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家

「信兒來，坐爺爺這邊。」

李陶見黃氏軟了話頭，心裡也暗鬆了一口氣。

說起他這個媳婦，原是城南黃家的三小姐，黃家當年可是名門望族，而在他名落孫山後，黃氏卻毅然的嫁給他，這麼多年，一直過著苦日子。

所以，他一直以來對她都深感愧疚，不到萬不得已，亦不想和這糟糠之妻，有過多爭吵。

李信兒沒有理會李陶的呼喚，只是把頭壓的低低的，小手死死的拽著秦雅的手。

李信兒的小手冒著汗，甚至秦雅能感覺小傢伙的整個身子都在發顫！

他很怕！

秦雅眼底越來越寒，李信兒在看到追來張員外時，都沒有如此反應，可見之前他在李家，受過怎樣的對待！

「公公在上，請受兒媳一拜。」

突兀的，秦雅對著李陶鞠了九十度個躬。

「這一拜，是兒媳代信兒謝過這幾年來，公公婆婆對信兒的照顧。」

秦雅說完，又拜了一拜。

「這一拜，是兒媳感謝這些年來，公公婆婆對兒媳的寬容大度。」

秦雅的舉動，讓李陶臉的如同濃墨，那黃氏更是眼底透出驚異。

「你……你這是何意？」

李陶顫著聲，道。

「兒媳想通了一些事情，信兒這往後的吃穿用度，兒媳自己妥善，還望公公婆婆，將承顧的撫恤金以及村頭那兩畝本該是承顧的水田，交還給兒媳，讓兒媳往後有條活路。」

清脆的聲，不卑不吭。

「呵，你這是打算分家出去？」黃氏眯著眼。

「秦素芬，你可想好了，往日里儘管你好吃懶做，還有口飯吃，可全靠著我們李家！」

黃氏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她此刻內心早已波濤駭浪。

要不是眼前人那一堆噁心的肥肉，她怕都會覺得，眼前這個，根本就不是原初那個好吃懶做，懦弱膽小的秦素芬！

「謝謝婆婆為兒媳著想，兒媳已想好，絕不後悔。」

秦雅將臉轉向李陶，臉上是決然。

「這……」

李陶還有些反應不及，但他細細一想，倒也情理之中，估摸著二兒媳是聽到了他們方才的話。

「成，你要分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兩畝水田，已經種下稻穀，你要用也得等秋收之後，至於撫恤金，當初人家給了一兩碎銀子，分你一半，也就半兩。」

黃氏說著，用胳膊碰了碰李陶。

「老爺，您看我這麼分，可合理嗎？」

李陶眼眉立了起來，只是他想發怒的時候，卻又聽黃氏在耳邊低語。

「老爺，信兒可不是你我的親兒孫，這撫恤金真給了一半出去，且不說我們往後吃什麼，咱的親兒孫李宗，眼看著秋後就到上私塾的年歲了，若今年收成還不好，咱家上哪裡去找錢給他去？」

摻白的眉，冉冉的落了下來，李陶眼底的怒容，也被無奈與愧疚取代。

「合……合理！」

李陶說話時，沒敢去看秦雅，等說完，就把李承明叫著進了裡屋。

過了一會，李陶沒有出來，只有李承明拿著一兩碎銀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