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冰淇淋療傷法

上官雲皓一直在開會，林小凡在小會議室里坐立難安，她打開電腦在裡面找了一些關於安樂死的資料，林小凡完全沒有想到，她搜到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安樂死在國內還沒有立法……如果實施安樂死，那就是違法行為！

林小凡的腦子裡有點亂，這件事真的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她的心裡感覺茫然，她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上官雲皓不知道何時已站在她身後，一隻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想去看她？」

林小凡回過頭，望進他的眼底，眸底有一絲悲哀的情緒湧上來，「我想去救她，但是，忽然發現自己的力量太小，根本控制不了局面。」

上官雲皓輕皺著眉頭，面容冰冷，「我陪你去，要不然你不會心安。看看法官怎麼說。也許會有周旋的餘地。」

「嗯。」林小凡有些恍惚的站起來，一路跟著上官雲皓來到一間律師事務所。

「我們來這幹嘛？」林小凡顯然不理解他要做什麼。

「先聽聽律師怎麼說，你再做決定。」

上官雲皓要找的人就是負責馮冰倩案子的律師。他熱情的接待了林小凡，並告訴她，「在法院判決之前，每個人都有生存下來的權力，不管她自己願不願意，我們必須尊重生命。所以安樂死在目前來說是不合法的，也許有些人今天看不到生命的希望，可是，再過一天，她或許又會對生命重新喚起渴望。不知道我這麼說，您懂不懂。」

林小凡被他說的一大串專業術語弄得有點頭暈，她恍恍惚惚的點頭，目光里仍有一絲希冀，「不過，我也聽說咱們國家對注射藥物還是有些特例的是嗎？她的父母不想看著她那麼遭罪。」

律師思索了一會兒，有些為難的說：「這個……安樂死必須是要求者本人在意識完全清醒的狀態下作出的決定，其他任何人的建議和要求都是無效的。」

林小凡恍然，「父母委託是不可以的？」

「嗯，絕對不可以。」

上官雲皓沒有發表意見，便帶著她去關押馮冰倩的看守所。

兩名獄警將他們帶到一個特定的房間，房間里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跟電視里演的差不多。一名獄警轉身出去了，另一位留在房間里坐到這張桌子旁邊，剛好將桌子分為兩端。「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林小凡的心裡忐忑不安。她的腦海里不停的浮現馮冰倩滿臉都是腐爛的肌膚……如果真讓她看到這一幕，估計她都會崩潰的，更別說當事人。

沒多久，剛才出去那名獄警又回來了，但是她身後沒有人跟來，還沒等林小凡發問，她便很嚴肅的對他們兩個說：「抱歉，9201目前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情緒不太穩定，不能探視。」

「那我們可以去看看她嗎？就看一眼……」

那兩名獄警小聲聊了幾句，才對林小凡說：「可以，但是您最好別說話，犯人現在情緒十分不穩定，邏輯思維也很混亂……」

「好的，謝謝您了，我們會注意的。」

那兩名獄警將她們帶到關押馮冰倩房間的門口，為他們打開了一個小窗子。林小凡有些緊張的向窗子里望了一眼，看到馮冰倩的身上包著紗布蜷縮成一團倒在床上，像個木乃伊！

馮冰倩看到窗子被打開，以為有人來送吃的，她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很吃力的挪動腳步往門邊走。那樣子就好像是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她透過窗子，看到上官雲皓和林小凡站在門外，抓了狂似的衝到門邊拚命踢門，「啊！我恨你們！滾！等我有一天出去之後，就親手殺了你們兩個！」她的憤怒全部化為凄厲如鬼嘯的尖叫，充斥在牢房這個狹小的空間之內！

上官雲皓將林小凡護在懷裡，兩個人都被驚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馮冰倩的樣子真是太恐怖了！很像電影里的腐屍……

在回家的路上，林小凡一直悶著不說話，上官雲皓將車子停在一檔賣冰淇淋的小店門口，「老婆，你看是那家小姑娘冰淇淋。老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說你想吃，我還去排了好久的隊呢。結果只買到一個……」

林小凡看著他，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輕笑著不說話。

「老婆，你過生日我送你一個冰淇淋好不好？又經濟又實惠。」

「行。」林小凡別過臉去不看他，上官雲皓看著她的四分之一的側臉，有些悵然的笑了起來，他也沒再說什麼，便下車去買了兩個冰淇淋。因為不像上次正當酷暑時節，所以買冰淇淋的人還不是很多。

上官雲皓坐回車裡，把一盒冰淇淋放到她手裡，自己則拿著另一個開始大吃特吃起來。

「你吃東西時，把嘴閉上行嗎？故意吃那麼大聲，難聽死了！」林小凡心情不佳，看什麼都不順眼。

上官雲皓大笑起來，其實他就是故意在逗她說話，「閉上嘴還怎麼吃東西？從鼻子吃？你示範，我膜拜一下。」

「掐死你算了！」林小凡惡狠狠的拿起勺子，剜了一大口塞到嘴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到甜品調節了情緒，她感覺心情沒那麼糟糕了。

「我怎麼跟馮夫人交待呀？」林小凡還是愁。

「那就是你想不開了，你沒聽律師說嗎？父母沒有權力結束孩子的生命！」上官雲皓的手指輕輕的搞打著方向盤，目光看向遠方，幽幽的說：「而且你沒聽到嗎？馮冰倩說，等她出來之後，還要親手殺了我們呢。這說明什麼？說明她的潛意識裡根本就不願意死，而且她要活很長很長時間，明白嗎？就像律師說的，在法庭判決之前，每個人都有生存下來的權力！我們沒權力去替別人結束生命！」

林小凡把冰淇淋端到眼前，小聲說：「你說的對，我們沒權力……只有等法院判決了……」林小凡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真的想通了，就像我們的寶寶，雖然才一個月大，但是他也有求生的慾望。如果不是他在給我鼓勵，我想那段最難熬的日子，我恐怕是挺不過來的。他既然選擇這個時候來到世上，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挑戰命運的準備。」

上官雲皓看著她笑起來，拿著勺子，剜了一大口遞到她嘴邊，笑著說：「兩個人一起吃才香。」

林小凡張大嘴，一口將冰淇淋吞下去。

上官雲皓看到她唇角有一小塊冰淇淋殘渣，便伸手去幫她擦掉，只是這樣輕輕一觸……卻激起了他要去吻她的衝動。

就在他俯身過來的時候，林小凡卻忽然尖叫著喊道：「唉呀！完了，好像醫生說孕婦不能吃冰淇淋！」

上官雲皓面色發黑，窘在那裡，小聲嘀咕道：「哪個醫生這麼不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