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軍中滋事
第三章軍中滋事
「姓名。」
「霍山。」
「籍貫。」
「陰山霍家村。」
自軍需官處換了軍籍,領了軍銜,這方天地便再無霍水仙此人只剩下赤焰軍步兵甲士霍山。
「不知道和我同一個軍營的人好不好相處,希望他們不要光著膀子到處跑,更不要隨便那什麼......不然......」
作為女孩子更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女孩子,水仙對於今後的軍旅生活很是惆悵。畢竟,軍隊那就是女人的禁地,滿是大老爺們的地方各種不方便都會接踵而至,哪怕她現在已經是個男孩子啦。
土黃色的帳篷就在眼前,赤焰軍四團二旅一隊四火正是她的編製,深吸一口氣,踏足前行。
門內,撲面而來是一股子男人荷爾蒙的強烈氣息,刺激的汗味夾雜著不可言喻的狐臭、腳臭那味道是個人都不想經歷。
父親霍山身子骨弱,干不得勞力這耕種農忙多數是母親劉氏操手水仙幫襯,汗味臭味倒是難不倒她,家常便飯而已。
反倒是收拾規整的床榻和房間讓她有些錯愕,男人不都該是邋遢不修邊幅的嘛?怎麼會有如此整潔乾淨的。
「新來的?哪裡人啊?」
迎面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面黃肌瘦,還不如她來的壯實。
「陰山霍家村的。我叫霍山,不知大哥名諱。」
「我啊,我叫劉茂三,你管我叫三哥就好。怎麼樣飯吃了沒?你還真是好運趕上飯點,不然今晚上就餓肚子嘍。走吧,跟我去伙房順便見見咱們四火的其他人和火長。」
不由分說被扔下行李,拉拽著就往外趕。還真別說,劉茂三雖然看上去瘦不拉幾身無二兩肉,這力氣可不小,居然拽得水仙毫無招架之力的跟著他一直走到伙房。要知道雖是女子可從小耕種水仙的力氣可不小,能這麼拽著她走少說也是百來斤的力氣。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軍營的餐食算不得豐盛,意在管飽,棒子麵窩窩頭,一口熱湯,往肚子里一灌,再大的飯量也得撐飽。不過,對於軍人而言,管飽已經是好的,有傳聞西南方討伐武王叛亂的將士們可是連棒子麵窩窩頭都吃不上那都是嚼著干青稞和敵人作戰,苦不堪言啊。
「小山子,你到了咱們四火也算是滿編,估計要不了兩天四團也該滿編,到時候就該上戰場了,你和葉子都是新人我和你們說說這上戰場的門道,別妄送了性命。」
四火火長名喚劉根,三十來歲年紀,不甚太高倒是生得孔武,虎口老繭加上臉頰的刀傷顯露著他豐富的軍旅生涯。
「你們可見過血?」
「村裡屠戶殺豬的時候見過,這個算不算?」
「哈哈......」水仙的話引得四火其餘幾人笑得前仰後合,笑得最歡的就要數三哥劉茂三,那模樣彷彿看了場猴子雜耍,眼淚都出來了。
「你那?」
「不曾見過。」
「就是都沒見過血了,那這第一條,砍了人見了血,不要發懵握緊你的刀,再砍下去。戰場上最不能丟得便是勇氣與血性,你畏懼了那便離死不遠了。」
「這二條,離將軍越遠越好。」
「劉老,為什麼,我們不應該跟著將軍衝鋒嗎?而且離將軍越近我們應該更安全啊?」
說話的雖是葉子葉榕,可水仙的眼眸同樣疑惑的注視著劉老,等待著他的回答,能當上將軍的那一個不是武力超群之輩,在其身旁分明是更安全為什麼要躲著將軍?莫非......
