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曙光
「毀滅人類的倒計時已經開啟,只剩下最後196小時。我必須把最後的情報送到現實世界。」
————超虛擬北美用戶桑切斯
「奇了怪了,所有地方都沒有遭到激烈抵抗。」張尋寧說。
「這才是對的,說明她窮途末路了。」
「真的這麼樂觀?」
「是的,我們的空天軍正在攻擊敵人通訊衛星,很快她就失去東躲西藏能力了。」
「但是現在仍然有這個能力?」
「不錯。所以,她要麼逃去基礎設施缺乏的南美洲,要麼只能在北美的基地里通過地下通訊光纜跑來跑去,我們很容易……」
趙青突然停住,沒有往下說下去。張尋寧感覺到了其中的突兀。
「行了,我再去睡一會兒。」
「你才剛來,又睡?」
「是啊,為馬上到來的行動做準備。你也別看這些無聊的東西,抓緊時間休息休,我預感大的行動馬上就來了。」
張尋寧隱約感覺到,趙青可能是在等什麼機會,也不多問,趕緊回艙睡一覺。
夢境里,他見自己潛入到了敵人的基地,奇怪的是基地里空空如也,他一直摸到核心地帶,卻看到高大的紅髮威廉姆斯站在那裡大聲呵斥,為什麼這麼晚才出現?他正要解釋自己在戰艦上睡大覺不是本意,而是趙青的意思。結果威廉姆斯抓住他衣領子拚命搖晃,他感覺自己完全無法掙脫,如同驚濤駭浪里的一葉快散架的孤舟,晃得他想要吐了。
通話器的鈴聲將張尋寧從從這個寓意不明的夢中驚醒,他坐起來時感覺到甲板在搖晃。
他掙扎著起來,昏昏沉沉拿過通話器:「這娘們兒真他媽有力氣。」他瞄了一眼艙壁上的鐘,只睡了三個小時了。
「又夢見那個娘們兒了?」是趙青的聲音,「別做白日夢了,有情況,該我們行動了。」
「蘇玲玲有消息了?」
「還沒,不過艦隊不安全了,5分鐘后,到後面直升機平台等我。我們這就出發。」
「不安全?」
趙青沒有回答已經掛斷。
張尋寧放下通話器,罵了一句娘,然後跌跌撞撞起身,熟睡狀態被吵醒,總是讓他格外虛弱。
他走出艙外被海風一激,清醒了不少,不過海風中竟然有嗆人的火藥味。遠處傳來爆炸聲,海平面上一艘戰艦上騰起火球。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是說,敵人的沿岸防禦火力都被摧毀了嗎?
警報聲響徹全艦,僅在張尋寧前往後方直升機平台的過程中,就看到了遠處三艘戰艦被擊中起火。從各艘艦上騰空而起的防空導彈向著遠處飛去,看起來,情況又變得不太妙了。
張尋寧到了起降區,趙青已經在一架直升機上了。他伸手把張尋寧拽上飛機,直升機立即起飛向大陸方向飛去。
下面的艦隊正在進行緊急防禦,看起來攻擊來自西南方向。
「什麼情況?敵人反擊了?」
「美國艦隊發起了攻擊。」
「美國艦隊?哪支美國艦隊?」
張尋寧有些狐疑,通常沒有人將燈塔的部隊稱為美國軍隊,儘管它們確實在裝甲上刻著美國國旗。
「是亞當斯的艦隊。不僅僅在這裡,在整個太平洋攔截後續運輸船隊。他們有和我們一樣的敵我識別裝置,我們的攔截能力大打折扣。」
「他們叛變了?」
「我們跳出了燈塔的算計,但是也有一些事出乎我們的預測。亞當斯顯可能受到了某種控制,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只知道,幾分鐘前,他的艦隊開始攻擊我方。在重置敵我識別前,我們無法攻擊他們。」
「他們可以攻擊我們?」
「他們一定提前做了準備。」
張尋寧有些想笑,他好像早就知道最後關頭一定會有意料外的情況發生,果不其然。
