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過去
林國京都,天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陰影下,風肆虐著,捲起塵埃,加重了這讓人喘不過氣的氣氛。
太子府中,一名身著殘破不堪,滿是血漬的紅衣女子,手持一把劍,迎風而站,風掀起了她破碎的衣服,在空中纏繞著,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似乎在指責,在吶喊,在不平。
「饒是我也沒想到,我最後會是這種下場。」紅衣女子苦笑地看著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男子,他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已經離得遠遠的了,他的眼神何時變得如此冷漠,為何她之前未曾留意到,自己終究栽在這甜蜜而沾滿劇毒的愛情中,愛情中的女人最是愚蠢了。
「姐姐,你為了權勢不惜坑害同門,還用計讓皇上把仰慕你的五皇子發配邊疆,如今嫁給了太子,成為太子妃,卻恬不知恥,竟與近衛私通,敗壞了皇家的顏面,活罪難免,死罪難逃。」沒等太子林軒開口,他摟著的嬌滴滴的美人怒目圓睜,語氣滿是指責地說道,但是如果多加註意,還是能看到她一瞬即逝的笑意。
這個美人名為葉清儀,紅衣女子秦月華的閨蜜,如今卻是頂下月華的地位,成為了太子妃。
月華看到這個蛇蠍美人,恨不得生吞活剝,但又痛心於林軒的冷漠。
「軒,你也信我私通侍衛,做對不起你的事嗎?」月華痛心盯著林軒說道,手上的劍握得太用力,竟流下滴滴血絲。
「你這等妖婦,孤親眼所見你與那侍衛衣衫不整同躺一張床上,還能看走眼,孤晾你為孤登上太子之位有功,不想多加懲處,只罰你在這冷園思過,你倒好,又是往清儀的膳食中下毒,又是火燒冷園,孤已經留不得你了。」林軒滿是鄙夷地看著月華,平淡又透著陰狠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軒,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我為了你拋棄了所有,如今卻落得這種下場,你狼心狗肺,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變成今天這樣,為了你,我說服我師傅交出珞珈山布局圖給你,歸順朝廷,卻讓你有機會攻克珞珈山,害得我的師兄弟死傷無數,師傅至今生死未卜、音訊全無,你卻因此功勞獲得皇上的賞識,我是該死,我不該輕信於你,還有五皇子,你當上太子最大的絆腳石,你讓我使美人計將通敵叛國的材料放置在他的書房內,又稟告皇上說五皇子投敵叛國,害得他被發配邊疆三年,失去了競選太子的資格,饒是我,也佩服你的陰險毒辣。」月華大笑著,一激動毒氣攻心,竟吐出血來。
「葉清儀,我都是要死之人了,又何必大費周章給我下毒呢?」月華惡狠狠地看著清儀。
「你少胡說了,起初你在清儀的膳食中下毒,清儀還讓我不要追究於你,你現在倒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林軒摟了摟清儀的腰,又輕拍了她的手,把她護在身旁。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軒,你遲早也會栽在這個葉清儀手上。」月華滿眼通紅地看著眼前的「神仙眷侶」。
當初,她在潁州遇到林軒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劫富濟貧的女俠,師傅經常說她是個毛丫頭,雖然身邊都是些粗鄙的漢子,但是師傅卻是不同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從小除了教予月華武功外,還把這些文人墨客的琴棋書畫悉數教授給她,使得月華能文能武。
師傅教予她技能,卻未能讓她明白人世間最痛苦的是情,最羈絆的也是情,饒是師傅,自己也是弄不清的,不然何故至此。
月華與林軒一見鍾情,便把自己所有一切悉數交於他,與他回到京都,又因緣巧合遇到了「溫文爾雅」的葉清儀,當時的京都第一美人,以為交到摯友,卻沒成想是引狼入室,落到今天下場,實屬罪有應得,而今自己最對不住的只有師傅、師兄弟和五皇子了。月華想起這些往事,只能流下熱淚,她已經沒辦法做什麼,照今天的情況,她應該不能活著走出太子府。
「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孤如今已當上太子,你一介平民,本就沒有什麼資格當上太子妃,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將秦月華送入大牢,擇日處死。」林軒甩了甩衣袖,背過頭去,他對月華是有情的,只是這情與目前的權力來比是微不足道的,葉清儀的家世對鞏固他的地位非常重要,他不能讓月華壞了他的好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來世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完月華毅然決然地拿著手上的劍,往脖子上一抹,她的命只能自己了結,頓時天空變得血紅,之前一直嘰嘰喳喳唱著歌兒的小鳥像是被噤聲一樣,沒有任何聲響,冷園本來還在綻放的桃花頓時枯萎了,迎著風飄散開來,周圍一片死寂,月華躺在冰冷的地上,最後一眼看到的不是林軒,不是葉清儀,而是天際劃過的自由的鳥兒,我終於自由了,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了。
林國十四年,太子妃嬪秦月華私通他人,公然行刺太子,並畏罪自殺,幸而太子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