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時霆開車走到半路,突然一陣心神不寧。
他拿起手機剛要拔打言卿的電話,一個電話正好打了進來,他戴上耳機,喂了一聲。
「時隊,優盤裡的信息出來了。」
時霆一聽,不由浮出興奮的表情:「好,我馬上回去。」
時霆到達局裡后,簡志剛和一個戴眼睛的青年以及老范都在等他。
「時隊,這個是林義,電腦高手。」簡志剛介紹說:「這次多虧了他幫忙,我們才能恢復優盤裡的數據。」
「謝謝。」時霆跟林義握了下手,「文件恢復的全面嗎?」
「這個優盤時間太久沒有用過了,但是沒有損壞主體數據,我對它進行了修復與數據還原,可以保證,裡面的文件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完整的。」
「時隊。」老范說:「這裡的數據太重要了,我看了都驚出一身冷汗。」
「是跟言學歷和於渺有關?」
「這裡面全是某個販毒團伙的販毒和犯罪證據,依時間線來看,應該是收集了很長時間,由最開始的零零散散到後面的系統全面。」老范說:「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個販毒團伙現在已經搖身一變,販毒團伙的頭目成了知名企業家。」
時霆眉頭一皺,「知名企業家?」
「這個人叫沈成功,時隊也一定聽過他的名字。」
「創世集團的創始人沈成功,S市知名企業家和慈善家,連續三年獲得S市優秀企業家稱號。」時霆對於這個人耳聞能詳,「這個人的口碑風評很好,據說平時十分簡樸,樂心於慈善。」
「是啊,不過這都只是他的表面,在二十年前,他是警方重點追擊的販毒團伙的頭目,這個團伙橫跨兩國十六省作案,只是警方一直未能查到真正的幕後。」
此時,時霆已經完全明白了。
「言學歷很可能是警方的卧底,在他進入這個販毒團伙前,為了保證他的任務能夠順利完成,他的資料全被抹掉了,除了固定的那個聯繫人,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言學歷不是警查,卻是警校畢業的,應該是有人找到了他,讓他幫助警方潛入卧底。」
時霆想到此,內心有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如果他們的推測屬實,那麼言卿的父親就不是毒販,一直扣在她頭上的那頂帽子就可以被摘掉了。
她可以順利的考職稱和晉陞,而且事實在調查清楚之後,言學歷很可能被追加稱號,這對言卿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老范,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去跟劉局商量一下。」時霆知道,這次涉及的人物在S市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的權利和勢利可能不是他們一個刑警大隊能夠撼動的,而且這個案子不但是刑事案件,還牽扯出販毒、經濟等大案,需要上面立刻成立專案組進行全方位的調查。
劉局在看到時霆拿來的資料后也十分震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劉局,我想申請查一下這個沈成功的資料。」
「好。」劉局痛快的答應了,「我馬上讓人調給你。」
很快,沈成功的資料就到了時霆的手中,時霆仔細的翻看了一遍,發現這個沈成功有許多產業,涉及各行各業。
沈成功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沈成功身邊幫忙,二兒子是一名律師。
看到二兒子的照片,時霆有一絲驚訝,因為這個人,他在不久之前剛剛見過。
沈良,那天跟言卿相親的對象。
這個沈良一直久居國外,最近才剛剛回國,作為沈成功的兒子,他在國外做什麼,與沈成功的各種犯罪事實又是否有所關聯,時霆覺得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沈良。
在看過沈氏的資料后,他給言卿打了一個電話。
案子未破,言學歷的身份是否能夠重見天日也是個未知數,但是這一點希望也足夠讓言卿期待了。
電話一直都處在無法接通的狀態,這讓時霆有些失落。
在又拔打了幾次之後,言卿的電話仍然打不通。
局裡有明確的內部規定,電話必須處在二十四小時開機,並且隨時都會有人接聽的狀態,案情一發,時間就是武器,第一時間到達現場,就能第一時間獲得更多的證據。
「時隊。」葫蘆敲了下門,「這麼晚了,你還不走嗎?」
葫蘆有兩個醫療事故的鑒定要做,所以加了班,他路過時霆的辦公室,發現裡面的燈也亮著,於是關心的問了一嘴。
「葫蘆,你師父除了尾號4332這個號碼,還有沒有其它的電話號?」
「我師父就這一部手機啊,怎麼啦,打不通嗎?」
「嗯。」
「是無人接聽,還是打不通?」
「打不通。」
「那就奇怪了,我師父的手機絕對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找到她的,除非她進了隧道、電梯啊這些信號弱的地方。」
「是我把她送回家的。」
「那就更怪了,她的家裡不會沒信號。」
職業的敏銳讓時霆倏然站了起來:「我去她家看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葫蘆不放心,坐著時霆的車去了言卿的小區。
兩人來到單元樓的門口,葫蘆就按響了大門的呼叫器。
「也許我師父睡著了,電話正好沒電,沒電了也打不通。」葫蘆自言自語著。
時霆的目光往地上一掃,只見那裡掉了一張電影票。
他彎身撿起來,發現這張電影票正好就是他和言卿一起看過的那場電影,就連時間都是一模一樣的。
電影結束后,言卿把電影票拿走了,她說她有收集電影票的習慣。
這張票是她不小心掉落的,還是其它原因?
