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等不了

蘇靈瞪著他，不說話了。

完顏伯宏繼續道：「若是有人在皇宮中陷害別人，傷害別人，那這種人該不該死？」

蘇靈抿唇：「得看是哪一種傷害，如果像是我的宮女，他們只是沒有照看好我的安全，我覺得他們不應該死。」

她也不是個廢物，完全要靠著別人才能活，為什麼要把大家的失誤只算在婢女的頭上？難道別人就沒有錯了嗎？

完顏伯宏拉著她的手，半晌沒說話，再三衡量之下，他還是決定先給秦雅道歉：「我承認此前是我太過衝動，才會下令將那些婢女的刑罰加到最重。」

「那如果是你沒有照顧好我，你也會給自己和她們一樣的懲罰嗎？」

蘇靈繼續追問他，她這兩天一直都沒有理會完顏伯宏，就是因為在內心思考自己和完顏伯宏到底合不合適。

她一直在想，她的觀念是否能和完顏伯宏達成一致，而完顏伯宏又是否能做到和自己一樣。她絕對不會容忍自己和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在一起，若是完顏伯宏並不能改正他的這個問題，那蘇靈覺得她和完顏伯宏或許就應該止步於此了。

完顏伯宏看著她的神色，揣測著她內心的想法：「靈兒，我會為了你付出生命。」

這有什麼不可呢？前一世，他本就是在漫長的人生中孤獨的死去，若是這一世秦雅出了什麼意外，他不會選擇再等待了。

蘇靈愣了一下，目光在完顏伯宏身上來來回回，就是不能確定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付出生命……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意，當真能到這種地步么？

「靈兒，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絕對不會食言。」

蘇靈扭頭抬手捂住臉，她本想讓完顏伯宏換位思考一下，想讓他擺脫自己那種動不動就要傷害別人性命的行為，誰能想到他最後居然是這樣的回答。

完顏伯宏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對於秦雅內心的那些底線和堅持，完顏伯宏其實能夠想到，她從來就是一個善良的人。而他做的那些事情，也一定都是蘇靈不喜歡的事情。

她從來都是崇尚平等的，不管是在現代還是現在，她一直都是如此。曾經在秦國，他打聽過秦雅和別人相處的方式，即使是她手底下的人也都從來是和她在這一張桌子上吃飯的，她根本沒有將人當作下人的這種想法。

他早就清楚這一點，也只是在趁著蘇靈失憶的這段時間，想要讓她習慣這個時代的生活方式而已。

可現在看來，他的想法是錯誤了，即使是他做了手腳，秦雅內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也從來不會改變。

「如果下一次，你再讓我身邊的人喪命，我不會再留在你身邊的。」

蘇靈避開了完顏伯宏之前的話，直接將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他。

完顏伯宏沉默著點頭：「靈兒，我尊重你的意見。」

「我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她低頭，又將臉埋在膝蓋中。完顏伯宏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好像他和蘇靈之間的差距真的要拉開了。

蘇靈一直聽到完顏伯宏的腳步聲走遠了，才抬起頭來，她心中有些想要開始避開完顏伯宏了。一想到那兩個宮女曾經和自己相處的畫面，她心中就一陣一陣的覺得不舒服，那都是曾經和她歡聲笑語活生生相處過的人啊，怎麼忽然就沒了呢？

完顏伯宏在門口站了一會，才決定離開。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做的是對還是錯，他是否沒有顧及到秦雅真正的內心。

他低頭握緊拳，慢慢地一步步往前。

侍衛在旁邊沉默的跟著，連大氣都不敢出。最近一段時間，完顏伯宏的情緒越來越詭譎難辨了，若是以前，他們或許還能稍微在他身邊言語兩句，現在就當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事情調查的怎麼樣？」

「雖然找到了那些土，但仍舊不知道是誰做的。」

侍衛也是著急的很，明知完顏伯宏心情不好是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他們卻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若是完顏伯宏以後當真要為這件事情來問罪，那他們每一個人都難辭其咎。

完顏伯宏心中暴虐的情緒逐漸升騰而起，卻因為蘇靈剛才的話硬生生的壓制住了：「繼續查，若是明日再找不到人，你們就都去領罰。」

「是。」

他回到寢宮中，將奏摺全部都批閱完成之後，最終去找了皇帝。

和蘇靈之間的關係越來越不確定，他就越來越想要想辦法先將蘇靈強硬的留在他身邊。

皇帝每日里和完顏伯宏能見面的時候大概也就是在早朝的時候，現在忽然能在這裡見到他，還有幾分驚奇。

「怎麼今日想起來找我了。」

完顏伯宏看了眼他手中拿著的東西：「需要你班一道聖旨。」

皇帝愣了愣，完顏伯宏如今在這皇宮中想做什麼事情其實是全部都靠他自己隨心所欲的，很少有需要來徵求他的意見的時候。

「降旨給我和蘇靈賜婚。」

完顏伯宏沉靜的目光看著他，帶著幾分偏執。

皇帝擰眉，他任由完顏伯宏將人帶到皇宮中來，可現在賜婚絕對不是個好主意。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要繼承皇位的那一個，也不代表他可以就這樣隨意的娶一個平民女子當作妻子。

「宏兒，這不是個好主意，你應該知道現在朝廷中的情況。如果你不想迎娶因兒，最好的選擇是等到你的地位穩定之後。」

「我知道，但是我等不了。」

完顏伯宏的神色逐漸變得扭曲，「我必須在現在得到聖旨。」

如果不是這樣，蘇靈可能真的會什麼都不記掛的離他而去。

皇帝看他片刻，還想要勸說，可完顏伯宏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

皇帝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想要什麼時候？」

「越快越好，還有，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我想要的東西，也會自己攥在手裡。」

皇帝點頭，完顏伯宏的野心比他強，表現出來的實力也要比他更強，在這一方面，他確實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