，這麼著急來見我，看來是對我甚是想念。」

「誰想你，風嵐依，你少在這胡說八道。你趁我被禁足，把凌王勾搭走了，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風美靈氣瘋了，本來受罰就很委屈，為此自己還大病一場，解了禁足令，卻聽到這樣的消息，讓她怎麼能冷靜下來。

她說著就要和風嵐依拚命，卻被四月反扣住了手腕，一把推在了地上，手都被擦破了皮。

她吃痛皺緊了眉頭：「你這個死奴才，居然敢和我動手。」

「四妹，你是父親的女兒，就算是庶出，嘴巴也放乾淨點，這樣的話，可不是風家小姐可以說出來的，你該知道，父親和祖母最不喜歡的是什麼。」

「你……」

風嵐依笑著半蹲了下來，單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四目對視，風美靈迎上那冰冷的眸子，竟覺得背脊發冷，忘了反抗，連呼吸都不敢。

「你要是覺得，跪在祠堂太輕了，我不介意也讓你嘗嘗，鞭子抽在身上是什麼滋味。」

輕紗遮面，她看不清風嵐依臉上的表情，只是，那雙眼睛里冰冷的笑意，像是要將她整個人一口給吞了。

寒風吹過，她一個機靈打了個冷顫，撐著地面的手竟忍不住抖了幾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真的是在北坪長大，一無是處的風嵐依嗎？

為什麼，她感覺如此陌生！這樣的眼神，根本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會有的神情。

她不由得一陣心虛，連看她的勇氣都沒有了。

風嵐依冷著臉起身，擦了擦自己的手。

「你在我眼裡，還不夠看。別來招惹我，興許，我還能容你安穩度日。」

她真的，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可自己真的要這麼算了嗎？空地里，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最後也只能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