時霆的心中有了不詳的預感,而門鈴聲還在響,並沒有人開門。
就在這時,正好有人從裡面開門走出,兩人立刻閃身進了大門,來到言卿所居住的樓層后,葫蘆急忙上前敲門。
「師父,師父你在家嗎?」
葫蘆敲了半天,仍然無人響應。
「時隊,怎麼辦?」葫蘆也有些著急了,「這麼晚了,師父不會出門吧?就算出門,也該帶著電話啊。」
「你能聯繫上她的二叔二嬸嗎?」
「能,我有二嬸的電話。」葫蘆急忙從手機里找出二嬸的號碼,打過去沒多久,二嬸就接了起來。
當她聽說隊里在找言卿,而言卿不在家時,二話不說的就打車趕了過來。
二嬸用鑰匙打開門,時霆急忙跨了進去。
「沒回來過。」時霆很肯定的說:「拖鞋沒有從架子上取下來,廚房的門是關的,剛才進來之前,我看到門口的郵箱里有她訂閱的法醫類雜誌,她要是回來了,一定會先取雜誌。」
「是不是臨時有事出去了?」二嬸擔心的直搓手。
「我去看一下監控。」時霆快步走出了房間,直奔小區的保安室。
在他亮出證件后,保安十分配合的調取了監控,而正對言卿所居住的單元樓,正好就有一個攝像頭。
保安把攝像調到時霆所說的時間,那個時間正好是他送言卿回來的時候。
畫面里出現了他和言卿的身影,一直到他的車子離開,言卿才轉身回去。
「媽呀。」一邊看監控的保安嚇得尖叫了一聲,「這是綁架啊。」
此時時霆也看到了,言卿在要進門的時候,從斜地里衝出了一名男人,這個男人迷暈了言卿,直接將她帶走了。
「葫蘆,馬上把監控帶回去。」時霆眉頭緊皺,「讓簡志剛查找言老師的號碼,看看能不能鎖定。」
葫蘆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緊張著急的時候也努力冷靜下來,倒是一邊的二嬸不淡定了。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什麼人會綁架卿卿啊?她只是個法醫,那些罪犯不會找她報仇吧?」二嬸急得哭了出來:「會不會是那些上訪的案子,有人想要報復她……不行,我得趕緊給老言打電話。」
時霆說:「二嬸,你聯繫一下言副局,現在還不知道綁匪的目的,如果他們有什麼需求,一定會聯繫言老師的家人,你時刻聽著電話。」
「好好好,我現在就給老言打電話。」
沒過多久,言學青就驅車趕了過來,他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后,也是一臉的嚴肅。
「時隊,你覺得是不是卿卿在工作中得罪了什麼人,所以會被報復?」
時霆說:「言老師不是衝鋒在第一線的,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如果真的是報復的話,對方應該直接動手,這樣把人擄走,我覺得目的不簡單。」
「對方是不是想要錢?」二嬸急著問:「老言,我們手裡還有多少錢,如果綁匪真要錢,我們不能現湊啊。」
「我是警查。」言學青嚴肅的說:「警查怎麼會向綁匪妥協?」
「別管你是幹什麼的,我現在就想卿卿平安無事,只要她沒事,讓我賣房賣地我都干。」二嬸抹了一把眼淚,「這個時候,沒什麼比她的安全更重要。」
言學青嘆了口氣,安慰說:「估計綁匪不會要錢,想要錢,也應該去綁有錢的。」
「那會不會是因為你的關係?」二嬸突然指著二叔,「是你得罪了人,別人轉頭報復卿卿。」
「那也該報復你,怎麼會報復到我的侄女身上?」
在外人眼裡,言卿只是言學青的侄女,但在言家夫妻眼裡,她就是他們的親閨女。
「言局。」時霆此時突然說道:「我覺得言老師突然被綁架,很可能跟她父母的案子有關。」
言學青一驚:「此話怎講?」
「我和言老師今天剛剛去過當年的案發現場,並且找到了一個優盤,我認為,當初殺害言學歷夫妻的兇手,應該也在尋找這個優盤。」
「兇手怎麼知道你們去過那裡?」
「兇手應該在附近裝有監控,時刻監控著那個房子。言老師這些年一直沒有去過案發現場,二十年後她突然來到這裡,一定引起了對方的警覺,所以對方決定先下手為強,綁架了言老師。」
「那個優盤的內容,破解了嗎?」
時霆點點頭:「言局,這件事你有必要知道,因為事關您的哥哥言學歷。」
聽到言學歷的名字,言學青的眼中浮出悲傷而複雜的神色。
當初出事的時候,他既震驚又難過,難過是因為那是他的親大哥,而震驚是因為言學歷的身份。
他們兄弟倆都是警校畢業的,他在畢業后當了一名警查,而他的大哥因為視力受損沒有進入這隻隊伍,一直都在做一些小本生意。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是販毒團伙的一員,最後死在自己同夥的手中。
他為他走上邪道而憤怒而惋惜,這些年,始終無法做到釋懷。
「看來,他們真的是為了這件事綁定了卿卿。」言學青面色沉重,「他們覺得卿卿知道了什麼。」
