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靜養

蘇歡當時就緊張地把桂花糕掉在了地上。

外面話音剛落，皇上的黑色袍子就出現在面前，蘇歡猶豫著起身，被皇上有力地按住：「別動了，見到朕也不用這麼緊張」

她也不想緊張，奈何皇上長得太有威懾力，一雙眼睛簡直可以把人看穿，加上氣勢十足，往酒店外面一站就可以冒充門神了。

「皇上今日怎麼夜間過來了？」蘇歡不自然地笑笑，露出一個甜美的酒窩。

皇上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臉蛋，手指觸到滑膩的質感，心中微微一盪。

「難道朕不能夜間過來嗎？」他反問。

「自然不是，只是臣妾剛要吃飯，不能陪皇上聊天」蘇歡眼裡，桂花糕比皇上神馬的重要多了好嗎！

皇上一愣，望見桌上的桂花糕，和蘇歡欲說還休的面孔，心中笑了。

「你這饞嘴，看來身子大好了，已經想著好吃的了」皇上的手還貼在蘇歡的臉上，弄得她臉又紅了。

付屏良輕輕咳嗽了一聲，表示自己燈泡一般的存在。

蘇歡求救地望著冷麵太醫，期望他說句不適合侍寢之類的話。

但是付太醫又不傻！皇上看蘇歡的眼睛冒綠光啊！

腳底抹油的付太醫，下一秒就瞬移到了門口。

看得蘇歡當時就傻了，尼瑪這是什麼技能，我睡多了眼花了？

「好了，不要再看別處了，你看著朕一個人就好」皇上伸手擺正她的小臉。

「呃，皇上您吃了嗎？」蘇歡小心地問。

「吃了」

「吃了再吃點？」

「........在歡兒眼中，吃果然要比朕重要多了對吧」

皇上的單箭頭把蘇歡紮成了刺蝟，刺蝟狀的蘇歡無奈：「臣妾只是想，和皇上一起品嘗這桂花糕」

她十分造作地用筷子夾起一塊桂花糕，顫巍巍地伸到皇上面前，低如蚊吶一般笑著：「請嘗嘗」

皇上受寵若驚地看了一眼蘇歡，臉上冒出一絲興奮：「歡兒這還是第一次喂朕吃東西呢」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皇上難道不喜歡？」

皇上忙不迭張嘴，一口吞進肚子里，連嚼都沒怎麼嚼，在蘇歡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十分動情地回應道：「歡兒做什麼朕都喜歡，朕心悅歡兒」

「可是，您嘗出是什麼味道了嗎？」這也太浪費美食了。

皇上：「味道？朕沒吃出來，不過就差不多的味道罷了.....等等，朕剛才說的你難道沒聽到嗎？」

真情實感的表白被就這樣忽視，皇上深深挫敗感，但是在他怨念的目光中，蘇歡連著吃了兩塊桂花糕，並且還有繼續吃下去的態勢。

「歡兒.....」皇上低沉地叫了一聲。

沉浸在甜品中的蘇歡一愣神：「皇上您剛才說話了嗎？」

「.....朕沒說話，你繼續」皇上一手扶著下巴，無奈地看著蘇歡滿臉幸福地吃東西，也好，看到她這樣無憂無慮地一心想著吃，那就是他的心愿。

畢竟是自家吃貨，能不寵著嗎？

可是想到發生在蘇歡身上的那些事，皇上忍不住暗暗捏住拳頭。

蘇歡性格一向單純善良，容易輕信別人，也是自己和皇后把她保護得太好了，完全意識不到危險。

他深深望著蘇歡，眼神複雜。

蘇歡壓根沒在意皇上，她吃了一塊又一塊，簡直是停不下來，當感覺肚子飽了的時候，大半盤桂花糕已經被消滅光了。

她伸手抹了抹嘴邊的殘渣，滿嘴都是桂花的香甜，正暈暈乎乎彷彿來到天堂，皇上的一句話卻驟然把她打入了地獄：

「歡兒若已經調息好了，今晚必定能侍寢吧」

猝不及防！蘇歡磕磕巴巴地說：「臣妾，臣妾還覺得有些不適.....嗝！」

但是這一聲飽嗝沒有任何說服力好嗎！

蘇歡羞紅了臉，燙的都能烙鐵了，她怎麼忘了穿成妃子的本職工作了，她並不是全職吃吃喝喝睡睡的，而是要侍奉皇上的。

皇上看穿一切的目光直直穿透蘇歡的臉，看到了她的內心。

身體好像比大腦還要更快漸入佳境，望著水蓮花一樣嬌羞低垂的臉龐，皇上閉上眼，情難自禁地吻下去......

