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事不妙

周綰淡淡地喝茶，聽著芙兒來報，只覺得可笑。

「青蚨真是這麼說的？」

芙兒上前來替周綰捶腿：

「青蚨同魏茹說的，問她可是有法子能同您說一聲，萬不能讓這樣的人將您給戕害了去。」

周綰一笑：

「她倒是個有心的。告訴她，她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芙兒笑道：

「能讓王妃您放在心上，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周綰一笑，繼而嘆道：

「她也是一個可憐人。」

青蚨作為定安伯府的大丫鬟，往後的日子自是不用愁的，只是被定安伯夫人給安排進來幫著自己的小女兒，這才讓她受盡了這種屈辱。

要是一直在定安伯府上，就算不是錦衣玉食地供著，但是怎麼著，都不可能是一天到晚地這樣挨打，還不能反抗。

……

宮中。

南世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

「母妃她……故去了？」

皇帝聽了南世徇的話，猛然間瞪大了眼睛：

「你……她竟然，沒有告訴你嗎！咳咳……」

彷彿是被皇帝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南世徇連忙上前去替皇帝順氣：

「父皇，您別激動……」

皇帝咳嗽了半日，然後才看向南世徇：

「如懿回府之後，竟是沒有告訴你？」

「阿綰？」

南世徇眉心一皺，繼而道：

「阿綰昨日……不慎小產了。」

聲音有些低。

皇帝看了南世徇一眼，繼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睜開，淡漠地說：

「你母妃昨日去了，朕讓阿綰帶了你母妃的牌位回去。昨日她既是遭到這樣的事，許是沒來得及告訴你。」

他並不關心如懿如何了，他唯獨關心的，是他的兒子，算是他那個不能給她一切的女人。

說到底，皇帝不過也是自私的罷了。

南世徇應了一聲曉得了。

只是突然之間，他便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有些……

遭心。

昨日她回來的時候該是想說的，可是卻被歹人給戕害了。

慢慢地抬起頭，南世徇看向了皇帝的臉。

皇帝仿若已經油盡燈枯了，平日里威武的臉，此刻卻顯得那麼的蒼老。

眼窩深陷，顯然是已經不那麼好了。

「父皇……」

南世徇低低地喊了他一聲。

「嗯？」

皇帝強撐著回應。

他也感到了，自己的時日無多了啊。

「兒臣同寧皇后，勢不兩立！」

聽見了南世徇這話，皇帝的眼神驟然間綻放了光芒，枯槁的手猛地抓住了南世徇的手腕：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南世徇的眼神堅定：

「自然是真的。」

「我在位，這大半輩子……我竟是沒能斗的過她！倘若……倘若你真的……」

皇帝激動的都已經語無倫次！

其實，他從未想過，讓自己的兒子同這位寧皇后斗。

女人狠毒起來，比什麼人都狠毒。

這個道理，他非常地明白。

而南世徇並非寧皇后親生的兒子，若是讓寧皇后發現了他的什麼手腕，待到他日，一旦寧皇后的根基穩固了下來，想必要把南世徇給從帝位拉扯下來，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父皇放心。父皇未能完成的事，就由兒子來完成。」

南世徇的聲音里，透著堅定：

「寧皇后逼瘋兒臣的生母，下毒戕害您，害死了阿綰的生母，更是要了阿綰府中孩子的性命！兒臣於她，不共戴天！」

皇帝聽聞南世徇這個話，手再次握的緊緊的：

「世徇，你萬萬要記得今日，你說過的話！」

如果……如果他能完成自己尚未完成的心愿，那麼……

他也便死而無憾了！

思及此，老皇帝的眼角帶著淚花：

「這一輩子，朕唯獨負了你的母親。世人說她嬌縱跋扈，可殊不知，若不是我當年……她如何會如此？礙著你在，我一隻都不敢讓她有一個好日子過……」

南世徇看著自己的父皇，心中對寧皇后的恨意，確實愈發的加重了。

「父皇……」

「父皇曉得……你，你……你是真心喜愛阿綰的，那你便記住了，阿綰是你的妻子，她比你母親，要好多了。至少正妻的位置，是留給了她……」

「父皇！」

南世徇只覺得皇帝說話的語氣漸漸變得不對了起來，實在是……

有些油盡燈枯的味道！

可皇帝卻壓根就不管南世徇說什麼，自顧自地往下說：

「世徇，你聽著……不能負了你最喜歡的女子，這輩子，萬萬不能負了她……」

南世徇緊緊地抓著老皇帝的手：

「兒臣知道，兒臣知道的……」

「你……你要給阿綰后位，你要護她周全，你要給她榮耀，你不能……不能想我一樣，連自己最心愛的女子都護不住……」

「父皇……兒臣知道……」

南世徇也不想再阻止什麼，只是不斷地重複著「兒臣知道」這四個字。

「朕……時日無多了，也是時候去見你母親了。」

皇帝的嘴角蘊著笑意，然後揮揮手：

「你先回去吧，阿綰小產了，身子定然是不舒服。你回去陪著她，多少寬慰一下她的心。」

「父皇，兒臣……」

南世徇還想說點什麼，可皇帝卻揮揮手：

「你回去吧。」

然後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說話的模樣。

南世徇無言，只能磕了三個響頭之後，告退，

待南世徇走後，李懷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皇上，您為著珏王殿下考慮周全，珏王殿下……」

「朕委屈了他這麼多年，不能再委屈他了。」

皇帝頓了頓，道：

「請太後過來見朕。」

李懷安的神色驟變：

「皇上……」

「快去！」

皇帝的口氣之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

慈寧宮。

「什麼？」

蕭太后在接到了李懷安的旨意之後，一刻也不耽擱，立馬就換了衣服前往乾清宮。

周晟在乾清宮候著，此刻已經奉了皇帝的命令，任何人前來探視，都只能在前頭，誰也不允許進去見皇帝。

見乾清宮被把手的這樣嚴密，蕭太后的心下已然是暗道不好！

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不會把手的這樣嚴密的！

前方有許多妃子在，蕭太后的面容卻一如既往的嚴肅。

寧皇后正訓斥過一個即將要哭的妃子，轉過頭來便是一臉的恭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