「怪我,我不該拉著她一起來查這個案子。」時霆無比內疚的道歉,「因為我才讓她身陷險境。」
「這怎麼能怪你呢。」言學歷拍了下時霆的肩膀,「雖然卿卿從來不說,但我知道,這個案子是她的心結,她做夢都想找到殺害大哥大嫂的兇手,現在舊案重查,又有你來幫忙,就算你阻止,她也會跟你一起查下去的。」
「她在現場的時候,似乎恢復了一些記憶。」時霆說:「她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那些優盤就是因為這樣被找到的。」
「對了,你說優盤裡事關重大,除了我大哥,還有……。」
「那個優盤裡收集了沈成功的犯罪證據,現在上面正在成立專案組進行調查。」
「沈成功?不是我聽說的那個沈成功吧?」
「正是。」
言學歷也十分震驚:「一個慈善家,竟然和這種案子牽扯上了關係,這可真是匪夷所思。」
「言局,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言老師的下落,我想從這些監控上入手。」
「好。」言學青重重嘆了口氣,「時隊,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把卿卿的安危交給你了,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全力配合」
言學青擔心,時霆何嘗不擔憂。
他不知道言卿現在怎麼樣了,突然遭遇這樣的事情,她是不是很害怕。
但他轉念又想,她不是尋常的女子,她在面對屍體的時候都可以做到心靜如水,希望她在面臨險境的時候,也能夠從容應對。
時霆匆匆回到局裡,簡志剛帶人正在對視頻進行查看。
「時隊。」簡志剛說:「言老師被帶上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車牌查過了,是個套牌車。」
「行車軌跡呢?」時霆站在電腦前,目光專註的盯著屏幕。
「正在查。」
「抓緊時間,辛苦了。」
簡志剛說:「時隊放心,我們大家也很緊張言老師的安慰,無論如何都要把對方的老巢找出來。」
~
言卿從昏迷中醒來時,只見四周結結實實的都是牆壁,連扇窗戶都沒有。
頭頂有一盞燈,忽明忽暗。
她試著動了一下手腳,發現手腳都被繩子緊緊的綁著,以她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
「是誰?」言卿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目光掃到了左上方的一隻攝像頭。
「言法醫,你醒了。」攝像頭裡傳來機械的聲音,一聽就是經過處理的。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不愧是警查,這個時候還能這麼冷靜。」那聲音笑了一下,「要是普通的女子,早就嚇得哭起來了吧。」
那聲音頓了一下后又說:「言法醫,你那麼聰明,不防猜猜我找你的目的。」
「說話不必拐彎抹角,你到底想做什麼?」
「好吧。」聲音發出枯燥的機械聲:「言法醫,你今天去了二十年前言學歷案的案發現場,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發現?」
聽到言學歷幾個字,言卿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雖然她的心中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沒想到對方真的是為了這個案子而來。
二十年過去了都沒有人找過她,現在對方找上門,大概跟她在現場找到的優盤有關。
「言法醫,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們的目的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在現場是不是有什麼發現,或者,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呵,言法醫,你二十年沒去過那個地方了,今天卻突然造訪,如果不是你想到了什麼,怎麼會光顧呢?只要你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信息,我就可以放了你。」
「你們會放了我?」言卿冷笑一聲:「你們抓了我,就沒想著要留活口吧。」
「言法醫,萬事好商量,只要你配合,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會去現場,是因為這個案子現在移交給了我們分局,我只是和大隊長重新勘察現場。」
