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春日年華的女孩兒（上）
雲沃心底承認自己是個放不下的賤男人，廢棄星球髒亂的街道，孤兒院老舊的樓閣，他們躺在樓頂在夕陽中幻想未來，這畫面要多狗血有多狗血，然而這的確是雲沃心中一個不可磨滅的心結。
那個少女牽著好友的手，踏上通往首都星域的豪華飛船，只在登上登艦艙時最後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回頭。這一幕像一張復古黑白相片一般，一直留在他成長的路途中。
「幸虧我還有小嵐。」
他舉目無親，還好有個小妹相依為命，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阿瑞斯在看完下午新聞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真不知道得知茨科總統去世他怎麼那麼上心。
雲沃知道阿瑞斯這小子家裡肯定不是普通公民，在下層社會成長的少年與上流社會長大的是有著明顯不同的，哪怕這個寒門子弟在有天賦，在自強不息，從小接觸的人和事基本上決定了成年後接觸的人和事，有些習慣和品行不是靠後天努力就能彌補的。
就比如阿瑞斯和雲沃在對待女人這方面，雲沃長得不醜，甚至很清秀，他臉很白，比大多數女生都白，他的眼睛很好看，讓人越看越順眼，他很有才華，不然也不會被高老師特招進入亞武分校，尤其在機械設計和維修方面有著一種成為大工程師所必要的靈性，但卻沒有女孩子喜歡他，甚至沒人注意過他。
而阿瑞斯長相普通，身材普通甚至有些乾瘦，他表面上比雲沃更像一個流氓，但不可否認阿瑞斯很有女人緣，女生與他接觸久了便不自覺開始喜歡他，雲沃想不通這點，卻也佩服這點。
阿瑞斯雖然平時看上去流里流氣，可每當有些關鍵的事情或者需要決定的事情，他總能表現的十分鎮定卻果敢，這點在孤兒院長大的雲沃顯得有些寡斷怯懦。他們不同的生活環境決定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性格決定不同的人生。
雲沃不是個不敢變化的人，因為他一無所有，所以他一無所懼。所以他一直在等待著，等待一個自己能夠伸出手的機會。他不想一輩子都在下水道里當一個蛆蟲。
所以即使聯邦總統因病去世，他除了低著嗓子『噢』一聲外，也不會有太多的感覺，那些高層的世界對他來說太遙遠。
但內心中有些怨氣有些仇富的雲沃，總不會甘心做一個癟三渾噩一生，即使為了小嵐也好，就算再忙再累，他也不忘每天到學校實驗室看那些專科機械人才設計，實驗，然後自己動手。
在夜深人靜時，偷偷跑到醫學實驗室裡面解剖那些動物人類的屍體。。。
他有耐心等待，在孤兒院時有一次為了一個不得不做的目的，他在一戶有錢人街對面裝了一個月的乞丐，終於摸清那個家庭所有人的出行習慣，並最終將刀鋒捅進那些個肉體中。
一旦有一個機會，雲沃就會像一隻餓狼般，咬住不撒口。
隨便拿起一件不是誰的衣服，雲沃一口將手中的啤酒喝個精光，「我上班去了。」
滄痕慢吞吞的咬一口脆皮麵包，然後像牛類反芻一樣慢慢嚼著，應了一聲『再見』。萎靡不振的桃花眼翻了一下又歸於昏沉。
亞武星的夏天也沒什麼不同，也有嗡嗡飛舞的臭蟲蚊子，這些頑強的種族在任何行星上都有它們的身影，晚七點到凌晨三點是雲沃的輪值.
春日年華老闆是一個叫維維魯的矮胖亞人類，據他自己說他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藍海人血統，還有四分之一魅影人，四分之一人類和四分之一雅克角人血統，鑒於他混雜的血脈春日年華的姑娘們都親切的叫他一聲『混哥』。
這個有些黑*道意味的外號讓維維魯老闆感到很有種古典熱血小說中道上梟雄的韻味。
能在亞武分校校門口對面開一家夜總會足以見得這個矮胖子並非他看上去那麼草包，至少在涉及利益時他那雙小眼睛精明的如同一隻大肥老鼠.
春日年華的姑娘大多是亞武本地的土著，那些熱辣的亞武人身材火爆，性格開朗熱情，的確很有地方特色，雖然現在這個星球還處於聯邦邊疆而名不見經傳，但可以想象必有一天亞武少女的熱辣將馳名整個聯邦並與綿羊人，也就是雅克角人的溫柔溫順相得益彰。一時瑜亮。除了亞武土著外最多的就是雅克角人和混血亞人了。
這也就是在亞武星這樣的半蠻荒星，真正聯邦發達星球，這種行業基本上都是被魅影人壟斷者，魅影人天生的妖媚婀娜氣質總能激起男人心中的某種浴*念。也只有災變前人類一個島國的成*人行業能與之一拼。
可惜那個國家消失在大災變的海嘯中了。
雲沃在春日年華中做遞酒的服務生，還是夜班服務生，看的最多的就是那些中年男人光鮮外表下的醜態，莘莘學子正經面具下的淫*穢虛偽。
讓他心中有所悟的是那些姐妹們越清純天真，到了床上越放*盪。這讓雲沃頗有些感慨，真是十年青樓看一宵，不是婊*子不清高。
看著漸漸躲起來的常客，這些人有人類，有亞人，有異星人甚至還有蟲人，當然這裡的姑娘不僅僅是人類或者類人少女。混哥的女秘書就是一個從南十字座逃出來的半蟲人少女，油亮的甲殼下身托著豐滿如玉的女子上身，的確有種神話般的美感。
穿上白色侍者服的雲沃很有種白面小生的感覺，這種藍海風格的服飾背後衣角總喜歡綉上藤蔓花紋，一條毛茸茸的皮尾從左月匈處覆蓋過肩膀在背後展開，白色的人造皮毛好像一條尾巴墜在身後，這種風格很能襯托氣質.
