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闖入者

沒想到五號殿是交易市場，裡面各種商品玲琅滿目，有獸皮、犀牛角還有前面樹根，此外還有些稀奇古怪的活物，被關在籠子里任人買賣。

自從丘死後，盧愚便成了這裡的老大，平時見不著聖主，什麼都由他說了算，雖然他並未事無巨細地向聖主稟報，可聖主總是知道他做了什麼，就像給他的肉體按了監控器一樣，連他想什麼都能攝得一清二楚。

平時閑來無事，他便會去各處轉轉，一進這五號殿，他便被這裡吸引住了，所以只要得空他便會來此處走走。

「這是個什麼物種？」不遠處祈信捏著籠子里的一隻大蠍子的鉗子問著攤販老闆。

「劇毒無比的毒物！」那人眯縫著眼，似乎以此判斷眼前這人是否有心真的要買。

「越毒越有味不是？」祈信回到。

「不過它可不便宜！」

「用什麼換？」

「那得看你有什麼了！」

祈信摸了摸身上的銀衣，從中取出火紅的果子：「這個，我想你不會拒絕的！」

見到那果子，攤販立馬眼冒金光，一個勁地叫著成交。

「有了它，哈哈！」那人將紅果子捧在手心，往胸口藏去：「我又可以恢復青春了…」

祈信連帶著籠子一齊提走，那人笑著歡送：「都拿走吧，籠子也歸你！」

「蠍子？」祈信打開籠子，將蠍子捏在手裡，任它如何反抗都無法逃離那隻手，哪怕它使出毒鉗也不起作用。

祈信拿捏的手一緊，蠍子便奄奄一息沒了動靜，隨後化作細流被吸入了祈信的掌心。

「你吃了它？」盧愚走上前，擰著眉毛看著祈信的手。

「阿愚大人？」祈信沒想到在這能碰上盧愚，「如您所見！」

「唉，總好過人吃人！」盧愚突然垂頭喪氣起來，他看過很多這樣的局面，感情人與人之間沒有感情只有吃與被吃的關係。

「阿愚大人很傷感？要知道你不吃別人，別人卻會想方設法吃了你，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的好！」祈信將手中蠍子留下的灰吹了吹。

