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終究救了她
時值拂曉時分,火光漸漸遠去,白衣男子抱著生命垂危的女孩子踏風回到御龍山莊。
春蘭看著床鋪上的人驚駭:
「尊主,她——是死了嗎?好多血!」
南宮曦不說話,面無表情地吩咐:
「剪開傷處的衣物,準備傷葯,拔刀。」
春蘭一愣,緊接著點頭應下:
「是,尊主。」
她沒敢說,其實她不會拔刀啊,聽說處理傷口的時候拔刀很危險的,搞不好會導致死亡,但是既然尊主吩咐了,她只好照做。
讓夏竹準備傷葯跟紗布,春蘭右手緊緊握著剪刀的刀柄,緊咬著唇辦湊到床前。
然而床上的人胸口處的衣物已經被鮮血浸透,軟踏踏地貼在身上,她哆嗦著手,拎起喜服剛要剪就聽到床上的人痛呼:
「疼——」
春蘭嚇得渾身一抖,拎著喜服的手當即抽回來。
背對著床鋪的南宮曦眉頭微皺,還沒轉身就聽到春蘭跪在地上懇求:
「尊主,奴婢,奴婢實在不敢,一動她就叫,奴婢聽了就害怕——手抖啊,不然讓夏竹試試吧,奴婢去準備熱水。」
夏竹緊跟著跪下:
「不不,奴婢不敢,奴婢看到血就害怕。」
南宮曦深吸氣,拂了拂衣袖,冷聲嘆:
「剪刀拿來。」
春蘭屁顛遞上剪刀,緊跟著尊主身後,重新回到床邊:
「尊主,匕首很深,我看即便是把刀拔出來也活不成了……」
夏竹胳膊狠狠碰她一下,給了她個眼神:
「胡說,尊主想救誰肯定能救活,尊主跟普通人能一樣?」
「鴰噪。」
坐在床邊的人手一頓,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嚇得兩個丫鬟都一縮脖子。
他目不轉睛,薄唇抿成一條線。
袖長的手指輕輕拎起慕容暄胸前的衣襟,右手剪刀微動,衣服外袍就剪開了一個口子,接下來外袍很快被剪開,露出被血染得觸目驚心的白色中衣。
「好多血!」
春蘭捂著嘴巴感慨,算是打破了室內壓抑的靜寂。
夏竹也跟著深呼吸,為床上的人捏了一把汗:
「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呼吸似乎都不太穩了。」
床上的慕容暄一陣陣迷糊,下意識感覺到有人在救她,她唇角扯出一個蒼白而欣慰的笑,想說話卻開不了口……
恰是這一絲笑意,讓拿著剪刀的南宮曦動作一頓。
笑意傾國傾城,純如花開。
是真的在笑嗎?
她明明是個嗜血的惡魔,連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那時她笑得血腥沒有人性……
「尊主,尊主?您需要拔刀嗎?」
春蘭看到尊主微微閃神,出言提醒一句。
南宮曦這才回神,目光只專註於她心口那把帶著呼吸顫動的匕首,深呼吸之後,他淡聲吩咐。
「傷葯,止血藥,紗布準備好。」
春蘭,夏竹齊聲應下,都不眨眼地盯著眼前的一幕,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尊主如此嚴肅的專註一件事。
知道此刻尊主也是很在意的,絲毫不敢馬虎。
南宮曦薄唇往下抿出一個弧度,大手張開慢慢向刀柄靠近,刀子插入心臟,如果稍微有閃失的話她必死無疑。
可他不能讓她死,他說過,要為菲兒一家報仇,要替菲兒親手殺她,要查清楚他滅菲兒全家的理由,所以此刻,他得讓她活下來。
想到這裡,大手帶著仇恨精準地握住刀柄,巧力順著傷口方向不偏不倚地往外抽……
頃刻間,血流如注。
床上的人柳眉微動,連痛呼都沒叫出來,就直接暈了過去,本來粉紅的唇辦上蒙上了一層死灰。
「止血藥。」
「傷葯。」
「紗布!」
三個人忙了大概一個時辰,終於把傷口包紮好了。
春蘭抬手擦著額頭上的汗,重重地鬆了口氣:
「尊主,她會不會死啊?」
夏竹看著尊主臉色有些差,趕緊說:
「我打水幫尊主洗漱,您先休息一下吧……」
南宮曦擺手,只留下一個背影:
「看著她。」
剛走到門口,他對面急匆匆跑來一個青衣少女,頭上朱釵環繞,臉上妝容精緻,桃花一般的笑意能把春天比沒了:
「曦哥哥,我找你半天,怎麼來了這邊偏僻的廂房。」
看到他滿手衣袖上的血漬,少女驚呼:
「曦哥哥你受傷了?讓我看看!」
尉遲菲兒跟他青梅竹馬,本來她有幸福的家庭,可現在只剩下孤零零一個人,惹人憐愛。
去年秋天,就是床上的那個女人帶人血洗菲兒一家,一共死了59口,而當時他們要找的其實是他,是尉遲伯伯讓菲兒帶著受傷的他從後門逃跑,才算是撿了一條命。
因此他發誓要娶菲兒為妻,定要親手殺了慕容暄給菲兒一個交代。
寵溺的眼神看著面前少女,他輕聲解釋:
「慕容暄在裡面,這是她的血。」
菲兒皺眉,怒氣沖沖地就要往裡闖:
「我都聽說了,曦哥哥你不該帶她回來,讓她死在外面多好,我現在就要拿她的屍體祭奠我家人!」
南宮曦眼前浮現出床榻上女子剛剛那一笑,但隨即皺眉說:
「曦哥哥說過的話,幾時不算數,等她傷好,我會親自殺了她,給你一個交代,還有你不好奇她為何血洗你家?還有是誰先一步下手殺她。」
就在這時,小廝來報:
「啟稟齊王殿下,老王爺口令讓您即刻回京完婚,另有六百里加急文書送到,請您務必親自過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