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行之道
在得知辰影的境況后,沐辰收留了他,安排其暫住於沐天府中,還特意將沐家堡的藏書閣向其開放。
夜幕降臨,繁星閃耀,明月依舊。然而,辰影知道,這或許依然是同一片星空,但月亮卻不再是自己熟知的明月。
從前辰影不曾明白古語中『子欲養而親不待』所表達的意境,現在確是深有體會!只是,他懊悔的是沒有好好珍惜她!對父母的記憶,他還只停留在模糊的小時候,而關於她的點點滴滴,如今回想卻彷如昨日!
星空下,流星劃過,剎那間閃耀的光芒,絢爛奪目,辰影的眼神也隨著流星的曇花一現而變得堅定,心中暗自發誓:「有生之年,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回到你的身邊,無論有多艱難、付出多大的代價!」
目前來說,辰影眼前的路便只有武破虛空。不過,他的心中依然存有一絲幻想……
沐天府邸的小院中,柔和的月光下,辰影手捧著一部名為冰心訣的功法,看著晦澀難明的文字眉頭緊鎖、一臉愁容,嘴裡嘀咕道:「到底該從何入手?」
這也不怨辰影!畢竟,像他這種對修鍊一無所知的人來說,無異於是在看天書!不過,好在九霄大陸的文字與漢字並無多大區別。但,他雖能認得文字,卻不明其意!
就如,開篇就把他難住了,這是一幅行功路線圖,然而他對照著書中的圖畫以及描述卻始終找不準穴位!
時間悄悄流逝……
「辰哥哥,在幹嘛呢?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清脆的聲音打斷正在研究行功圖的辰影,傾國傾城的小丫頭不知何時來到院中,正俏生生的望著他。
來人正是沐雨馨,在與辰影逐漸熟絡之後,沒有了之前的羞澀,將活潑俏皮的本性『完美』的展現在了他面前,兩人的稱呼也親近了不少。
被仙子般的少女撞破糗事,辰影臉色一紅,慌忙將冰心訣藏在身後,不自然的開口說道:「小丫頭,這麼晚了還沒睡?」
小丫頭翻了翻白眼兒,故作可憐的哀嘆道:「我有啥辦法?一早一晚都得打坐練功,否則准挨訓!這不,剛剛才晚修結束!」
「你呢?剛在研究什麼?看你那麼的投入,我來了這麼久都沒反應!」小丫頭臉上掛著狡黠的笑靠近辰影問道。
從沒有與女友以外的其他女子靠得這麼近的辰影聞著陣陣幽香,顯得更為緊張,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而且從她的話中得知原來自己剛剛的糗樣兒全在小丫頭的眼皮子底下。他深吸口氣,索性將冰心訣從背後拿到跟前,指著上面的經脈穴點陣圖,底氣不足又慌亂緊張的一股腦兒問道:「這功法記載的穴位在什麼地方?怎樣沖開穴竅、打通經脈?又該如何引靈氣、穿百骸、運周天、聚丹田?」
說完,辰影紅著臉、低著頭、豎著耳朵靜靜的等著小丫頭解惑。
聽了他的話,小丫頭沒心沒肺的大笑道:「不會吧?六歲孩童都知道的事兒,辰哥哥竟然不知?」
辰影大囧,頭低得更低了!
瞧著他的囧樣兒,小丫頭裝出一副師傅的派頭認真為其解惑,可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將少女本性暴露無遺。
夜已深,明月高懸,星空下的兩人,在交談中不知不覺拉近了距離,這也是他第一次與女友之外的女子說這麼多話。
在沐雨馨的指點下,辰影從對修鍊一無所知,到識別全身穴位、了解修鍊的全過程。也在交談中得知修鍊境界的劃分,即鍊氣、凝元、化虛三境,至於化虛之上則不是沐家堡這等勢力所能知曉的!
沐家堡達到六歲之齡的孩童便開始築基修鍊,凡能聚氣丹田者,堡中便會傾力培養!然,修行之道何等艱難,同時擁有不凡天賦和超絕毅力的更是少之又少,迄今為止,堡中的修者也不過寥寥數人!
而眼前的少女已是鍊氣九轉、只差一步便能跨入凝元境的修行者,修為與沐氏三雄(沐鴻、沐辰、沐天)齊平,年紀輕輕便成為沐家堡頂樑柱之一!
只見他盤膝而坐,靜下心,按冰心訣修鍊法訣引動天地靈氣。
當靈氣入體,辰影全身血脈瞬間暴起,青筋像一條條蚯蚓在蠕動,又彷如涓涓小溪突然被山洪注滿,撐開一個個缺口,黑色的雜質混著血絲順著毛孔溢出,不多時便浸透衣衫,彷彿一個血人般,顯得猙獰嚇人!但是他咬牙堅持著,一遍又一遍的引動天地靈氣,不斷衝擊穴位!
