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關

玄真之路

楔子

某日，西南無人區。

某地質勘探隊正在採樣。

「當！當！」

「當！當！」

「嗒嗒嗒嗒嗒嗒。。。。。。」

相距五里之外的山區石窟中，岳玄真長吁了一口氣，緩緩從定中醒來。

「終於無垢了。。。。。。」

體內元力流轉，循環反覆，身周感知逐漸復甦，石窟中光線喑弱，四周石壁在他眼中卻纖毫畢現，稍一垂首，頭上浮灰飄落。

「這是多少年了？」

第一章出關

「嗒嗒嗒嗒嗒嗒。。。。。。」

「機關獸？」剛才就是這聲音將岳玄真驚醒，若非如此，天知道他還會沉睡多少年，感知延伸，「普通人。。。。。。」

日月流轉，不知不覺岳玄真出關已有一年，原本在附近作業的勘探隊早已離去。

「花了一年時間總算適應了晉階后的力量，無垢真是強大啊！」岳玄真心法流轉元力生生不息，「從此無垢無凈，不損不滅。前行無路，苦修已無益處，是時候下山遊歷了。」

岳玄真此時的境界早已遠超先師。自從師尊朤月祖師仙逝，岳玄真獨自闖蕩世間四處搜羅修行資源，總結前人修行心得博採眾長，九死一生終於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即使這一次閉關差點長眠不醒，但事實也證明自己的無垢道途是正確的，但以後該往何處去卻仍需細細探究。

跨步間，岳玄真身影已經出現在百里之外，連續幾次瞬移很快到了最近的城鎮攀南。這個小鎮岳玄真閉關前來過，距離他閉關之處有七百多里。他現在的感知範圍和瞬移距離比之涅槃境擴大了將近十倍，方圓二百里之內轉瞬即至。

「又改朝換代了？」早前鑽孔那些普通人的穿戴就很古怪，岳玄真還以為是鎮上哪個少數民族，現在滿城的老百姓都穿著稀奇古怪，反倒是自己身穿月白練功服有些與眾不同。

「攀南人口增加很多倍，官道也變寬敞許多。」

岳玄真沿著道路緩步而行。

一路所見，古怪的事物太多，讓他匪夷所思無法理解，懵懵懂懂的往前漫步，對他來說，真可謂一步一景，新奇不已。

「東桓，下宏歷三千一百零五年？！」岳玄真終於省起詢問路上行人，「。。。。。。沒想到這次閉關沖境竟然比預想的多了十倍時間！原來以為二十年就能突破實在太天真了，幸好突破，不然真的閉成了死關。不過實力也比涅槃境暴增了十倍，值得！」

二百二十年，不說滄海桑田，世事已變遷許多！

「人世變化甚大，不知修士界如何？」舉目所見世人眉目甚是精神，不過半日過去，方圓兩百里之內卻仍未發現有修士存在，相較閉關前萬中存一的情況卻少了很多。

「去最近的宗門看看。」岳玄真記憶里附近有一個小型修行宗門，結果到了以後發現那處已經被毀多年，只剩殘垣斷壁，除了毒蛇野兔，鬼都沒有一隻。他不甘心，又去了大派凌雲閣的駐地，這次人很多，不過宗門駐地已經被翻新改造成了旅遊區，加蓋起不少樓宇，遊人如織。

「沒想到凌雲閣如此大派兩百年間也已覆滅，可惜。」岳玄真少年功成，此後時間都花在爭奪資源和修行境界上，後期由於境界升得太快，結果是夠資格當仇人的沒有幾個，朋友更是寥寥，凌雲黃越祖師算是有過交情的涅槃境強者。

漫無目的的在凌雲閣舊址又逛了半日，仍是沒有發現修士蹤跡。

「房屋大多泥塑，機關獸跑得很快，還有兩個軲轆的。。。。。。街邊商號上的字我竟然大半不識，幸好言語尚通！」岳玄真也漸漸習慣了世事變化，「先找個私塾，這次閉關出來世界變化太大，想要多些了解居然要重新識字。。。。。。」

求學之路不易。

岳玄真習慣性的回到了攀南，搜尋到附近一個類似私塾的處所，旁聽了一會覺得雲里霧裡，心底暗暗吃驚，一幫小孩子學的東西我聽都聽不懂！感知範圍內還有幾十處類似的場所，這還是一個邊陲小鎮，如果東桓全國皆是如此，那讀書識字的孩子豈不是有萬萬之巨？以前可沒有哪個朝代敢如此教化世民！

聽不懂就問，此時正好有一中年先生獨處，岳玄真進門時他正在寫字。

「先生，請問。。。。。。」岳玄真作揖問道。

「等一下。」中年先生繼續埋首疾書。

「。。。。。。」岳玄真有些不習慣，畢竟多年未與人交流。

「你是？有什麼事嗎？想請假找自己的班主任就行。」先生很快寫完，抬頭詫異問道。

「先生，我想識字，請問何處可以習得？」

「你說什麼？不好意思我沒聽清。」

「我想識字，不知上何處可習得？」

「。。。。。。不好意思，我聽的不是很明白，你說你想識字，識別的識？」

「是。不知可有教人識字的處所？」

「。。。。。。咱們學校就是教人識字的地方，不過我聽你說話不像沒文化啊。小夥子，我看你怎麼穿這身衣服，怎麼沒有穿校服？你是哪個班的？現在上課時間怎麼跑到我這裡來玩鬧。。。。。。」

