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沒動手也能殺人?
根據柘艷芳的供述去判斷,柘艷芳明知運輸、交付的是DP,而協助所謂的公司及柘桑梓完成販賣,可以認定她的行為構成販賣DP。
但是,她又不從販賣中直接分配利益,而是公司以工資加提成的方式進行支付「薪酬」,也就是說她是否算在毒品交易中獲利,還有待商榷。那麼,她在整個販賣行為中的地位和作用,相對於那些老闆及公司控制人,肯定是要低些。
柘艷芳正在校對筆錄,因為她知道「五指」的核心信息較少,所以姚振華他們就沒有訊問她那麼久,當然筆錄也不多。
這時,大雄卻回來了,看上去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大雄,不順利嗎?」姚振華看著大雄,道。
「不是。」大雄已經氣息不暢了,道:「而是非常不順利!」
「哦,一會兒詳細說說,你也不要太著急。」這個事情也不是著急去辦,即便辦不了,也不影響大局。
柘艷芳也是懂事,看到姚振華他們有急事,趕快校對了筆錄,一會兒就被管教民警帶走了。
「大雄,說說吧?」
「姚隊,我去調查,看守所里主管這方面事情的那人說要兩個人來才行,我說我們有三個人,但是有兩個人在訊問室訊問嫌疑人,不過一會兒就會搞完,到時候我們就有足夠的人數了。」
「他們說不行,必須要二人以上的人在場才行。」
「我說可以,我就在那裡等著,我說可不可以先準備一下,如聯繫相關人員或者技術人員之類的,因為要調取的監控錄像畢竟是數天前的了。」
「你猜怎麼著?」
「??」
「他們又給我來了一句,還要單位的函和介紹信。」
「卧槽,這不是耍我玩嗎?!」「需要這些東西怎麼不早說,搞了半天才告訴我,當我是猴兒玩呢!?」
大雄的聲音越說越大,像是在訊問室內跟別人吵架一樣,還快速喘著粗氣。
姚振華也認為,這個事情看守所的相關人員做的不妥,不過他開始擔心起事情來了,不過他又轉念想了想,其實也不用擔心,因為有與無,都可以證明一些事情。
於是,他安慰大雄道:「大雄,這件事你沒有問題,問題在於他們,不過請你相信我,他們的作為會讓他們以後很麻煩,到時候可能還會找你解釋問題呢。」
「真的?」大雄睜大眼睛,有一些疑惑地問道。
劉岩過來安慰大雄,「兄弟,你別生氣了,你看姚隊什麼時候騙過我們?姚隊這是有把握了才說的。」
「哦,嘿嘿,謝謝姚隊。」
「謝早了,事情還沒有發生呢,等過了,再說吧。」
「和你接洽的那個民警叫什麼名字?」姚振華問道。
「姚隊,這個我還是對得起偵查員稱號的,我記得很清楚,他叫『羅燕』!」當說到名字的時候,大雄加重了語氣。
「嗯,她以後會有麻煩的。」
「??」大雄和劉岩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隊長怎麼還有嫉惡如仇的本性,睚眥必報的惡習。
「愣著幹嘛?走啊!」
聽了前半句,二人趕忙動了起來,又聽到後半句時,他們又愣住了。
「姚——隊,走?去哪裡?」
「去會一會薛錦!」
說完,姚振華大步走出了訊問室。
「劉岩,把薛錦的提解證拿給我,我去辦提解手續。」
「好嘞!」
他倆就這麼愉快地決定并行動了。
姚振華去了看守所的政務大廳門外,給劉東打了一個電話,讓劉東準備一個介紹信和一個調查函,要求馬上派人送到市看守所。
然後,又給看守所的所長打了一個電話,簡單說明了一下,「有人通過放風時間傳遞消息給在押嫌疑人柘艷芳,讓他做虛假供述,然後青川江挾持嫌疑人案件就順利發生了。」
因為青川江挾持嫌疑人案件影響很大,全省的警察幾乎都知道了。
市看守所所長叫童林,也是一位要退休的老同志,當他聽姚振華介紹完情況后,立即表態「需要怎麼配合」?