「看起來,燈塔也有一手掀翻棋桌的後手?」
「也許吧。不過,亞當斯艦隊主力還遠,無法干涉我們的行動,只要我們摧毀了燈塔的藏身處,亞當斯這個准傀儡的反擊不難解決。」
「她的下落有眉目了嗎?」
「還沒有。我們摧毀了所有衛星鏈接,各分隊正在找可能藏身的地下基地和通訊線纜。很快她就會被切斷後路。」
「也許我們的後路比她更早被切斷。」
「為什麼你現在陰陽怪氣的?」
直升機徑直向北美大陸開去,只留下艦隊在這裡繼續風雨飄搖。亞當斯的艦隊何止使用了同樣的數據鏈和識別系統,實際上美國艦隊中的很多船根本就是中國造的,即使中國軍隊突襲北美沒有知會他,但是如果他頭腦還算清楚也不至於瘋狗一樣反撲過來,想來必然有什麼變故。
直升機飛抵舊金山大灣區,在那裡的舊軍事基地降落。基地正在冒著滾滾黑煙,前鋒部隊來到時,沒有遇到強力抵抗,但是燈塔軍隊把燃料庫給點了,燒到現在還沒有撲滅。
這個地方距離燈塔誕生地很近,哈爾比博士的第一家公司就在矽谷。大約一個營的兵力投送到這裡,但是好運沒有降臨,這裡沒有燈塔的下落。實際上,超虛擬出現后,最早開風氣之先,嘗試在後腦開洞的人群,大部分來自於矽谷。這使得這個地方比美國其他地方沒落的更早。
燈塔似乎也不太重視這裡,唯一進行的反擊,是在所有中國軍隊到達的基地后,草草點燃燃料倉庫。
在這裡等候情報以及燃料補給的時候,趙青和張尋寧到了地下區域。根據佔領這裡的士兵報告,這裡還有幾千名休眠狀態的人類,與以往一樣,燈塔沒有拔掉他們的插頭也沒有斷電,她似乎在等中國軍隊干這件事。
「看起來,她來不及武裝這些人,讓他們發瘋一樣沖向我們自爆。」張尋寧走過一個休眠艙,看著裡面安詳睡眠的老人說。老頭很瘦,穿著輕薄的休眠衣,手上帶著一個共濟會戒指。
「趙青,你看這老頭,也許是什麼大公司CEO。」
「CEO?看起來,燈塔不需要這些初級炮灰自殺襲擊了。」
「他們仍然活著,他們的靈魂一定在某個地方等待回歸。」張尋寧自顧自說道。
「你真是有點那個什麼……」
「你覺得我多愁善感?」張尋寧張大眼睛問。
「我覺得有你有點兒同情心泛濫,或者說有點兒娘娘腔。」
趙青的對講機響起,他接聽了一下。臉上閃現詭異笑容。
「老張,好消息,趙一戰回來了。」
他邊說邊向外面跑,張尋寧緊跟其後。到了跑道上,就看到一架冒著煙的旋翼機搖搖晃晃降落下來。張尋寧眼神不錯,他一眼看到駕駛艙里只有趙一戰副駕駛位子空著。雖然複製人長得都差不多,但是趙一戰最近起了一些變化,顯得有些老了,皮膚上有了明顯的皺紋,頭髮也變成了灰白色。
飛機終於停下。趙一戰從飛機上跳下,看起來飛機上只有他自己。
一群人忙著救火,趙青把趙一戰拉到僻靜處。
「怎麼樣了?」
「她的藏身處找到了。」
「我就知道不是好事你不會回來,真找到了?」趙青有些不敢相信。
「她沒有沿著網線到處亂竄,自從我們發起攻擊后,她就一直停留在科羅拉多舊基地群里。七個小時前,我從那裡回來,飛機航程剛好。我把李小廣留在哪兒了。」
「果然在科羅拉多,」趙青得意地拍了一下大腿,「是彼得森空軍基地?那裡有最完善的防空體系和地下設施。」
「不,在夏延山。」
「夏延山?但是那裡除了冷戰時造的要塞,什麼也沒有啊?」
「唯一的解釋是,那裡有最堅固的碉堡。」
「這不像她,她不應該選擇苟延殘喘的方式……」趙青覺得哪兒不對頭,「還有什麼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