「言法醫,看來你沒打算說實話,既然這樣,那我們也有耐心等著你慢慢告訴我們。」
這句話說完,攝像頭裡就沒有了聲音。
言卿正在想對方會耍什麼花樣,她所坐著的位置便傳來一絲溫熱。
這是一個由石頭做成的房間,除了天棚,四周都是堅硬的灰色大理石,而那絲詭異的溫度就是從這些理石上傳來的。
言卿將手心覆在地面上,地面的溫度正在以可以感知的速度漸漸發熱,她突然意識到了對方的目的,鎮定的神色也有了絲裂痕。
這是一個可以加溫的房間,而她就像房間里的青蛙,房間的溫度會越來越高,直到滾燙。
在這個密不透風的空間,就算不被活活燙死,也會因為熱氣侵入喉嚨導致喉頭水腫或者脫水而死。
「言法醫這麼聰明,應該感覺到了吧?」監控里再次傳來機械的聲音,「言法醫一定知道溫水煮青蛙的故事,你看,你現在就是那隻青蛙,想要活命,就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東西。」
言卿目光肅然的看著那個攝像頭,似乎不為所動。
其實她是怕的,可她不想在這些人面前表現出一絲懦弱,她是警查,她不會在犯人面前低頭。
而在監控室里,一名男子皺眉看著監視器,那道倔強的目光讓他心神不寧。
「大哥,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
「她是言學歷的女兒,言學歷當年收集了爸爸的許多秘密,只是還沒有來得及上交就被發現了。言學歷雖然死了,但是那些證據一直沒有找到,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人知道它在哪裡,那一定就是他的女兒。」沈育看了一眼自已的弟弟,「怎麼,認識她?」
沈良說:「相過親。」
「她就是媽給你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
「嗯。」
「你不會對她一見鍾情了吧。」
「那倒沒有。」沈良否認。
「既然如此,就不要有婦人之仁,就算你對她有想法,那也要以大局為重,那個證據關係到我們沈家一家人的前途,不能大意。」
「如果她執意不說呢?」
沈育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那就只能讓她乖乖閉嘴了,不是有句話叫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嗎?」
沈良看了一眼監控,雖然心有不忍,終是沒說什麼。
~
「行車軌跡到達昌山路就斷掉了。」簡志剛帶來的這個消息顯然不是好消息。
「時隊,那邊的幾條街道正在對監控系統進行改造,所以攝像頭停用有一段時間了,這輛麵包車在行駛到昌山路與白山路交叉口的時候就失去了蹤跡。想要查到這輛車之後的行駛路線,必須要把這兩條路周邊的所有路段全看一遍,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
兩天的時間,怕是太長了。
時霆坐在電腦前,把麵包車消失前的畫面反覆的觀看,突然,他手中的滑鼠停頓了下來。
「志剛,能放大嗎?」
「可以。」
簡志剛放大了時霆所截的圖片,那是一張麵包車的特寫圖。
「你看後車窗的玻璃上,是不是有一片白色的東西?」
簡志剛和老范都眯著眼睛湊近了。
「這是什麼東西?」
「看不出來。」
「是鳥糞。」時霆想到在言卿舊居陽台上看到的那些燕子的糞便,「是鳥類從空中排下的鳥糞,落在了這輛車的后玻璃上。」
「鳥糞,還是這麼多?」
時霆迅速拿過劉局給他的那份沈氏檔案,這份檔案他只看過一次,但是裡面的內容早已印在他的腦子裡。
他快速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中間的那行字說:「你們看,沈氏企業在東郊有一家禽類飼養場,那裡專門養殖鴿子。昌山路和白山路交叉的地段,向東是浦江大橋,向西是建設路,建設路在修地鐵,已經全線封閉,而由昌山路向東經過東華路向前行駛,正好可以到達東郊。」
「時隊,你確定言老師是在東郊嗎?」
「我確定。」時霆說,「你們再看這輛麵包車的側面,是不是隱隱有一串噴印上去的號碼,雖然看不清所有的號碼,不過01就是環山區的區號,而東郊正好就在環山區。掠走言老師的人很可能跟沈氏有關,而東郊的禽類飼養場也是沈氏的企業,這些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
眾人一聽,也覺得士氣鼓舞。
「時隊,我們現在怎麼辦?」
「馬上叫上所有人出發去東郊,刻不容緩。」
時霆的命令一下達,院內的警車紛紛開動,警鈴大動之下,數量警車朝著東郊飛馳而去。
車輛飛弛,時間飛逝。