姚振華告訴他,「首先要查監控,確定傳遞信息的嫌疑人,再訊問嫌疑人,找到他的上家。」
童林表示會全力配合專案組的工作。
姚振華特別要求,先請羅燕同志配合一下工作,我們一個小時候要再去她那辦理手續。
童林所長當了一輩子警察,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他沒有立馬錶示什麼,只是表態「都會積極配合工作」。
打完電話,劉岩就出來找他了,告訴他「還是一號訊問室。」
沒多久,一號訊問室外傳來了一陣鐵鏈聲音,「嘩嘩嘩」地響不停。
一號訊問室內,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你們要提訊薛錦嗎?」
「是的!」依然是大雄回答的。
管教民警將薛錦銬在了訊問椅子上,離開了。
「薛錦,我們是『青川江專案』辦案人員,我是組長姚振華,這位是韋世雄,另一位是劉岩。」
薛錦一臉不屑的樣子,看上去很吊,很牛逼。
「薛錦,你不要這麼自信,一會兒我會給你驚喜!」薛錦果然收斂了一些表情,畢竟警察給的驚喜,對於關在看守所里的嫌疑人來說,沒有多少是好驚喜。
他擔心,專案組警察給他「開小灶」,雖然這個年代已經不允許,並且嚴格杜絕「開小灶」這種現象,但是嫌疑人不相信呀,保不齊哪天自己就可能吃到小灶,到時候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薛錦,陳述自己的身份信息?」
這個程序,類似薛錦這樣的嫌疑人,在被抓獲之後的一個月內會重複多次,所以他們都很熟悉了,猶如陳佩斯與朱時茂表演的小品一樣,那個陳佩斯飾演的小偷對於陳述自己的身份信息已經非常熟悉了。
「我叫薛錦,身份證上的號碼為***************,……」
例行程序搞完。
姚振華問道:「薛錦,『五指』裡面的陸占鰲你認識吧?」
薛錦一愣,心說「這信息量有些大啊!知道陸占鰲的人很少,知道『五指』的人更少,同時知道『五指』和陸占鰲的人更更少。怎麼,這個姚隊長上來就那麼客氣,提供那麼多信息?」
「薛錦,是不是很驚訝啊!?」
薛錦雖然心裡已經波濤洶湧,但是表面依然裝作風平浪靜的樣子。他沒有回答姚振華的問話。
「薛錦,之前有人給你抽血吧?」
這個倒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因為當時抽血看守所和同監舍的人都知道。
答道:「是的。」
「知道為什麼要抽血嗎?」
薛錦心裡給出了多個答案,「體檢?DNA比對?……」但是他卻一個也沒有說出來。他闖蕩江湖這些年,經驗還算豐富,即便看似沒有關係的一句話,可能就會因為關聯關係導致被別人算計。
「我們打開了東宸市銀行地庫裡面的那個保險柜,你們幾個『五指』保存手指和腳趾的保險柜。」
「哦……」薛錦在心裡突然豁然開朗的感覺,篩掉了其他的猜測,終於選定了原因。「看來,警察還是找到了那個保險柜!沒用的老陸,一天就知道賺錢,麻麻批,要命的東西都看不好。」
「我們抽了你的血,快要比對出來結果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薛錦猶豫了一下,他知道這個事情肯定是瞞不住了,於是道:「姚隊長,你們看一看我的手,是不是少了一個小手指?」
薛錦舉起來左手,小手指沒有了。
「我的這個小手指就在那個保險柜裡面。可是,這又能證明什麼呢?」薛錦故意表示疑惑和不解道。
「呵呵,薛錦,這個保險柜裡面的那個腳趾是誰的?」姚振華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其實他知道薛錦怎麼也不會說的,就是為了從最難的問題問起,看看薛錦是什麼反應。
薛錦一想,警察竟然不知道腳趾是誰的,那麼他們也就不知道「老大」是誰,看來我還有救。
「不知道。」
「那你知道汪韜是怎麼死的嗎?」
「不知道。」
「不對,你知道!」
「而且,你還是殺害汪韜的執行總指揮!」
薛錦一驚!「這些事情怎麼被警察知道了,那個孫子說的?」
「我冤枉,我沒有殺害汪韜。」
「你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是你卻是現場指揮,你的作用無人能及。」
「姚隊長,你可別這麼說啊!?」「我去那裡,只是因為別人安排我去的,我也不知道汪韜會被殺呀。」
「薛錦,你別再編了,這些案情我們早已經掌握了。只是,你現在還不明白,你在替要害你的人背鍋。」
「嗯?」薛錦心裡懵逼了,我能替誰背鍋,還不是上面那倆大佬,他們怎麼可能成為害我的人呢?
