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大結局3
這期間，南宮燁倒是日日都會來漪瀾宮看我，送給我很多「精心」準備的禮物，他的臉上有著我陌生的笑容，溫情脈脈，我分不清真假，只是平靜的面對著，看著他不再放浪的神情變得認真，猜測著他的真實目的。
在這種互相試探中，漸漸的婚期已近，祥寧宮遵照太后懿旨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就連漠北也從青越送來很多嫁妝，送禮的使者還帶來了漠北的一封信。
我沒有拆開那封信，只覺那信重若千斤，重重壓在我心口，我能猜到漠北的失望神色，他知道我始終沒聽進去他的話，一定對我失望到極點。
嫁衣是若璃姑姑和吟心親手所做，看著那綉工精美的大紅嫁衣，鈍痛從心底蔓延，我曾無數次夢想自己有一日能穿上這精美的嫁衣，只可惜明日卻是為他人而穿。
眼前浮現一雙帶著濃濃傷痛的眼睛，就那麼默默的注視著我，我使勁搖搖頭，努力的不再去想他，可是思念就像生根了一樣，瘋狂的滋長，怎麼也揮之不去。
遣退眾人，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暗袋和匕首，仔細的縫進衣袖。
明日便是婚期，漪瀾宮裡沉悶壓抑，並沒有因為喜事臨近而熱鬧，反而人人都一臉的低落。
晌午將近，天空竟然飄起了朦朦細雨，微風輕輕的拂過，絲絲細雨飄落在臉上，讓人覺得陣陣寒意。
我獨自站在檐下，看著雨霧出神。
「奴才參見公主。」
聽到請安聲，我收回視線，緩緩回身，看到凌公公正躬身跪在身旁。
「凌公公請起，有什麼事么？」
「奴才奉皇上旨意，請公主移駕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聽到他，麻木了多日的心就跟著蘇醒，疼痛也跟著復甦。
「這個……」凌公公猶豫了一下，躬著身子答道：「公主去了就知道了。」
不知為何我竟然沒有拒絕，跟著凌公公上了宮外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坐上馬車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我懶懶的靠著馬車，聽到外面變得嘲雜，撩開車簾看出去，凌公公竟然是帶著我出宮來了。
正自疑惑，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車簾被人撩開，眼前的一幕讓我震驚而意外，馬車竟然停在我們家的老宅。
上次來時，裡面似乎已經住了別人，難道？
腦中猛的一閃，我沒等凌公公扶，就自行跳下了馬車，快步向大門裡跑去。
院里的一花一樹，一草一石，無不與記憶中一模一樣，這裡有我最幸福的童年，也有我最恐懼的記憶，可是現在，一切都是那麼親切，親切的讓我忍不住想要大聲叫喊。
貪戀而又小心的輕輕拂過每一片葉子，探身去聞路邊的花香，手指從圍欄上一一拂過，真實的觸感讓我確定這不是夢，這裡是我曾經的家。
「凌公……」我轉頭想問凌公公這是怎麼回事，他卻早已不見蹤影，院里只有我一個。
我默默的打開每一間房，房內被打掃的纖塵不染，似乎爹娘和家人從未離開過一樣，說不定突然就笑著從門外走進來，親熱的叫我一聲「婉丫頭……」
打開我的卧房時，眼前的一幕更是讓我驚呆，雙腿沉重的再也邁不開步，一室馨香，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我的畫像，或站或坐，或哭或笑，每一副的表情都那麼逼真，淚水終於涌了出來，我一步一步走到屋裡，看著那些不同的自己，憶著往昔的一切，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梨花樹下，我一身白衣，正眸光凄凄的轉身，眼底的失望和傷痛都毫無遺漏的表現出來，他到底是怎麼畫出那份心痛的？當時我正是聽了他叫雪衣才如此心傷，原來他都知道。
清朗月輝之下的御湖，湖面微光粼粼，我仰頭望著皓皓明月，有滴淚正盈於眼睫，疼惜和憐愛之意表達的那麼明顯。
……
猛的一陣風過，畫被吹得凌亂不堪，我心疼的趕緊雙手去護住那些畫不被吹亂。
眼角餘光發現門口正站著一個欣長的身影，我緩緩的站起身，看著他明顯消瘦的容顏，眼前霧氣一片。
我們就那麼默默的注視著對方，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可是又清楚的明白彼此的難過和不舍。
淚眼中，看到他抬步向我走來，一步一步走的落寞無力。
四目相對，卻無言傷痛，他握住我的手，抬手撫上我的臉頰，「清兒，你瘦了好多。」
我咽下心酸，強笑了一聲，「馬上就要做新娘了，瘦些終歸好看些吧。」
他的眼眸越發的深幽，裂出的傷痛深深灼痛了我的心，不忍再傷他，我抬手擦去淚水，轉頭看著四周的畫作，「這些都是你畫的？」