隨著溫度越來越高,言卿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而她因為手腳被綁,不能站立,偏偏下面的溫度也越來越高,為了不被烤傷,她只能不停的移動位置,翻滾身體。
「怎麼樣啊,言法醫。」攝像頭裡再次傳來對方的聲音,「你是法醫,你最清楚這樣的死法有多慘了,不想被活活的熱死,只要配合我們,就能解脫了。」
言卿已經熱得快虛脫了,只靠著一股意志力在支撐著。
她知道自己不能說,那個優盤的事情不能說,她恢復了部分記憶的事情也不能說。
綁架她的人很可能就是當初殺害她父母的兇手,而那個優盤裡大概存著他們的犯罪證據。
如果讓對方知道警方已經拿到了優盤,他們一定會先發制人。
「看來言法醫還是不肯說,那好吧,就請言法醫繼續享受吧。」
沈育關掉視頻,看了一眼沈良:「這個女人的嘴真硬,這樣還不肯說。」
「也許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更何況她是言學歷的女兒,當初爸爸視言學歷為心腹,而他竟然是警方的卧底,言學歷死了,就讓他的女兒去給他陪葬吧。」
沈良還要說什麼,忽然外面有人匆匆的跑進來:「不好了,警查來了。」
說話間,已經有數名荷槍實彈的特警直接沖了進來。
沈育大驚失色,急忙大喊一聲:「沈良,快跑。」
沈良在被沈育拉著的時候,手一伸,關掉了控制台上的一個按鈕,加熱系統也隨之緩緩關閉。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有種特殊的感覺,不是喜歡,而是一種深深的愧疚,雖然他也不懂這種愧疚之心從何而來,在這之前,他們明明互不相識。
其實有這種感覺的又何止他一個人,就在言卿幾乎就要失去神智的時候,她的腦海里想到的竟然會是時霆。
這個人,那樣的熟悉,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是知已,是密不可分的人。
如果真的有前生今世,那麼他們在前世,一定是認識的吧。
「對不起了,二叔二嬸。」言卿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的說著抱歉,她是打算給他們養老送終的,但是現在,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她想,如果她死了,也是要解剖的吧,那解剖她的人,會不會是她的徒弟。
有一天,她也要成為解剖台上的那個人了。
「言卿。」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了起來,緊接著就被抱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
這個懷抱有著讓她貪戀的涼意,她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衣襟。
「言卿,言卿,聽到我說話了嗎?我是時霆,快醒醒。」
時霆?
好熟悉的名字啊,就像之前呼喚過千萬遍一樣。
時霆……行之……
言卿緩緩睜開眼睛,落入視線的是時霆焦急的面孔,此時的他正抱著她一路飛奔。
她看著他,哪怕是嘴角僵硬,但還是用力扯出了一絲微笑。
時霆,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
兩個月後,沈成功一案終於塵埃落定,沈成功數項罪名並處,判處死刑,而他的兩個兒子在逃亡中發生車禍,車子從浦江大橋上沖了下去,車毀人亡。
曾經大名鼎鼎的沈氏集團,一夜之間覆滅,令人唏噓。
而同時,言卿的升職文書終於下來了,她在法醫室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升任了科長。
這也是浦江分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法醫科科長。
言卿的父親言學歷也被平反,原來他在警校畢業后就進入了公安系統,一直被當作卧底來培養。
他所做的工作都十分危險,一旦暴露就是萬劫不復,所以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一個人,而這個人在一次任務中意外犧牲。
經過層層調查與各方面的努力,言學歷的檔案才得以重歸於系統,並且被追封烈士稱號。
言卿也由一名毒販的女兒成為了烈士子女,之前抹在她身上的『污點』變得閃閃發光。
言卿還沒有接到升職的消息,正在法醫室里寫一份報告。
「言老師,新來的。」有人推進一輛車,車上用白布覆蓋著一具屍體。
言卿抬起頭,有些納悶:「案件?」
如果是案子,她不可能不去現場。
「醫院送過來的。」同事說完就離開了。
言卿走到這輛推車前,伸手掀開了上面的白布,只見白布下面根本不是什麼屍體,而是一大片火紅的玫瑰。