這桂花糕的味道，柔軟的觸感.....

不對！這就是一塊桂花糕！

他頓時睜開雙眼，只見蘇歡舉著一塊桂花糕塞到了自己嘴裡，臉色卻已經通紅，皇上心中瞭然，原來是有日子沒見了，害羞了。

正思索如何讓歡兒打開心扉，蘇歡忽然一本正經地扯開話題：「皇上，還記得那日所說的話嗎？」

皇上一愣，哪句話？哪天？

蘇歡面色微沉，嚴肅道：「皇上果然已經忘了，要給臣妾一個公道，決不讓臣妾白白受委屈的話」

這是蘇歡能想到脫身的唯一辦法。

果然，聽到她提出的要求，皇上滿腔柔情蜜意瞬間消散，臉上說不出的愧疚、錯愕、憐惜交織在一起。

蘇歡這次受難，是因為救人而受牽連落入水中，才導致昏迷不醒。這其中的過程，蘇歡早已聽染嬌說了好多遍，她救的，是素來與她交好的容貴人。

染嬌嘆氣：「容貴人也是可憐人，被朝貴妃那樣當眾折辱，自己羞憤跳水，她一向重氣節，如果不是娘娘在身邊，恐怕滿場也無人敢違背朝貴妃下去救她，那就真的完了」

「容貴人.....」蘇歡小聲念叨，她很想問問清楚，但是開口就會暴露自己，於是選擇不問。

還好染嬌貼心地透露信息：「娘娘不必憂心，容貴人身體比您好多了，您從水中拚死把她拉上來之後，還是容貴人幫您把水按出來的，只是您身子骨太弱，所以受不住涼氣，昏迷不醒，現在您醒了，她只是不敢來見您」

「那朝貴妃......」蘇歡又挑了個頭，想要引著染嬌說下去，但沒想到這次染嬌不願意說了，只是安慰蘇歡不要擔心，不要害怕，皇上一定會主持公道的。

是個難纏角色嗎？

感受到宮鬥氣息的蘇歡忍不住裹緊小被子，瑟瑟發抖。

現在這個氣氛，在皇上面前突然提起這個，的確不合適，蘇歡也在暗暗觀察皇上的神情。

但是你要我侍寢，臣妾做不到啊！

「歡兒，是朕的錯，朕沒有護好你，你要怎麼怨朕都可以」皇上心疼地看著蘇歡氣鼓鼓的小臉，心頭彷彿有蟲子啃咬。

蘇歡淡淡搖頭：「我不是要埋怨皇上，只是，容貴人跳湖，是因為朝貴妃侮辱了她，難道她就這樣白白被侮辱嗎？」

皇上瞳孔微微一震。

「臣妾是自發見義勇為的，但是皇上卻不能輕易放過罪魁禍首」蘇歡誠摯地請求。

皇上在蘇歡面前，一向是要星星不給月亮，但是頭一次犯難，卻是因為這一句請求。

他慢悠悠地斟酌著開口：「歡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容易，這件事很複雜，你要容朕慢慢想想該怎麼辦」

看著蘇歡越來越掉下去的臉色，皇上嘆氣：「畢竟，容貴人是自己跳下去的，誰也沒有推她，而且，朝貴妃的父親是當朝丞相，朕不能不給他面子」

懂了，蘇歡一下子全懂了，還有什麼不懂，不就是常見的套路嗎？恃娘家而驕的貴妃娘娘，和一個小小的貴人說幾句話，那貴人自己就跳湖了，但說起來，又不是娘娘逼著她跳的。

蘇歡忽然覺得一陣胸悶。

「皇上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我們只能忍氣吞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