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廷琛番外(六)
葉廷琛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有些人一旦在你的生命中出現過,你就不可能把她輕易忘記,尤其還是那種曾經不斷強行出現在你面前的人,只要她有一天不在了,縱使你前期不覺得有什麼,後期也會覺得不對味。
意識到這點后,葉廷琛有過一瞬間的慌亂,但理性壓制住了感性,葉廷琛不可能主動去找湯小嬈,他只能讓自己慢慢適應沒有湯小嬈的日子,而日子也就這樣順利度過了一個月。
當葉廷琛再次回憶起湯小嬈的時候,那是在葉廷琛受了風寒發燒的時候,他想在公寓里找退燒藥,卻發現葯已經沒有了,曾幾何時,自己公寓的葯都是湯小嬈準備的,自從湯小嬈出現后,葉廷琛很多事情都不用親自去考慮了,比如買葯,比如早飯、比如休息時的度假攻略、再比如為朋友準備的生日禮物等等。
這些繁瑣的事情對於做過助理的葉廷琛來說其實一點都不算什麼,但一旦它們被人操持過,就沒有人會把瑣事記得那麼清晰了。
第一次,葉廷琛突然很想念湯小嬈,手機已經拿在了手中,葉廷琛想給湯小嬈打個電話,但最終葉廷琛只是搖了搖頭,或許他對湯小嬈突如其來的思念不過只是一種習慣而已,一個月的時間不夠長,不足以將湯小嬈留在自己生命中的痕迹完全擦乾淨。
葉廷琛披上外套下了樓,在樓下撞見了久未相見的湯小嬈。
說來也奇怪,葉廷琛和湯小嬈明明在一個學校里,學校的活動範圍其實也就這麼大,他們卻在那次告白后再未相見過,其實葉廷琛知道,哪裡是他們碰不到面,不過是湯小嬈一直在躲著自己而已,這次又突然冒了出來,想必是想通了,或是有話想對他說。
「湯小嬈。」葉廷琛對湯小嬈笑了笑,聲音若往昔般溫柔平和,只是細細聽去,其中又能辨出絲絲的沙啞。
湯小嬈似乎瘦了,下巴尖尖的,模樣比原先圓滾滾的樣子清麗了不少,她的手中提著一個大袋子,見到葉廷琛的一瞬間先是慌亂了一會,然後就一直一低著頭,不自在的用腳尖摩挲著水泥地面。
須臾后,湯小嬈才大膽地抬起頭,將手中的袋子遞到了葉廷琛的面前。
葉廷琛的目光落在袋子上,這才發現袋子上印了一個大大的藥房標誌,正是自己要去買東西的地方。
「我從麗莎那邊聽說你病了,算了一下,你公寓的葯應該吃完了,正好我路過這裡,所以就給你買了一點,本來打算給你送上去的,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你了,吶,拿著吧。」
葉廷琛沒有動,看著湯小嬈的表情複雜難辨,心頭突然像被貓爪撓了一下,莫名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湯小嬈見葉廷琛不動,咬了咬下唇,她朝著葉廷琛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袋子正好可以蹭到葉廷琛的手:「拿著,別看袋子里都是葯,很重的好不好。」
葉廷琛回過神,從湯小嬈的手中接過了袋子,手指無意中劃過湯小嬈的手上的皮膚,異常溫暖。
「謝謝你。」葉廷琛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似乎只有說著三個字更合適。
湯小嬈苦笑一聲,眼眸又垂了下來,沒回話。
兩人之間的氛圍詭異的沉默了下來,葉廷琛笑了笑,率先打破了沉默,指了指公寓的方向。
「那我就先走了。」
湯小嬈僵硬地點了點頭。
就在葉廷琛轉過身的時候,湯小嬈突然又叫了一句:「等等!」
「怎麼了?」葉廷琛的目光重新落回湯小嬈的身上,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原本有些灰暗的眼底好似突然被人點上了燈。
「葉廷琛,我突然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湯小嬈大膽地回視著葉廷琛的目光,眼中有堅定和認真。
「你問。」葉廷琛也同樣認真地回答。
「這段時間你沒有看到我,你覺得自己過得好嗎?」
對於湯小嬈這麼直白的提問,葉廷琛其實還是有點意外的,正要回答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湯小嬈就已經率先幫葉廷琛給出了答案。
「應該還不錯吧,其實這幾天我雖然沒有出現在你面前,但經常會躲在暗處看你,發現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上課放學,上次的測試據說還拿到了滿分。」說到這裡,湯小嬈無比失落地撇了撇嘴,「再反觀我,吃不好睡不好,學習上的事情更是一塌糊塗,就在你拿到滿分的那一天,我可被導師訓死了。那個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像一隻跳樑小丑,在這場感情里,只有我一個人一廂情願的付出,而你,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
「葉廷琛,你知道嗎?那個時候的我是真的打算放棄你了,都說女追男隔層紗,雖然你長得的確很帥,但我長得也不醜,追你不應該那麼困難,所以我就猜想,你這個男人不是不喜歡女人,就是心裡已經住了一個難以拔除的人了,這樣的你,或許我一輩子都不可能追到。」
湯小嬈的話讓葉廷琛的臉上有了些許情緒波動,湯小嬈應該是捕捉到了這種情緒,她重重嘆了口氣:「果然被我猜到了,你心裡有個人。」
空氣里又詭異得沉默起來,就在葉廷琛以為湯小嬈決定做最後的總結,宣布徹底放棄自己的時候,這個女人卻說出了讓葉廷琛完全意料之外的話。
湯小嬈深吸了一口氣,大步朝著葉廷琛走了一步,無比認真地說道:「葉廷琛,知道你不肯接受我的真正原因,我突然就放鬆了,這至少證明你是一個長情的人,我沒有看錯人,既然你沒有和你喜歡的女生在一起,以後恐怕也沒有這個機會了,所以我湯小嬈還是有希望的,雖然這條路可能很難走很難走,我現在就正式向你宣布,縱使你拒絕了我,不到你親口對我說出惡劣的話趕走我的地步,我都不會放棄對你的追求!」
說完,湯小嬈突然向葉廷琛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比天空的驕陽還要燦爛。
葉廷琛狠狠一怔,嘴角也禁不住勾起,但他的情緒是收斂的,沒有給予湯小嬈任何回應,轉過身朝前走去。
「葉廷琛,你走了是什麼意思,不會是藐視我剛才的話吧,覺得我沒有這個能力?」
葉廷琛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腦子裡突然想起藍風逸曾經和他說的話——「試著去愛其它的女人,你很快會發現一片更廣闊的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