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聽到小飛說不要，對面似乎滿意了，不過不服氣的聲音還是傳來；『小子，這牆我讓你換成磚牆，你就是不幹，還怕我拍爛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估計你是巴不得我拍爛，然後偷窺我！』

對於這樣的誣陷，小飛已經懶得爭辯，他只盼自己有一天能夠飛黃騰達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庸俗的女人。

清晨，蹲在院角的水井邊，小飛一邊刷著牙，一邊想著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昨天一場局下來，自己所有的積蓄'都被那個可惡的向彪沒收，也幸虧有楠哥過去，若不然他說不定需要一段時間出不來，因為他沒錢交訛詐。

原本小飛還是有一些臨時工作可以乾乾的，那就是去碼頭上當搬運工，裝卸一些沙子石子什麼的，雖然活比較重，但好歹還能掙些錢，但很可惜，在不久前，整個碼頭上都一陣風的採用了機械裝卸，就連一些小販的小三輪上都有自動上下裝置安裝，而這些東西風行之後，老式的裝卸工'包括他'也就徹底失業了，這也是小飛最近有時間去賭博的原因。

不斷的用牙刷來回刷著牙，想著自己今後的生活，小飛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到來的一道靚麗身影。

來到小飛身邊的是名年輕女孩，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扎著一支烏黑的馬尾辮，西瓜子臉配上黑寶石一樣的大眼，讓她顯得很是古靈精怪。

『小飛哥，想什麼呢？』

突然的聲音把小飛嚇了一跳，以至於他手裡攥著的牙刷，都不自禁掉在了地上，惶然昂頭看到是熟悉的身影之後，小飛才慢吞吞的彎腰撿起牙刷用水沖了沖，並用瓷杯剩下的水涮了涮嘴說道；『你怎麼來了？』

女孩名叫蔣蘇，小飛最好的好友，因為對方是跟著小飛屁股後面長大的，關係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當然這是以前，自從袁莉搬進他的家之後一切都變了。

『你不怕你爸看見了打斷你的腿？』

小飛的話，讓原本因為看到他，而露出歡喜表情的女孩神色一僵，但她還是立刻開口說道；『我聽小然說我過生日的時候你會來，是不是真的？』

少女期盼的表情，看的小飛是一陣心酸，但他還是硬著心腸說道；『小然這個混蛋就會胡說八道，你蔣大小姐過生日，哪裡是我這種癟三可以去參加的！』

說這話的時候，小飛為了掩飾自己表情的不自然，將頭隨後浸在了一旁石台上的水盆里，因為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其實是很失敗的。

聽小飛說自己是癟三，蔣蘇大眼瞬間瀰漫出一層水汽，因為她知道這話是當初她和小飛關係好的時候，她父親辱罵對方說的。

『小飛哥，對不起，我爸當初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了，還有，你別妄自菲薄，每個人出生雖然不同，但只要努力都會過上想要的生活的，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帶著滿頭滿臉的水漬小飛猛然回頭怒瞪著身邊的女孩。

小飛這樣的表情，將靠近的蔣蘇嚇了一大跳，甚至忍不住恐懼的退了一步，因為對方的樣子真的很嚇人，但隨後'她還是單手握拳的放在胸前，堅定的看著小飛說道；『我真的相信你，就像小時候，無論我們遇見什麼困難，只要有你在，最後都會找到解決方法，你是我們的頭，你是我們裡面最優秀的，你怎麼會混不好，你怎麼可以相信自己混不好！』

『傻丫頭！』小飛不是傻蛋，面前女孩對自己的感情，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但雙方真的有差距，甚至對方的父親真的敢打斷對方的腿，只要他敢和她在一起。

『好了，那是小時候，你不要再提了，我還有事，你趕緊走吧！』

小飛不願意麵對這種場景，因為他怕自己一心軟'真的'就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蘇蘇，跟你說了，他已經無藥可救了，你還不信！』

一名油頭粉面的小子，帶著兩名小夥伴出現在小飛的院門口，說出的話，更是讓小飛眼神微冷。

油頭粉面的小子，也算是小飛的少年好友，也是曾經跟著小飛屁股後面飛哥飛哥叫著的小夥伴，叫做楊洪碩，但那個時候小飛真的沒看出來，對方會是一個有著勢利眼的人，當然這也可能和他的家庭條件變好有關。

對方的兩個姑父都是城郊鎮的幹部，而他也有幸藉助這種關係做了一些無本的生意，甚至最近都開上了奧迪，雖然是A4，不過也足以在小飛這種人面前炫耀了。

『楊洪碩不許你這麼說小飛哥！』

蔣蘇鼓著腮幫，瞪著突然出現的楊洪碩，這讓楊洪碩脖子不自禁的一縮，不過隨後立刻笑嘻嘻的說道；『我說不說這都是事實，你知不知道昨天小飛幹嘛去了，他用你給他的錢，去玩牌了，不僅輸了還玩假牌，被人家抓了現行，嘿嘿……！』

楊洪碩的話，猶如一道霹靂將蔣蘇的身子震的顫了顫，然後她一臉不敢置信的猛然回頭看向小飛；『小飛哥是真的嗎，你真的去用那些錢玩牌去了？』

這一刻，小飛從蔣蘇眼裡再次看到了期盼，這讓小飛知道就算他現在騙對方'對方也會相信他，但最後小飛卻沒有這樣做，而是在露出一個毫不在意的笑容，自顧自的從石台上將擺放的毛巾拿過來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之後，說道；『錢是你給我的，又不是我要的，你管我做什麼幹嘛，怎麼，難道你反悔了，想要'要回去，那可真的不好意思了，都輸完了，沒有了！』

『你？』

蔣蘇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淚開始流下，因為她對小飛徹底失望了，之前她給對方那些錢，不僅僅是想要讓對方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也想讓對方在自己生日上送給她一件價格不菲的禮物，她不是虛榮，而是想要讓周圍的朋友對他刮目相看，證明他小飛並不是一無是處，到時候在經過她的引導和幫助，讓對方真的走向正途，但她真的失望了，也許對方真的猶如楊洪碩說的那樣，已經無藥可救了。

『你，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