「所以你也吃過人？」盧愚問。

祈信沒有直接回答只說了句：「如果需要的話！阿愚大人怎麼會在這？」

「閑得慌！」

「既然如此，請你喝一杯怎樣？」祈信指著旁邊的瓊漿店：「那裡可有玉液瓊漿啊！」

盧愚沒喝過，好奇地跟著祈信進了瓊漿店，人人都認識這位阿愚大人，立馬給他讓出條道來，店家徑直將他們讓到了內里。

「這是上等間，絕不會有人打擾您們！」說罷他接過小二端來的瓊漿，小心翼翼地擱在了他們跟前便退了出去：「有吩咐隨時叫小的。」

「看到了嗎阿愚大人，他們對你敬畏有加，所以您不用擔心誰會吃了你。」

「你會嗎？」阿愚冷不防地問，祈信笑著搖搖頭：「不會，即使餓死，我也不會動阿愚大人一根手指頭，何況阿愚大人不吃我，已經是我的榮幸了！」

盧愚嗯了聲沒有接話，低頭看向杯中的血紅色的瓊漿，只覺一陣噁心，連忙將杯子推向了一邊。

「味道不錯，阿愚大人你該嘗嘗，雖然顏色太血紅了點！」祈信饒有興趣地看著盧愚。

「我沒興趣！」盧愚起身要走，突然想起了祈信之前的話：「你說過我有什麼事可直接吩咐你去做！」

「當然，我祈信絕不食言！」

「好，不管什麼事你都辦？」

祈信點頭。

「好，從今天起我禁止你吃人！」

「我可沒說我吃過人。」

「你也沒否定啊！」

祈信突然捏緊拳頭沉默了下來。

「作為補償，我會在適當的時候提拔你！」

「好，一言為定！」

盧愚欣然出門，對前來討好的店家置之不理，那所謂的瓊漿明明就是鮮血，真叫他倒胃口。

可他肚子也餓，咕嚕嚕地響著，剛出門就碰到提著籃子在四處尋人的妙兒。

「阿愚大人！」妙兒朝他揮手，他徑直走了過去。

「找我什麼事？」

「過來說！」妙兒拉著盧愚來到一處涼亭坐下，「這是我做的雞肉，想讓你嘗嘗！」

盧愚聞著香味肚子叫得更厲害了，便不客氣地吃了起來：「你怎麼找到我的？」

「我問了杜明，他說他瞧見你了，我就來找你了。」

「哪個杜明？」

「一個守廣場的，你應該沒印象。」

「哦！」雞肉入口，一股熟悉的味道直竄入盧愚心扉，「這是什麼雞？」

「木雞，來這裡時兜里有幾顆種子，阿婆允許我在院子里種，我便種下了，沒想到它長得挺快，好吃嗎？」

「嗯！」盧愚多久沒吃到這麼香的肉了，上一次吃肉還是廚房打來的一隻飛鳥，瘦得皮包骨，哪有這麼多肉。他漸漸地有些明白為什麼這裡的人個個如狼似虎。

「你的手怎麼了？」盧愚見妙兒的手布滿疤痕，拉過它在手裡磨蹭了幾下。

「好不了了！」妙兒沉下眼皮，將手抽了回去。

「誰欺負你了？」

「沒誰？幹活時划傷的。」

「上次見你你也這麼說，這次受的傷比上次的多，你坦白告訴我吧！」盧愚以命令的口吻逼迫妙兒如實招來。

「就，就因為采那果子！」

盧愚想起了祈信遞給那個攤販的紅果子，那果子他只在十號殿見過，怎麼會出現在祈信手裡。

「在哪摘的？」

「枸骨地！」

「帶我去看看！」

「不行，沒有管事的命令我不得擅自去那。」

「那我的命令呢？」

「這，」妙兒遲疑片刻，最終等盧愚吃完便領路帶他去了枸骨地。

「前面的凹地就是，」他們所站的位置可以看到遠方的一片紅。

「去看看！」盧愚繼續前行，妙兒則停在了原地：「你怎麼不走了？」

「那裡有聖主們守著呢，我不敢去！」

「行，你等在這，我去看看。」盧愚爬上坡頭，果然還未踏入凹地一步，幾個聖主便橫空出現了，他們打量著盧愚，卻沒有別的動作。

盧愚踏入凹地，見他們依舊沒有反應只眯著眼審視他，他便放心地走了進去。

「這些枸骨子是幹嘛用的？」盧愚一邊走，一邊自問，他沿著枸骨生長的外圍來回走著，他去向哪那些枸骨樹就歪向哪。

「你們能看到我？」盧愚走近枸骨樹，那些樹立馬不動彈了，盧愚好奇地伸出手去想要摘上一顆果子，沒想到果子自動掉了下來，滾落在了他的腳邊。

「送給我的嗎？」盧愚拾起果子問那片樹，那片樹齊齊地點了頭。果子在手心漸漸融化，化作一縷氣息鑽入了盧愚的鼻子，他一陣顫慄，身心頓覺輕鬆了許多。

「他竟然能同它們溝通！」聖主群中出現了一位真的聖主，他摩挲著手中的一粒枸骨子狠狠地將它捏碎了去：「我才是掌控萬物的聖靈！」

等盧愚回頭，那群人已經消失了。

妙兒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問有沒有發生什麼，盧愚笑著搖頭。

「走吧，我帶你去海邊走走！」盧愚身心舒暢，領著歡快的妙兒去往海邊。

「當初我就是從裡面出來的！」妙兒走近洶湧的直立在地面的海面，將手伸入浪出在眼前的浪花里。

「我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盧愚接著伸出手，抓起一把浪花，拿出時手裡卻什麼也沒有。

「我想整個人走入裡面！」盧愚說著一腳踏入了水門，這水對他有著天然的吸引力，就像他生於此一般。

正當他準備踏入另一條腿，一塊木板隨著激烈的浪花扣在了他的腦門上，害得他退了出去。

海浪之上一艘小船在翻滾著，剛剛砸上他的是一隻槳，另外還有幾隻槳在划動，卻見不到人影。

「阿愚大人，你看那船，它自己在動！」妙兒驚呼，船越靠越近，最後在碰到地面的瞬間倒了下來，砰地砸在了盧愚他們腳邊，晃動了兩下便靜止了。

「你們是誰？」盧愚突然上前朝空氣抓了一把，似乎抓住了什麼。

「你看得見我？」平地里冒出個聲音，證實了盧愚的話。

「看不見，不過感受得到！」

「哼！」那人揪住盧愚的手腕便同他打了起來，盧愚雖感受得到她的存在，卻無法精準地分清她靈動的四肢，所以他被狠狠地踢了幾腳，尤其是在他的致命處。

「阿愚大人你怎麼了？」妙兒看著盧愚自個兒自言自語，又在空中打來打去，沒見著他打著什麼，反倒自己被傷到了。

「給她們跑了！」盧愚不好意思去摸疼痛處，只要咬著牙往回走。

「誰？」

「那兩人隱身了，你看不見。」

妙兒一聽心驚膽戰，害怕地看著四周，真怕自己被別人一口吃掉，這次出來找盧愚她都給自己打了好久的氣，才敢踏出十號殿的。

「她們一定進城去了，我們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