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暮朽
晚上的時候，兩人通過了傳送陣，傳送到了位於香蘭城以外很遠的一座城市，香蘭城是人族十城之一，而他們到的地方就是比第一線差一線的二線城市泊鋒城，這裡可以說是老人的地盤。
老人有些悶悶不樂，他最後還是被查了酒駕，被迫罰了一筆錢，有些不開心，少年倒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進入過人類的城市了。
在科技發展后，空間技術也得到了提升，空間傳送陣就是一項重大發明，通過凝聚空間屬性的靈，從而打通兩地，做出空間置換的作用，這項技術已經用於民用，只不過開啟傳送陣代價高，價格昂貴，除非有急事，不然很少有平民願意使用傳送陣。
「老爺。」老人剛從傳送站出來，幾個身著西裝的男人就齊齊躬身，拉開車門。
「走吧，我帶你去我住的地方看看。」老人笑著把車門拉開，少年順著坐到了副駕駛上，而老人則是將司機拉了下來，自己坐到了駕駛位上，朝著這些人擺擺手，開車就走了。
這些人同樣感到不可思議，這什麼情況，自己的老闆親自開車，什麼人能有這樣的待遇。
城市裡的高樓大廈順著車窗向後順過，少年一直看著這些燈光閃爍的高樓，街邊的路燈和霓虹，以及不少形形色色的少男少女，下班的人，還有各種的綠化帶，不由得微微一笑。
「人類的都市，還是這麼漂亮。」少年雙眼漸漸有些迷離，似乎想起來什麼。
「當然了，怎麼樣，從山裡走出來不虧吧。」老人一副你吃不了虧的表情，嘿嘿的笑了起來。
「嘖，你孫女打算去哪個學校啊？」少年根本不接他的話，直接叉開話題問道。
老人想了想說道「應該是香蘭城的香蘭學宮，畢竟那個地方挺好看的，女孩子都是喜歡花的，可惜我在老街那邊弄不到房子，不然我就自己去了。」
「那巧了，老街那邊我在有一套房子，門牌號還是一號。」少年冷笑。
「擦，老街你都能搞到房子，而且還是一號，那等三九夜市的時候，你可得給我整點好東西啊。」老人連忙接了一句。
「呵呵。」少年已經冷笑。
「你要是再這樣咱們這天就沒法聊了。」老人有些無語。
少年輕哼一聲，不再去看窗外的風景，閉目假寐，老人也沒有再打擾他，自顧自的開著車，只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你的傷怎麼樣了。」老人輕聲問道。
「能怎麼樣？那已經是你還沒出生時的故事了，這麼久都過去了，還能怎麼樣。」少年閉著眼睛說著。
「好多年了，你也沒有聯繫那幾位嗎？」老人說道。
「安靜。」少年睜開眼睛掃了他一眼，隨後閉上眼睛。
見他這般姿態，老人也不再開口，他知道的其實並不多，只不過在某個很湊巧的時候，他遇見了他，少年對他說了一話，隨後，他就跟隨在了少年的身後，而曾經少年對他的稱呼一向是小子，而他也一直稱呼他為大人。
很快就到了深夜，在老人的帶領下，少年跟著他朝著裡面走去，老人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個位於城區較遠的一個院子，院子依山傍水，種著許許多多的翠竹，這裡基本上沒有什麼科技都痕迹，到處都是植物，即使是屋內，也是一張由樹藤編起來的床，十分的樸素。
「我這裡沒有什麼東西，你隨便坐，我去給你泡杯茶，那邊有溫泉，等會可以去洗個澡，我去給你買幾身衣服。」老人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去旁邊的木抽屜里取出來一套茶具，行雲流水一般的泡了一杯茶。
少年坐在一張藤椅上，端起那杯茶水，輕輕的呡了一小口，而老人則是開車出去買幾身衣服去了。
看著這座莊園，少年晃了晃手腕處的鐵鏈，走到一株植物面前，白玉一般的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花蕾，剎那間一朵朱紅的花朵綻放開來，嬌顏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只是隨即就以極快的速度枯萎，墜落，花朵直接化作了種子。
沉默了片刻，少年將種子摁如土壤，轉身去了旁邊的溫泉，將身上布條一樣的衣服褪去，露出宛如新生兒一樣的肌膚，他的身體不沾污穢，如果僅僅只是從背後看，黑髮垂在腰間，修長的身段與玉脂一般的雙腿，絕對認為這是個美女。
月色下，少年將身體莫入溫泉，從一旁取來一杯早已備好的酒盞，隨口飲了一口，毛巾搭在頭上，閉著眼睛面朝月亮，微風拂過，他額間的頭髮被吹起，露出眼睛，然而左眼卻被一種不知名的皮質給遮住了，只有右眼無事。
他的相貌並不是非常的俊逸，但是缺有一種令人為之寧靜的感覺，即便是男性，也能感覺到一種美，一種另類的寧靜美。