言卿驚訝的掩住嘴,隱隱已經猜到了這是誰的手筆。
「喜歡嗎?」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時隊?」言卿回過身,差點撞在時霆的懷裡。
時霆急忙扶住了她的手臂,唇邊含著笑。
「送我的嗎?」
時霆點頭。
「為什麼要送我花啊?」言卿臉上一紅,他送花就送花,搞得這麼大張旗鼓,估計別人都知道了。
這兩個月來,兩人除了工作的時候,私下裡也是常常見面,吃飯、看電影、逛街。
一切都是順其自然,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
「追求喜歡的人,自然要送花了。」
時霆的一句話讓言卿的臉更紅了,在燈光的映襯下越發顯得嬌俏可愛。
「做我女朋友。」時霆很認真的拉起她的手,「可以嗎,言科長。」
「言科長?」言卿的重點好像被帶偏了。
「可以嗎?」時霆再次確認。
言聊有些難為情的嗔了他一眼:「我說不可以有用嗎?」
時霆搖搖頭:「你已經收了我的花,沒有反悔的條件了。」
「你這是霸王條款。」言卿瞪了他一眼。
時霆笑起來,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以後你就是我的霸王,我什麼都聽你的。」
言卿想要抽出手,可是沒抽動,只能瞪著他,「你幹嘛,要是有人進來怎麼辦?」
「我親自己的女朋友,誰敢有意見?」
「喂喂,你們刑警大隊一群單身狗,你這個大隊長不知道安撫下屬,還公然拉仇恨,不像話。」
「他們的事情以後再說。」時霆輕輕將人攬進懷裡:「大隊長得起個好的帶頭作用,我這是以身作則。」
「對了,你剛才叫我言科長,什麼意思啊?」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葫蘆高八度的聲音,「師父,時隊,我們進來了啊。」
聽見葫蘆的話,言卿急忙離開了時霆的懷抱。
「砰砰!」葫蘆一進來就拉響了彩帶,漫天的彩帶洋洋洒洒的落了下來,伴隨著大家的歡呼聲一片沸沸揚揚。
「師父,恭喜師父升職,正式成為我們浦江分局法醫科科長。」
「以後不能叫言老師了,要叫言科長了。」
「言科長好。」
老范起鬨說:「這是在局裡,我們叫科長,出了局子,你們叫嫂子,我叫弟妹。」
老范的話又引來大家的笑語一片。
言卿自漫天的彩帶中看著時霆,正巧他也在看著她,四目相對,繽紛的顏色炫了目,迷了眼,走了心。
言卿想,不管他們的前世是否有著千絲萬縷的糾纏,但在此時,她只認定了他,接受了他。
千山萬水,時光荏苒,慶幸,餘生有你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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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在這個文里寫了這麼多案子,正如讀者小黑說的那樣,八哥希望通過這些案子來揭露一些東西,來反應一些社會現象,來傳遞一些正能量。
八哥更希望我的讀者能夠遵紀守法,並且好好的保護自己。
八哥是第一次寫法醫和推理的小說,其中不免很多不足之處,感謝大家這一年來對八哥的體諒和寬容,特別是八哥後期的更新速度。
你們的誇讚和批評,八哥都深記於心,並且十分感謝。
去年的年底,少帥2正式開始更新,一轉眼,一年過去了,只能感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在這一年當中,對我們影響最深的就是這突如其來的疫情了,現在疫情又有復甦的趨勢,希望大家能夠保護好自己,少聚集,戴口罩,做好個人防護。
一年的工作結束了,八哥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給自己放一個長假了,下次再見大概就是春天了。
春天,萬物復甦的季節,希望我們再見的時候,彼此可以更加的挺拔。
唉,我這啰啰嗦嗦的說了這麼多,大家可不要嫌我煩啊。
好啦,時霆和言卿要跟大家說再見了,相信他們會在他們的那個世界里繼續生活美滿,繼續申張正義,而我們呢,還有我們的生活,還要向前看,還要過好自己的人生。
時霆和言卿離開了,但還會有新的故事等待大家。
只要你們在,八哥一直都在。
最後,提前給大家拜個早年,祝我的讀者牛氣衝天,牛B轟轟!
我愛你們!
八尋
2021年1月17日
今天是個好日子,17日,八哥的生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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