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點欣賞你

「是啊，我來是想問你，葛管事上交花家的賬簿都是你經手的嗎？」

「是，是我寫的……難道大小姐是想……」紀綏眼眸一縮，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既然賬本是紀先生執筆的，我想紀先生應當清楚葛老大有沒有在賬中做假賬吧？」

紀綏心尖發顫，他果然料對了，既然葛老大不仁，也不要怪他無義，大小姐本就是花家的小主子，她這頂多算清理門戶，所以幫她那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想完，紀綏便道：「葛管事做假賬，貪贓的證據我私下都有記錄，不用費力去賬本查，賬本里也查不出什麼。」

說著，葛管事便翻到床內側，在一個老鼠洞摸索了一會兒后，摸出一個竹筒，裡面裝著一本小小的賬冊。

攏月拿到手裡邊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紀綏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攏月認識的繁體字不多，但數字是看得懂的，說實話葛管事挪用的錢財並不多，多數是黑賬和農戶借款，銀錢數量竟高達幾萬金，讓她看得暗暗咂舌。

這能買多少頭豬了啊？

合上賬本后，攏月呼出一口氣，起身道：「事不宜遲，我先去處理那幾個管事，回頭再與紀先生詳談。」

紀綏點頭，看著攏月離去的背影有些獃滯，但更多的是欣慰，虞夫人走後，大小姐便被送到了莊子，緊跟著他也糟了暗算，對大小姐算是半點沒幫襯上，如今大小姐有魄力有主見，虞夫人泉下有知也會高興吧。

攏月和玲瓏回到院子時，太陽已經出來了。

院里的人也都清醒了，看到攏月，葛管事氣不打一處來：「你……你這個爛心腸的小賤人，你要造反啊，你……」

「啪！」的一聲響驚呆了眾人，葛大福也呆住了。

玲瓏聽到響動，回頭一看，便看到自家小姐把繡鞋呼葛管事臉上了！

攏月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視線中把繡鞋穿上，「你個雜碎，再敢出言不遜，老娘便讓你見識一下，你屬下那些人的裹腳襪是什麼滋味！」

「葛管事，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今兒我是豁出去了。你也別急著發怒，咱先把府上的賬對一對。」攏月坐下，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開始念道：「富源庄，在冊田地145頃，佃農78戶，未入冊田地960畝。這說明什麼？說明你葛管事私占花家田產，這些土地每年的收成也都進了你的口袋！葛大福你可知罪？」

葛管事一聽，臉紅了又綠，綠了又白：「你……你從哪裡來的賬目？」

「哼，你本是罪臣家奴，被花家買來做個管事已然是抬舉了你，你卻不識好歹，仗著花府裡面大夫人身邊的嬤嬤是你姑母，中飽私囊，私蓄佃戶，苛待本小姐，還不給肉吃！你知道這個罪名有多大嗎？」

葛大福心臟砰的一跳，大眼珠子一瞪，，重新打量著攏月，腦子裡忽然閃過什麼，「原來你平日的柔弱無害都是裝出來的，大小姐可真有本事！賬冊是紀綏給你的吧？」

除了紀綏，沒人有本事把這賬本做得滴水不漏，也沒人知道他葛大福的貓膩，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活剮了他！

攏月打了一個哈欠，「是他給的又怎麼樣？」她隨意翻著賬冊，「不得不說葛管事你是個人才，我竟然有點欣賞你，田莊和佃戶你想辦法佔了，還逼迫莊子上的農戶過年過節送禮，租金也收三倍，農戶向你借銀子，你便利滾利，農戶就算世世代代給你做工，也償還不起這高額費用。這些年……你積攢了不少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