辰影的模樣讓小丫頭花容失色,還以為是自己的指點有誤所致,淚水瞬時瀰漫雙眸,帶著哭音恐慌的呼喚道:「辰哥哥,你怎麼了?別嚇馨兒!」
「我沒事兒!不用擔心!」辰影睜開猩紅的眸子,氣若遊絲、聲音沙啞。
小丫頭依舊不放心,聲音哽咽道:「辰哥哥,不要再運功了,我讓父親來瞧瞧!」
不等他回應,小丫頭便飛身而起,不多時便出現在沐天的房門外,火急火燎的猛敲房門,一邊帶著哭音焦急的呼喊:「父親,不好啦!辰哥哥出事兒了!」
「哪個王八蛋出事兒了?」沐天睡眼惺忪、迷迷糊糊不耐煩的回應,「他出事兒又關我屁事兒啊!」
小丫頭急得直跺腳,手上的動作就沒停過,「砰砰砰……」的敲門聲不絕於耳,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天,去瞅瞅吧,看把馨兒給急得!」華美的大床上,一名美婦人推了推沐天,柔聲道。
「好吧,我去瞧瞧是哪個王八蛋打攪老子睡覺!」沐天不爽的嘟囔著說了句,懶懶散散的爬了起來,隨意披了件長衫便打開房門,當他看見門口的寶貝女兒跟個淚人兒似的,滿肚子的抱怨也隨之煙消雲散,語氣也變得柔和的說道:「出什麼事兒了?帶你老爹去瞅瞅。」
見到父親偉岸的身影,小丫頭彷彿找到了主心骨,胡亂的擦了擦眼淚,跟個大花貓似的嘴角一扁,委屈道:「都怪我!是我害了辰哥哥,讓他走火入魔了!」
沐天對女兒的話不以為然,暗想:「開什麼玩笑,這小子經脈尚未打通,怎麼可能會走火入魔!」不過這些話他沒明著說,而是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打趣的瞧著焦慮的女兒,似在思索的不經意說道:「怎麼會走火入魔呢?是哪個小糊塗蛋誤人子弟,胡亂指點?」
小丫頭俏臉一紅,拉著他的胳膊嬌蠻道:「你怎麼這麼啰嗦啊,快去瞧瞧!」
「快點兒,快點兒……」一路上,小丫頭抱怨不停。
沐天不滿的撇撇嘴,懶洋洋的說道:「丫頭,你就放寬了心!這小子的命比小強還硬,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片刻后,便瞧見沐雨馨拖拽著沐天,出現在小院中。
「喲呵!咋整的?怎麼搞成這幅模樣?我說你小子也太不消停了,才剛剛爬起來便又開始折騰,害得老子覺都睡不安穩,……」瞧著渾身是血的辰影,沐天好奇寶寶般的圍著他轉了轉,嘴裡嘖嘖有聲。
「爹,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快瞧瞧辰哥哥的傷啊!」對此,小丫頭眼眸通紅,希冀的望著父親,焦慮的話語中帶著不滿與責備。
「這小子一點基礎都沒有,又早已過了適合築基的年齡,如今經脈堵塞、穴竅緊固,若無外力相助根本不可能僅靠自己打通周身穴脈!」沐天感到為難,原來他一眼便看出問題所在,但當他看見女兒梨花帶雨的嬌顏以及惹人愛憐的期待眼神,他輕嘆口氣,「罷了、罷了!既然大哥二哥也都看好這小子,我就助他一程!」
只見沐天出手如電,辰影根本沒來得及做出絲毫反應,數道氣勁瞬間便透體而入,讓辰影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軀!隨即,沐天雙掌印在辰影的背上,無形的氣場逸散,草木無風而動,同時冰涼的真氣湧入辰影的穴脈並順著冰心訣行功線路運轉。這股真氣勢如破竹衝破一處處穴竅,一絲絲散發腥臭的黑色雜質順著毛孔溢出。
整個過程用時短暫,然而無論是辰影還是沐天都表現得極為痛苦!隨著真氣的湧入,辰影全身如同痙攣抽搐;而沐天的臉色則逐漸變得慘白,頭頂散發著如白霧般的熱氣,身體微微顫抖!
當辰影經脈貫通時,沐天的身體微微晃了晃,不過他掩飾的很好,雙手一震,糊在辰影身上的雜質飛濺而出,髒亂的衣衫也頓時變得一塵不染,隨後他故作瀟洒的拍了拍手,飄然而去!
沐天所做的一切,此時的辰影並不清楚,直到多年以後,隨著他的修為日益精進,才明白當初那個弔兒郎當隨性而為的男子耗盡了全身真氣為他做了類似於洗經伐脈之事!當然,憑著沐天的修為根本無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洗經伐脈,但這份心意足以令辰影刻骨銘記!
「你就這麼走啦?不管辰哥哥的傷了?」見狀,小丫頭不由嬌嗔道,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滿。
「不走,難道留下來看兩個小輩兒打情罵俏嗎?」帶著打趣之意的懶散聲音從遠處飄來,「女生外向啊!為了小情人兒,連你老子也敢呼來喝去的!」
誰都沒注意到他話語中的疲憊!
聽到此話,小丫頭懸著的心也踏實了,同時也使得她嬌羞不已,嬌艷的臉蛋兒紅彤彤的,憤憤的跺著腳,嘴裡嘀咕道:「老不正經!」
再看辰影,只見他愕然的望著如一陣風遠去的身影,沒來及道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