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可笑親情

第四十二章:可笑親情

風美靈刺傷了風嵐依,此時驚動了整個相府,還好只是皮外傷,傷口有些深,可見風美靈這一下,用了多大的力氣。琉璃和四月自責不已,求風嵐依責罰。

「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們沒錯,快起來吧!」

風清揚來了清玉軒看她的傷,也順帶著處理了這件事。

正堂之上,風美靈跪在地上,眼中只有恨意和倔強。在場所有人無不冷漠看著這一切,像是這人和她們毫無關係。

「你可知自己在做些什麼?」風清揚氣急敗壞質問著,以前都不覺得,這個女兒如此愚蠢。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娘是被風嵐依這個賤人害死的,我怎能容她活得好好的。她必定要以命抵命。」

她話音剛落,就得了風清揚狠狠扇了兩個耳光:「逆女!你非要學朱氏那個賤人是嗎?自己做錯了事,還不知錯?」

「父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風嵐依回來以後,你打過我幾次了。我是您喜愛的靈兒,她算什麼東西。說不定,那些所謂的證據,全都是風嵐依故意陷害我娘,捏造出來的偽證。」

「放肆!」風清揚氣得發抖:「我說過,這件事,不要再提,你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是不是?」

風嵐依冷漠地看著風清揚當眾教訓風美靈,心裡毫無觸動。

相比自己所承受的,這樣的斥責,根本算不得什麼。

就算是這樣,風美靈也只是被罰跪在祠堂反省,什麼時候想清楚了才能起身。

她冷冷一笑,什麼都沒有說,福了福身,轉身離去,風清揚準備好關心的話到了嘴邊,連說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這就是她和其他人之間的區別,當初自己的頂撞,換來的次次都是要命的責罰,而風美靈呢,不痛不癢的罰跪,又能如何?

每一次看清事實,風嵐依的心就要冷上三分。

這樣的父親,對她來說,有和沒有,根本沒什麼區別。

若今日自己真的被風美靈給殺了,他又會如何?

恐怕,他第一件想到的是,凌王妃的位子讓誰補上,如何對外圓了自己的死因,絲毫不會想著為她討個公道。

她的冷血,都是風家的人一點點給她的。

風清揚再帶來湯藥前來探望,風嵐依半靠在軟塌上,皺了皺眉,擺手說道:「就說我睡下了。」

此時,她沒有心情戴著虛偽的面具去應付自己的父親,看到他虛情假意的關心,她怕自己會噁心到,唱不完這場戲。

一次沒見到,風清揚竟沒有放棄。

只等風嵐依出府去給墨凌雲診脈時,風清揚火急火燎把她給攔了下來。

「父親,有什麼急事嗎?」

風清揚吞吞吐吐,風美靈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終於病倒了,現在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這次的病來得兇猛,所謂的懲罰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風清揚特地來見風嵐依,還是為了風美靈。

「嵐依!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之前你四妹的事,我希望你當姐姐的,拿出些度量來,不要和她太計較。朱氏死了,她難免悲痛,失去理智,也不會思考。做了過分的事,也傷了你。為父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這麼一件小事,就不要和凌王提起了。」

風嵐依轉過身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看似慈愛和藹的父親,不知道的,真心會以為,他是個慈父。

這顆心,還能再冷一些嗎?

他的字字句句,就是一把把刀子,扎進了風嵐依的心裡。

她真想問一句,在他眼裡,是不是只有自己,才沒有被當做他的女兒?

這樣苦心,放下身段小心翼翼和她說話,竟只是為了給風美靈求情。

她冷漠一笑:「父親在擔心什麼?害怕凌王知道我被她所傷,不會放過四妹嗎?」

風清揚牽強地笑了笑:「她已經知道錯了,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這會卧病在床不省人事,你是姐姐,要對妹妹寬容一些。」

「我對她寬容,風家的人誰會對我寬容?父親可曾對我寬容過,是否又記得我是您的女兒?呵!我回來一個多月,兩次險些喪命,我又做錯了些什麼,父親捨得對我下這麼重的手。那鞭傷還留著,痕迹清晰得很呢!」

「嵐依!當時為父是恨鐵不成鋼!你要理解……」

「理解是什麼?理解是我要委屈自己是嗎?為什麼父親只要求我一個人理解,隱忍呢?我就沒有任性的資格嗎?父親的厚此薄彼,會不會太明顯了些?若四妹那一刀刺中了我的胸口,我一命嗚呼,父親會如何對四妹?」

「你這不是沒事嗎?」

「因為我沒事,福大命大,四妹的過錯就能一筆勾銷了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風嵐依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再和他爭辯下去。

「女兒還要去凌王府診脈,不和父親多說了。」她說著,轉身上了馬車,看也不曾看風清揚一眼。

風清揚何時看過別人的臉色,不過是要她放過自己的妹妹一馬,她竟然有這麼激烈的反應。若不是凌王看中,他怎會對這丫頭如此低聲下氣,

這家裡,也就雪兒一人能讓他省一點心,老二和老四是最不讓人省心的。

風清揚很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越是看著風嵐依桀驁不馴,他越想讓風嵐依乖乖聽話。

看著馬車走遠,風清揚冷著一張臉回府。

風嵐依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只覺得身心疲憊不已,也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她長長嘆了口氣,靠在一邊,扯了扯嘴角,苦澀一笑。

明知道自己有一個怎樣的父親,每次他說出那些冷漠的話時,風嵐依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

就算當時強撐著,這心裡還是會痛的。

母親竟愛了這個男人一生,到底有什麼意義。

到現在,那個男人對母親隻字不提,彷彿沒有整個人一般,她攥緊了雙手,一再告訴自己,對待這些冷血的人,她根本不需要心軟。

這個男人,沒有資格做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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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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