「這世道比你們想得艱難太多,水也深太多。在你們眼中飛天遁地、呼風喚雨那是神話故事、飯後趣談。可這世上奇人異士多如牛毛,飛天遁地、呼風喚雨,真得算不得什麼,你們只需記得我今日之話,交戰之時離將軍越遠越好。」
「至於這第三條,便是好好操練,現在你流過的汗總好過將來你流過的血。人老了,感慨也多了,你們兩個新兵蛋子記住這三點,能不能活下來還是看你們自己的造化,畢竟刀劍無眼,戰爭無情,在這裡命是最不值錢的。」
「那個......我們將軍是誰?長什麼樣?」
葉榕、劉茂三即便是最沉著老氣的劉根都被水仙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鎮住,半天沒人回答,空氣中瀰漫著尷尬又不失搞笑的氣氛。
「小山子,別說是你們這群新兵蛋子,就是劉老這種五年老兵都沒見過咱們將軍哪怕一面。至於咱們赤焰軍將軍的名諱到不是什麼秘密,將軍本名姬昌,諢號赤焰子,可是個了不得的奇人。」
「五年?可是劉老您不是說戰場上要躲著將軍,你都沒見過何談躲著那?」
「當你踏上戰場便會理解我所說的話了,現在說再多不如你親眼目睹,好了趕緊吃飯吧,晚上還要操練,記住我的忠告現在多流汗戰場少流血。」
軍旅生涯可以說非常的枯燥乏味,半夜操練也無甚精彩,來來回回就是一套軍中刀術和馬步。不過時間倒是夠久,足足一個半時辰水仙等人才拖著疲倦的身影回到四火的營房。
「王隊正今日定是被縣裡面的小娘皮掏空了身子,你看看他腳步虛浮的模樣,當真是羨煞旁人啊。哎,二愣子你多久沒碰女人了?」
說話的是劉茂三,整個四火就屬他的話最多,最流氓。當然這樣的好處也是有,比如各種小道消息很容易收集到手,再比如人緣劉茂三稱火中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多久,還能多久,進了軍營咱就沒碰過女人,早就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了。」
二愣子方屮(che)四火中最有膀子力氣的主,人也憨實,就是滿腦子都是女人總想著傳宗接代的問題。按他的說法,沒個兒子到了地下他老爹准大嘴巴抽死他。
水仙聽著他們嫻熟開著有顏色的玩笑,兩鬢泛起朵朵紅暈,微低著頭臊的不行。而這被眼尖的劉茂三看在眼裡,玩味笑著。
「小山子,臉咋成了猴屁股,這麼大了不會還是個童子**,來來來,讓你三哥給你傳授點經驗,趕明找個機會帶你去醉仙樓耍耍。」
「不用了,三哥。真不用了,我.....我先去沖個涼,這一身汗太難受了。」
水仙慌不擇路的跑出營房,手中連換洗的衣裳都忘了帶,倒是惹得一群大老爺們捧腹大笑。這小山子和個娘們兒一樣,在這軍營當中卻是個異類,倒也不失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調侃之資。
傍晚的軍營可不比家中,是有宵禁的,水仙本就沒打算沖涼再加上天色昏暗更打消去浴堂的想法,默默的一個人來到校場,望著滿天繁星靜靜痴了。
不知道爹娘現在在做什麼?看到自己留下的信應該很難過吧。福兒蘭兒兩個小調皮有沒有想姐姐?爹娘可別做傻事,冒名參軍可是殺頭的死罪,更何況自己現在陰陽逆轉,女男互換,更是說不清......
冷風颼颼,一個激靈將神遊九天的水仙拉回現實。她居然莫名走神了,走神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已經到了宵禁時段,她這算是剛來就要被處罰嗎?!我的老天,這也太倒霉了吧。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倒霉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好死不死,巡查宵禁的隊伍正好出現在校場旁邊,更倒霉的是領隊之人已經發現了她。
「什麼人!不許動,趴在地上聽到沒有。」
「我沒動,我是赤焰軍四團二旅一隊四火的步兵甲士霍山,我是剛報道的,你們別動手。」她大聲喊著生怕對方一個沒聽見將自己射成馬蜂窩,那時候才是比竇娥還冤。
慢慢向地面接近,雙手不自覺地抱著後腦勺,被微風烘得較乾的衣衫又一次被汗水浸濕,這完全是被嚇的。她小心肝砰砰直跳,似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腰牌。」
來將聲音冷冽,水仙低著頭看不清樣貌,但憑著感覺似乎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絲毫不敢怠慢,從腰間卸下腰牌那是赤焰軍每個人都必須佩戴證明身份的證明。
來將接過腰牌,端詳片刻,冷冽的聲音才次從水仙頭頂傳來:「沒人告訴你,戌初宵禁,任何人不得外出!」對方沒有詢問,只是如實闡述軍隊的規矩,想來根本不需要水仙的解釋,她的罪已經落實。
「我......」
「自己去軍需官處領十軍棍,若有再犯,定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