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摧枯拉朽
「今年秋市，就讓小米去吧！」
一隻寬厚的大手拍在了余米肩膀上，手的主人的話，讓余米的心情瞬間由陰轉晴，變好了起來。
「爹！」
余米的驚喜帶著狐疑，爹今天居然會主動幫自己，這是，吃錯藥了？
余克敵滿臉怪異的盯著自己的大兒子，那條綠色小蛇。
半個月過去了，與余米一樣，直到現在，他也難以接受自己的兒子變成了一條蛇。
雖然，以後的余笙，很可能會變成一條傳說中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龍。
「哦，那就讓小米去吧！」
余笙的聲音不悲不喜，盤卷在地的身體動都不動一下。
他太懶了！
笑話，若是依舊是人形，余父發話，他也只好嘆息一聲聽從安排，但現在他是一條蛇，隨便找個地方一鑽，誰能看得到他？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在族人把貨物一捆捆的搬到一種類似氂牛的牛獸拉的牛車上之後，一道綠色閃電，在清晨朦朧夜色的掩蓋下，閃現到了牛車上，藏進了貨物中間。
余笙心中得意，倚著溫暖舒服的獸皮，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又沉沉睡去。
不知為何，自從變成了一條蛇之後，他就總是很疲倦，混元化龍經進程也很慢，半個月過去，第一層才堪堪小成。
直到耳邊傳來叫賣與獸皮翻動的聲音，余笙才悠悠轉醒。
日頭正中，已經是碧陽城了！
秋市，碧陽城所屬各大部落的攤位年年固定，即便那個擁有練骨境修士的大家族，碧陽城名義上的主人，也不會刻意去為難這些部落。
這是對強者應有的尊敬！
除了踏山部落！
「呵，今年的皮子成色可不太行啊！」
余笙還未從貨物堆里爬出來，便聽到一個顯得有些陰陽怪氣的年輕聲音在自家攤位前響起。
一個錦衣玉袍的年輕人站在攤位前，漫不經心的翻著那些品質上乘的獸皮，卻將視線投在了攤位主人的身上。
醉翁之意不在酒，此人，是來找茬的！
余克敵身後跟著余米一眾族人，微微一笑：「看不上滾蛋！」
「你……粗魯！」
年輕人面色一沉，袖袍一甩，臉色又瞬間反轉，變得有些燦爛：「五百兩，這些都賣與我如何？」
「不賣，滾蛋！」
余克敵臉上笑容消失，變得有些冷漠。
五百兩，莫說這些品質上乘的獸皮，即便下降幾個層次也難以買到其中的一半。
此人，就是來找茬的！
「呵呵，敬酒不吃吃罰酒！沒有我來，你以為你這些獸皮能賣的出去？」
年輕人冷笑一聲，雙手用力，竟直接將踏山部落擺出來的攤子掀翻了出去。
「找死！」
余克敵眼中蘊著寒意，身形一閃，當即掐住了年輕人的脖子，將其高高舉起。
「莫以為你是陳家之人，我就不敢殺你！」
年輕人憋的臉色漲紅，雙腳亂蹬，雙手抓著余克敵掐著他脖子的那隻手不住的撓，一抹恐懼之色在他的眼中閃過。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凝血二三境的小嘍啰而已。
還真是打了小的來老的！
「余兄，一個小輩而已，何必那麼大的火氣！」
陳靖手持摺扇，同樣錦衣玉袍，穿的比方才的那個年輕人還騷包，從圍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我陳家子弟若是惹惱了余兄，陳某給余兄賠個不是便是，何必非要如此？」
看似無意的，陳靖的腳剛好踩在了一張獸皮上，這是在打踏山部落的臉！
「哦，這樣啊！」
余克敵笑了，掐住年輕人脖子的那隻手微微用力，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年輕人脖子一歪，便沒了動靜。
「陳兄既然開口了，那我便饒他一次！」
余克敵隨手將死去的年輕人丟在地上，微笑著淡淡說道。
「你！」
陳靖面色一沉，心中大為震驚，同時也有淡淡的喜意從心底緩緩的蔓延上來。
動手了便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敢動手，我陳家便能將你留下來！
「好你個余克敵，竟敢當街行兇，害我陳家子弟，新仇舊恨，今日我陳家，便與你好好清算清算！」
陳靖把摺扇一收，怒喝一聲，一股水霧在他身上緩緩湧起，唰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就要向著余克敵刺來。
可還不等他進攻，陳靖就感覺腳踝驀然一痛，彷彿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一般。
卻是一條奇異的綠色小蛇，隱藏在獸皮里，在現身咬了他之後，便慢悠悠的爬到了余克敵的肩上。
「無恥之徒，你居然使詐！」
陳靖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被小蛇咬過的地方流出的血液，赫然是黑色的，同時，一股酸麻瘙癢之感也漸漸的從腳踝上升起，直傳遞到大腿根間。
這條蛇，有毒！
余克敵面色古怪，並沒避忌著眾人，斜眼看著肩上的綠色小蛇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怎麼也來了？」
「好奇，就來這看看！」
余笙有些無所謂，甫一蘇醒，便被人掀了床鋪，還沒反應過來，就跑來了一個老騷包，踩他一腳不說，此人竟還揚言要打他爹！
嬸可忍，叔也不可忍，於是，余笙就給了他一口。
「竟是妖獸，完了！」
陳靖見綠色小蛇竟能口吐人言，不由得感到一絲絕望，除去那些靈智未覺的普通野獸，即便是最弱的妖獸，也能匹敵通脈境武者。
被一個以毒為生的妖獸咬中，他哪還有命好活？
「余克敵！」
陳靖雙眼通紅，裡面儘是瘋狂。
「即便我註定要死，但你也別得意，你走不出碧陽城！我家守護神大人突破了，距你踏山部落滅族，已經不遠了哈哈哈！」
說完，便提著那口軟劍，向著余克敵斬了過來。
可他不知，余克敵早已躋身練骨境，他又中毒已深，怎麼可能會是余克敵的對手？
余克敵輕易抓住陳靖持劍的那隻手，趁他招式用老之際，向著他的胸口上就是狠狠一拳。
「噗！」
陳靖吐出一口黑血，軟劍脫手，倒飛而去，在地面上接連翻滾了幾圈，才停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