他沉默了一會，不知在想什麼，我不敢轉頭去看他，好半天才聽他說道：「是，每日我都會過來，這裡是你的家，有你的氣息，曾經我想把這裡修繕好，等我們大婚時，你就可以開開心心的從這裡出嫁，可是……」他苦笑了一下，沉沉望住我，「沒想到，有一天你終於可以從這裡出嫁了，卻不是嫁給我。」
我低下頭，淚水瘋涌而出，死死咬住唇，不要自己哭出聲來，他的話像一把刀子一樣，狠狠從我心頭劃過，那麼那麼的疼。
「對不起，阿瑾，以後……以後你都要好好照顧自己，會有更好的女子來愛你，你會慢慢忘記我，你會有很多孩子，你會很幸福。」
我故作瀟洒的說完，滿目期待的仰望著他，這一刻，什麼怨什麼恨都不見了，只希望他不要那麼難過，希望他可以快樂的生活。即使以後我不在了，他依然能幸福。
迎著我的目光，他緩緩點了點頭，扯著嘴角笑了笑，「好，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生活。」
「好。」
「不要再做傻事。」
「好。」
說完我們都沉默了下來，滿室寂靜的只聽到風吹動畫紙的聲音，他突然伸手將我攬進懷裡，緊緊抱住我。
我閉著眼睛，使勁貪婪的嗅著屬於他的獨特味道，想抬手抱住他，努力了好幾次，雙臂還是無力舉起。
「你在這好好休息吧，一切待會兒自會有人來安排，好好照顧自己。」
他說完用力的抱了抱我，忽然猛的鬆開雙臂，扭身大步向外走去，走的那麼心痛決絕。
看著他的腳步沉重的邁出去，我的心也緊緊跟著，眸光膠著在他的後背怎麼也移不開。
「阿瑾……」他正要抬腳邁出房門，我終是沒有能忍住，猛的跑上前，從背後抱住了他，將臉緊緊貼在他的後背。
他的身體頓了那麼一瞬，就猛的轉過身抱住了我，吻也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如狂風肆掠，奪走了我的呼吸，隨著門被狠力撞上，他一個旋身，狠狠將我抵在了門上。
天和地頓時都旋轉起來，我無力的攀著他的脖頸，不顧一切的去回應著他。
「嘩啦」一聲，我的衣衫被他一把扯開，脖頸上的一串珍珠珠串也被扯斷，嘩嘩啦啦的滾落滿地。
我顫慄著緊緊抱著他，還沒有機會喘口氣，身子已經被他狠狠的壓在房中的桌上，桌上的東西都滾落了一地，滿室頓時一片狼藉。
「阿瑾……你弄疼我了。」後背撞在桌面上，我忍不住的輕呼了一聲。
他終於停了下來，俯身凝住我，我也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在他深幽的雙眸里一點點的化掉，主動伸手去解他的衣衫，他緩緩勾起一抹笑意，雙手撐在我的兩側，任由我為他解開衣衫。
主動吻上他的雙唇，淚水也瞬間滑落，咸澀在我們的唇齒間瀰漫，直蔓延到心底。
他灼熱的掌心戀戀不捨，嘴裡含糊不清的嘆息不已，「我的清兒怎麼變得這麼瘦？」
我們一直糾纏到卧房，不知疲倦的抵死纏綿，瘋狂的忘記了一切，天地之間只有我們兩個，再無法容下其他，此刻瘋狂想要擁有的只是對方，那是滲透了靈魂的渴求，若是明日我們再無緣相對，那今日就讓我們徹底的放縱一回吧……
疲倦無力的睜開眼睛，渾身酸痛的似要散架，我扭頭四下看著，屋子裡靜悄悄的，明媚的光從窗欞透進來，灑下一地碎金，昨日還陰雨綿綿，今天竟然又放晴了。
南宮瑾早已離開，回想昨日的一切都似在夢中，撐著想要起身，胳膊一軟又猛的倒回枕上。
仔細聽著外面，似乎異常安靜，今日是大婚之日，昨日南宮瑾說是自有人安排一切，按說此刻應該很是吵鬧喧嘩才對，怎麼會這麼安靜？
正自疑惑，「吱呀」一聲，門被打開，若璃姑姑手捧著一身衣衫走了進來，我往被子里縮了縮，想起昨日衣服都被南宮瑾撕碎，地上一片狼藉，忍不住偷偷往地上掃了一眼，還好那些衣物早已被清理了。
我暗暗舒了口氣，怕被若璃姑姑看出我的窘迫，實在是很難為情。
若璃姑姑倒是神色如常，反而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將衣衫放在床前，準備服侍我更衣，我伸手緊握著被角，尷尬的小聲道：「姑姑，我自己可以的。」
若璃姑姑笑了起來，轉身向門外走去，我趕緊起身穿衣，看到身上青青紫紫更是無地自容，心底更隱著甜蜜的酸楚。
我穿好衣裳，打開後窗，卻見後園種滿了梨樹，此時已過了開花的季節，卻是一樹青翠的葉子，鬱鬱蔥蔥。
若璃姑姑再進來時，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她笑著看了我一眼走到桌前，將裡面的一盅湯端出放在桌上，「小姐，皇上特意叫人給您燉了這補湯，說是您最近太瘦了，該好好補補。」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忙低下頭，不好意思再去看若璃姑姑，轉身走到桌下坐下，看著若璃姑姑小心的為我盛湯，「姑姑，你剛剛為何突然改口？」
她看了我一眼，將湯放在我面前，「皇上說，今日是落玉公主和安清王大婚的日子，而您是玉家三小姐玉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