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底救不救人

第七章

「算了，」用尾巴點點大一點的蛇：「你叫阿一，」又指指個子小點的：「你就叫阿二，聽懂了？」

好像懂了一點。

好歹現在自己也是有手下的人了，哦，是有手下的蛇了，想想都覺得威風！

山裡天氣變化快，剛剛還是晴空萬里，一會子功夫又烏雲密布。

蛇王指揮剛剛收下的兩個笨蛋手下各含了兩顆果子回了山頂的洞穴，又格外開恩讓他們睡在了自己身旁。

那兩個抖得像篩子一樣的傢伙睡沒睡著不知道，反正沐心是睡得渾身舒心暢快。

夜裡，彌悟獨自站在楊大叔家屋檐下仰首觀察天氣。

涼風拂起僧衣，越發顯出他的清瘦俊逸。

楊大叔立在一旁苦苦相勸：「先生，最近天氣異常，豐山更是地形複雜，毒蟲蛇蟻多得防不勝防，您這樣進去，真是驚險萬分生死難測啊！」

彌悟雙手合十，語氣清淺鎮靜：「楊大叔不必擔心，我既是為迷迭草而來，又怎能為天氣所阻？」

「可是二牛他們都證實了山中真有蛇王的存在……」

「蛇王並不隨意傷人。」

「可……」

「大叔不必再勸，明日天亮后我自會上山採藥去。」

楊大叔嘆氣：「那先生一路保重！」

翌日依然狂風暴雨，彌悟堅持踏上去往豐山的道路。

沐心還在洞穴呼呼大睡，阿一，阿二望望洞口又瞅瞅自家大王，低聲交頸討論：「要不我們先去給王找點吃的，不然等她醒來肚子餓了，突然要吃了我們怎麼辦？」

「可是，王說了不准我們亂跑，等下她生起氣來反而要吃了我們那且不是更冤枉。」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這可怎麼辦？

沐心剛醒來睜眼便瞧見阿一，阿二在地上焦急轉圈圈。

別說，這眼鏡蛇拖著長長的身子翹著大腦袋在地上打轉還真挺好看，難怪世間會有「蛇舞」一說。

正在興緻勃勃欣賞節目，兩笨蛋終於發現蛇王醒了。

「王！」抖什麼抖，像抽風了一樣！

「我餓了，」阿一，阿二抖得更厲害，「我們出去找吃的吧。」

如果蛇有表情的話，沐心一定會發現他們長出一口氣的慶幸模樣。

洞外雷電交加，大風夾著雨點「啪啪」砸在身上。

才游到半山腰，一直走在前方的阿一發現了意外狀況：「王，那裡有人。」

沐心蜿蜒蛇形過去，一抬頭瞅到被大雨淋得濕透衣衫，一臉蒼白面容橫躺在山路中間的年輕男子。

姍姍蜿蜒趴上心口查探，發現此人還有氣息就有些犯難：這應該怎麼辦？扛回去的話山路難行太遠不好扛；不管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當然，如果蛇有良心的話。

要不在這裡等等，等這人死了幫忙挖個坑埋了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或者，乾脆直接活埋省了麻煩？

蟒蛇繞著轉了好幾圈也拿不定主意，阿一湊過來：「王，今早您是準備吃他嗎？」

天啊，吃人！開什麼玩笑？

算了，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是辛苦自己一趟把這和尚扛回去得了。

沐心轉頭吩咐：「幫我多采幾個果子回來，我若是吃不飽就吞了你們。」兩條小蛇嚇得一溜煙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