「。。。。。。我不是這裡的學生。不過這裡就是教人識字的地方？正好我可以。。。。。。」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你不好好上課跑到我們學校來做什麼？我看你應該上高中了吧？怎麼隨便逃課？」

「。。。。。。我沒有學校。正在找識字的學校。」

「你沒有學校？輟學了？不是，找識字的學校，你不會是沒上過學吧？？」先生嘆口氣，「現在像你這麼大還沒讀過書的文盲幾乎都看不到了，難怪跟你溝通這麼難。」

「我。。。。。。文盲是什麼？」岳玄真也無奈，這問個話真是不易。

「文盲是。。。。。。」先生無言，這年代就算是文盲也聽得懂「文盲」是什麼意思吧？看他穿的不倫不類，說話也莫名其妙，不會是青山跑出來的吧？可惜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孩子。

先生很鎮定，「你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出了校長室引著岳玄真就直奔保衛科。

岳玄真不得已動用惑神秘法，卻又不知該如何問起，來回折騰反覆詢問之下終於找到門路——每日夜間「請」小學老師不知不覺孜孜不倦為其上課。老師們晚上的時間有限，精力更有限，因此每日還要找到不同的老師給他輔導。

大費周章反覆周折兩個月後，岳玄真總算小學語文畢業，慢慢習慣了從左至右的讀寫方式，適應了不再滿口之乎，學會了油筆簡體字，還順帶在老師家學會了看電視。

兩個月中嶽玄真在一個小超市發現了一個神奇物件——視頻監控！後來又陸續知道了還有「雷達」、「衛星」，可以監測飛行物體。

「暗樁真是多啊！」

他可以用惑神秘法影響周圍人的心神，卻迷惑不了電子儀器！岳玄真不怕事但怕麻煩，幸好小鎮這些監控還不太多，所以現在還沒有鬧出鬼影幢幢的新聞。

「到大一點的城市看看。」以前的朝代岳玄真只要旁觀都能了解個通透，現在的世界越探索越覺得新奇。

出城后他一路向東，路邊的字又大半識得，天下大可去矣！

前方就是一個大城，岳玄真特意選擇了一個小樹林落腳，附近沒有監控，衛星聽說是從高空俯瞰大地，此處枝繁葉茂應該是看不到自己。

路邊指示牌上寫著五個大字「臨雲歡迎您！」

「臨雲？」

此地岳玄真也來過，以前應該是叫丹陽鎮，現在改為臨雲市，感知中人口有百萬之多，相比之前的攀南鎮要繁華熱鬧。

「有些體魄強健的普通人，還是沒有修士，有些不正常啊。」攀南沒有修士岳玄真覺得可以理解，畢竟兩百年前修士也很稀少。想要成為修士，傳承與機緣缺一不可，否則將不得其門而入，攀南小地方沒有修行家族沒有修士逗留很正常，但是一個百萬人口的大城竟然也沒有，這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按照萬中存一的比例，臨雲沒有一百也該有幾十個修士在行走，難道全都躲回無人區不出來了？

「在臨雲待一段時間再離開。」岳玄真很快打定主意，這次出關總感覺自己與世間脫節太厲害，而且還一直沒有找到同道，堂堂九階無垢大修士居然混得有些踽踽獨行之感。「先弄個身份，一直遊離世外，成了他們口中的『盲流』也不好。」

以前流浪遊俠兒行走江湖，餐風露宿傲嘯山林，偶爾住個破廟，這可是瀟洒自在，世外高人才會幹的體面的事。現在這樣的人邋裡邋遢甚至可能還有傷病，人人嫌棄避之唯恐不及。

岳玄真有過魚符，腰牌等等歷代身份卡，這些對於他來說很容易獲得。以前沒有這些證件照樣過日子，現在入住酒店要電腦登記身份卡！看來不想當個盲流，首先還是要辦這個證！

某路人乙老師：「十六歲必須要辦身份卡，身份卡丟了就補辦。沒有身份卡先回家拿出生證或者戶籍登記簿，或者回家去找里正開證明，然後再去找巡衛在電腦上登記。。。。。。」

岳玄真感覺頭暈：「又是電腦。。。。。。可不可以直接找巡衛登記，請問上哪去找巡衛？」

路人乙老師：「直接去找巡衛，他們也不知道把你登記到哪家啊！你是孤兒？哪家孤兒院的？你走丟了？這麼大還會走丟？小子你不是犯事了吧？站住！別走！跑得還真快！不行，搞不好是通緝犯，我去看看有沒有獎金。。。。。。」

先回家。

看來要先找個家回！

市中心人多關係複雜，還是越偏僻越好，岳玄真直覺往臨雲東邊郊縣臨寧尋去。

「落戶不成問題，不過家裡人口越少麻煩就會越少，將來要了緣也相對容易。品行有虧的不行，交遊太廣的不行，年紀太輕不合適，家裡有孩子的不合適，那會世世代代了緣無窮無盡，真是麻煩啊。最重要，必須姓岳。。。。。。」

尋思間他已經將臨寧縣逛了一遍，暫時選定幾戶比較符合要求的人家。

兩日後，當地岳老爹家找回了一個失散多年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