躺了許久以後，老人從城市已經買來了衣服，放到他頭旁邊說道「吶，衣服。」
「嗯，你先去休息吧，我要修正一下。」少年輕輕說著，手擺了擺，閉著眼睛，很是享受。
「好，那我先去休息了。」
老人走後，少年睜開眼睛，雙手的鐵鏈忽然綳直，像是一把凹凸不平的剪刀一樣，將自己額頭的頭髮剪去，並且將及腰的長發剪去，剪成了短髮，看上去才像是一個少年。
看著水中自己的樣子，少年輕聲低語「我又是暮朽了。」
是啊，時隔無盡歲月，這位存在又重新折返人間了，只不過並沒有幾個人知曉罷了。
泡好澡以後，暮朽從溫泉中站了起來，穿上老人準備好的衣服，一身白衣如雪，雖然只有一隻眼睛在看這個世界，卻沒有任何的違和感，雍容華貴的氣質令人折服。
老人出來給花澆水的時候，看到這個少年，頓時雙眸中有淚光閃爍，他當年就是這麼撞見他的，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跟在他的身後，直到這位存在遠離人間。
「我穿著還好看嗎？」暮朽笑了笑。
「您依舊如此耀眼。」老人單膝跪地，像是在迎接自己的皇一般。
「不用這樣，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暮朽，而你則是泊鋒城的巨頭蒼雄。」暮朽笑著將蒼雄從地上拉起來。
「不，您永遠是蒼雄的天，只要您需要，蒼雄永遠是您手中的一桿卒，隨時為您征戰諸天！」剎那間好似半邊蒼穹都被照亮一般，這個老人周身恐怖的氣勢直壓八方，就像是天比他矮半截一樣。
只是緊接著暮朽就被掀飛出去了，蒼雄一愣，趕緊接住了已經重新淋成落湯雞的暮朽，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
「別驚訝，這就是我的現狀，渾身上下調動不出一點力量，你還放心讓我去保護你孫女嗎？」暮朽苦笑著看著自己這身衣服，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一身新衣服啊。
「當然，兩萬恆鑽我會想辦法搞的，只不過最近手頭有點緊，而且恆鑽這個東西，本身就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蒼雄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要是誰認為沒有一點力量就什麼都做不到，那就錯了，這樣的巨頭從來都比你以力量來權衡。
「那行，明天我就去香蘭城，去那個香蘭學宮，只不過現在的制度是什麼樣啊？」暮朽問道。
「這個我也不好解釋，您自己感受吧。」
「也好，好好休息吧，晚安。」
「晚安。」
暮朽坐在庭院里，許久不曾開口，半響后嘆了口氣，展顏一笑，既然都出來了，就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吧，而且，有些事情他已經躲了太久了。
第二天一大早，暮朽就乘坐傳送陣離開了，基本上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他的一切身份證件都已經準備好了，身份證上的歲數是十七歲，還有幾個月就成年了。
小院里，蒼雄一個人坐在藤椅上，手裡拿著一本書，饒有興緻的看著，忽然將書本合上，看向推門緩緩走進來的少女，少女白髮垂至腰間，身著一身黑色蕾絲邊的裙子，款款朝他走來，美麗而不失優雅，高貴卻不失親和力。
「呦，這不是我的寶貝孫女么，哈哈哈哈，怎麼想起來看看自己住在荒郊野外，天天吃糠就菜的爺爺了，爺爺好可憐啊，嗚嗚嗚嗚。」蒼雄做出抹眼淚的姿勢，眼睛偷看孫女，接近兩米的巨漢做出這般姿態，令少女噗嗤笑了一聲。
「爺爺你少裝可憐，舞兒才不會上你的當呢。」少女嬌哼一聲，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爺爺。
「是是是，舞兒最聰明了，爺爺又被識破了，哈哈哈哈。」蒼雄哈哈大笑，站起身來，足足高了孫女半個身子之多，輕輕的將孫女抱了起來，細密的胡茬刺的少女有些不快，輕輕推開了蒼雄。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明年我就可以去就讀學宮了。」少女有些得意的仰起俏臉。
「好啊，那舞兒要去哪個學宮讀書呢？去玉衡還是九雲，又或者香蘭？」蒼雄笑道。
「不告訴你，免得爺爺又派人保護我。」少女一副不告訴你的樣子，一蹦一跳的朝著裡屋走去，只有在這裡她不需要擔心什麼儀態不好而被人訓斥。
蒼雄無可奈何的聳聳肩，也上裡屋給寶貝孫女準備點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