雲沃臉很白，加上一頭黑色如墨染的自由式頭髮看上去很有種落難浪子的感覺。
臨近晚七點時就有一些顧客陸續進入燈光璀璨的酒吧大廳，從四周射出的光線在大廳中央舞池中投射出一派排妖嬈的舞女形象，真人大小的三維影像扭動曖昧的舞姿，口中似是呢喃似是耳語的清唱讓人有種難言的躁動感。
這時候人還不是很多，陪酒姑娘們還很清閑，一群女子都圍坐在大廳角落的沙發上嘰嘰喳喳閑聊，等到大約九點后客人多了便沒這麼清閑了。
雲沃自小在孤兒院中長大，對這些社會底層的女人沒有偏見更不會有歧視，大家都是為了活著並且很好的活著而已，孤兒院時那些漸漸長大的姐姐們，有不少最後是走上這條路的，對於熟悉雲沃的人都是很喜歡他的，尤其是那些知道雲沃情況的同情心泛濫的姐姐們，總喜歡捏著他的白臉笑嘻嘻跟他開玩笑。
他來春日年華工作時間還不是很長，加上他有些內向容易害羞，很多姑娘都覺得他這人太能裝相，總是一幅自命清高小驕傲，遇見誰都是愛答不理，那些美貌或者冷傲的紅牌姑娘見到他都是一幅拒之千里的樣子。
其實雲沃只是不習慣與人表現的太熱情，他這人慢熱，只要真正成為他的朋友才能體會到他的熱情。所以在宿舍時即使有時他的最很刻薄甚至惡毒，從來沒人因此生氣過。
與雲沃關係不錯的倒也不是沒有，幾個亞武土著妹子很是熱情，淺棕色皮膚的他們似乎很是喜歡雲沃這幅白如霜玉的小白臉，沒事時愛與他膩在一起。
「小白，這麼早就來上班呀。」看到他在吧台幫著酒保整理杯具一個身材火辣膚色微有些棕色的姑娘貼上來笑著說道。
雲沃呵呵一笑，有些拘謹地將手從少女懷中抽出，口觜上卻是流氓的很。
「想你了所以想早些看看你唄，免得晚上你忙的很，沒時間打理小弟我。」
「我倒想忙一些，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這種地方來的大多是窮學生，而且他們都喜歡長的白的溫柔的。姐姐我可是人老珠黃呢，沒準以後要靠你養了，要是以後姐姐去討飯，你會不會管我呀。」
少女伸手想要捏捏他的白臉，被雲沃躲開了。
「得了吧大姐，」他將手中被子擦的晶瑩剔透，指著自己鼻子說道，」你看我這麼白，還不是很喜歡你嗎。」
少女一陣銀鈴一樣的嬌笑。
她叫悠悠，是個亞武人土著民族，她們這裡的女人不像一些人類對貞*操看的很重，而且女人在亞武人社會上地位不高，所以有很多人在娛樂中心工作。
自從雲沃一開始來這裡工作后這個熱情的女孩似乎就對他很要好，總喜歡有事沒事找他聊天。
雲沃知道悠悠有個大家庭，父母有很多孩子，自從亞武星被併入聯邦后本地人面對高等文明的同化顯得有些倉促，雖然同為智慧種族但在人類來到這裡之前他們甚至還是冷兵器時代。所以很多家庭一時間難以融入發達的人類文化圈，這也導致了這個星球的落後貧窮。
為了應付高額的學費和越來越高的物價，向悠悠家這樣的人口多而窮的家庭，女孩子大多早早進入社會工作，為家中弟弟妹妹學業賺取宇宙幣。
悠悠這類亞武女孩都有些『情緒化』也許是半蠻荒的土著本色，從來心情寫在臉上，但對一個人好便是真的好。雲沃也很喜歡和這個開朗的姑娘開開玩笑。
看到她又跑到前台跟雲沃這個小服務生扯皮，領班沒好氣的訓斥悠悠，「客人就要到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別打擾小白工作。」
悠悠大大的眼睛斜看領班一眼，眼皮一翻，「說幾句話怎麼了？你難道對小白有意思吃醋？哼。」她哼一聲一扭水蛇腰，脈動貓步走開，還偷偷對雲沃伸了下舍頭。
領班是個人類女人，三十餘歲年紀，聽到悠悠這話也有些莞爾，罵了句「這小蹄子。」
「雲沃，前一陣子不是聽說你要辭職嗎？怎麼又不打算走了？」
雲沃撓撓頭有些尷尬，「呃，在干一陣子。反正在學校也是閑呆著。而且這裡同學也不少。。。」
來春日年華的亞武分校的學生的確是不少，大多跟他一樣當服務生，至於有沒有女生來這裡陪客雲沃就不知道了，畢竟他認識的同學實在太少。
領班又跟雲沃說了幾句好好工作之類的廢話，見大廳進來幾個年輕人身影，這才走開去接待。
雲沃抬頭看上那幾個年輕人，不由眼前一亮，他看到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