「姚隊長,你們掌握了,為啥還要問我?不過,我要聲明一個事情,汪韜真的不是我殺的。」
「我們都知道不是你親手殺的,你沒有對著汪韜開槍,甚至殺害汪韜的時候你距離他們還有好幾百米甚至一公里遠呢。但是,他是被你們一起殺死的!」
「姚隊長,這怎麼能算呢?」
「這還真算!」「我給你講講,你好好聽聽,不然死了也分不清緣由。」
薛錦還當真任真準備聽講了。
「薛錦,上上個除夕天,你接到『五指』兩位大佬給你的一個要殺掉汪韜的命令,你們拿著事前在『榴槤』那裡買來的槍,去了汪韜老家所在村莊,你們在那裡晃悠了一天,也沒有找到機會,但是你們一起去的那些人都有機會殺死汪韜,因為汪韜給出的機會不確定,所以不清楚誰能獲得殺死他的機會。」
「當然,你也有可能獲得殺死汪韜的機會,你在放任這種機會和殺死汪韜的發生。」
「只是,最後是霍輝父子遇到了汪韜,獲得了最好的動手殺死汪韜的機會,當然結果你也知道了,霍輝父子動手殺死了汪韜。」
警察調查的怎麼那麼清楚啊,薛錦思忖著。
道:「姚隊長,你看吧,你也說了,是霍輝父子開槍殺死的汪韜,怎麼能賴上我呢?」
「汪韜,你與去殺汪韜的那些人一起,都是有殺害汪韜的故意,然後一起實施了殺害汪韜的行為。雖然,你們運氣好,沒有碰到好的機會,但是你們也起到了配合的作用。」
「舉個例子給你,幫助你理解。一夥10人去打另一個人,那人被打死了,但是其中有三個人沒有動手,只是站在旁邊觀看,你說那三個人是否構成致人死亡結果的故意傷害罪?」
「不構成,他們又沒有動手。」
「構成!」「那三個人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他們不僅堅定了同伴的作案信念,還在客觀上對被害人進行了威懾,當然了,他們之前也明知要去傷害被害人的,並且還一起去了,一起實施了傷害行為。」
「他們三個人都在旁邊的嘛?我有沒有在旁邊。」
「你們當時在汪韜的老家所在村莊布置了一個大網,互相配合,構成了一個整體。」「試想,若只有霍輝父子,他們會在那條路上等待嗎?」
「可以判斷,絕對不會,他們會去汪韜的家附近,對不對?」「就是因為有你們的存在,所以才有了霍輝父子守著那條路。」
「你不能將一張網網到的魚,說成是最後把魚網上岸的那一塊網、一小部分網網到的吧?」
薛錦沒有再說了,因為他知道了大概意思,可能法律就是這麼規定的,奈何胳膊拗不過大腿,所以也不再說了。
當然,他也清楚,即便認定自己涉嫌與霍輝父子一起殺人,那麼自己的左右也相對較小。
「姚隊長,剛才你說害我的人,是什麼意思?」薛錦故意轉移了話題,不在說汪韜被害的事情了,當然他希望警察能把這茬事給忘記了。
姚振華心裡有些驚喜,這傻帽自己撞到釘子上了。
道:「薛錦,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什麼?」薛錦探著鬧到,睜大眼睛問道。
「這麼說吧,我問你,這次回來,為什麼?」
「有人讓我給柘桑梓當『導遊』的。」
「對呀,為什麼非要你當『導遊』?」
「我熟路,我還值得他們信任。」
這傻帽還這麼想呢,別人想宰了他當墊腳石,他卻還在給別人磨刀呢。
「那你為什麼被抓呢?」
「因為你們太厲害了,警察太厲害了。」
「不是因為警察,而是你們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別說你們,就是換成一直軍隊,進了我國腹地,還能想出去就能出去嗎?」
「薛錦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原來一直想著得手后,潛行逃走呢,現在看來這想法不成熟啊。」
「那又如何?」
「明知不可能成功,實施了就是被抓,甚至是送死,就如那幾個被擊斃的雇傭兵一樣。」
「我又不知道不可能成功,若知道我就不來了。」
「對呀,你若知道了,你肯定不會回來了。但是,有人知道啊!你也不相信,有人知道不可能成功的結果,反而還希望你們回來實施,並且還故意要求你回來帶路,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薛錦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