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幻魔林
第二天,安逸是被刺眼的陽光曬醒的。楞楞的看著頭頂的天空,晴空一片,萬里無雲。再看看附近,背後靠著的不是大樹,而是一塊巨石。不遠處是一片林子,鬱鬱蔥蔥,隱約可見白霧在其中飄蕩。轉過身來再次看向身後的巨石,其上刻有三個血紅色大字——幻魔林。
安逸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這名字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地方,自己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這裡了?
一旁靠著巨石碑的顧芊芊此時也清醒過來,臉色也不太好看。任誰昨天氣氛好好的聽一個並不討厭的人講故事,第二天就被扔到一個名字奇怪的莫名其妙的地方,心情都不會好吧。
「這裡是什麼地方?」看到安逸之後,顧芊芊馬上詢問道。
安逸看著她身後的巨石碑,平淡的說道:「幻魔林。」
「幻魔林。」顧芊芊念叨著這三個字,皺眉思索起來。一句話突然浮現在少女腦海中,慢慢念出那句話:「幻魔林,夢中夢,明本心,證神通。」
「什麼?」安逸表示聲音太小,沒有聽清。顧芊芊隨即又重複了一遍。
安逸細細思考這句話的含義。夢中夢,是說之前的那一大片山林是夢中夢,這個幻魔林夢嗎。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我還忽略了什麼嗎?
顧芊芊此時也在走神,不過女性的思維方式可能天生就和男性不同。自己明白了什麼,自己原來是個路痴?自己對安逸很感興趣?自己其實很喜歡和安逸待在一起?結果越想越臉紅……
安逸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自己在幻魔林中的經歷:陰沉的天空、永遠出不去的森林、夜晚突然對顧芊芊的坦白,這些都有什麼象徵嗎?
如果陰沉的天空象徵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陰影,對顧芊芊的坦白說明自己已經完全對他放下心防,那永遠出不去的森林又是什麼,自己還有什麼忽略的東西?
顧芊芊的小女生心態並沒有持續多久,良好的修養使得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開始用理智來分析問題。森林是自己帶著去的,說明自己可能會給安逸帶來麻煩,看著像是預言,可是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厲害的;永遠飛不出去的森林,說明這次的麻煩,單憑自己的能力解決不了;至於窩在安逸懷裡休息那件事,那絕對是個意外!
到底忽略了什麼,安逸現在很煩躁。體內的命典一閃一閃的,似乎想提醒自己的主人什麼事情。顧芊芊也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最後的問題對她的殺傷力似乎很大。
幻魔林的來歷已不可考,只知道這是修行新人才會遇到的地方。陷入幻魔林的人很難回來,依據則是那巨石碑背面刻著的名字。每死一個人,幻魔林的石碑背面都會多加一個名字。成功通過幻魔林的人,都有機會看到石碑背後的名字,也有機會親身經歷那些死在幻魔林的人的經歷。
在遙遠的古代,幻魔林象徵著機遇,雖然是與危機並存的機遇。但現在,幻魔林早已不是什麼機遇,而是被修行者諱莫如深的絕地。不是因為最近多少年沒有人通過幻魔林,而是因為通過幻魔林的人太少了。
據說,因為天賜命典使得天道極為虛弱,所以才需要這些修行新人來彌補消耗。但人畢竟是萬物之靈長,在規則上是不允許直接殺生的,只能通過獻祭等手段,間接得到補充。不過修行界已經很久不盛行這種祭祀活人的陋習了,天道只能另闢蹊徑,改造幻魔林來得到時不時地補充。
有失必有得,幻魔林雖然幾乎是十死無生,但既然是幾乎,那自然還是有那麼一線生機的。明悟本心,就是那僅存的一線生機。當然,那一線生機自然不是所謂的「得」,天道可不會做「你的命在我手裡,你贏了,你的命就是你的;你輸了,命留下。」這種強盜做的事情。
命典既然是天賜,那直接天賜一個技能似乎也不是難事?
浮雲關,聽名字就知道是擋在浮雲山脈空處的關卡。這道關卡是蕩寇城的第一道防線,負責將平日里邪獸並不強烈的攻勢阻擋在浮雲山脈以外。
浮雲關與蕩寇城之間,只有一條崎嶇的山路,兩邊的山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林子,很適合打伏擊。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山裡的兩邊擺滿了檑木、滾石,還有從不間斷的在此地巡邏的士卒。一旦邪獸衝破浮雲關,等待它們的將是這些戰爭利器無情地絞殺。
按理來說,這樣嚴密的監視下,山道中是不可能有人進來的,可離奇的是,今日在這條山道之中,發現了兩個昏迷不醒的人,一男一女。
蕩寇城,議事廳,一個約莫十七歲青年男子正坐在桌子上,手中拿著一柄劍輕輕擦拭著,劍身上泛起點點寒光,看著甚是嚇人。
「大公子,二隊巡邏時發現的兩個人已經帶回來了。」一個士卒快步跑進來,恭恭敬敬的低下了頭。
青年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語氣慵懶:「你叫我什麼?」
那士卒心下一緊,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公子!」
「這才對嘛,」青年站起身,歸劍入鞘,緩緩踱步到士卒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軍營之中,不談身份,只論職位。」
將劍隨意地拋到一旁的桌子上,青年伸了個懶腰:「你幫我穿上盔甲,好久沒去找那群邪獸玩兒玩兒了。」
「對了,那兩個人醒過來的時候,過來跟我報告一下。」
「諾!」士卒起身從一旁的盔甲架上去下沉重的鎧甲,一件一件的套在青年身上。轉眼間,英俊的青年化為一名黑色的修羅。
他是悅國的大公子,也是悅國的繼承人。來到這裡並不是因為被排擠,只是想要找點樂子罷了。比起那些顯眼的金鎧或者銀鎧,他更喜歡這種黑色的鎧甲,它代表了殺戮。
當然了,他並不希望這種殺戮出現在悅國,他只想把這種殺戮留給敵人,或者說邪獸。
悅國的人會成為他的敵人嗎?青年似乎並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