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真假難辨
方哥很茅盾的看看小鳳子,又看看毛頭小子,他已經懷疑小鳳子有問題,但是小鳳子不承認,又沒抓到證據,他寧願相信沒有這事。
看到方哥又想反邪火發在毛頭小子的頭上,我急忙攔住說:「什麼事都是無風不起浪,他也許是看錯,但他也是好心,怕小鳳子被人欺負,給他個飯錢,讓他走就是了。」
方哥立馬換上笑臉說:「大師說的是,我一時被氣糊塗。」掏出二張紅票子塞給毛頭小子,把他送出去。
我暗想,從方哥問不出什麼,可以從小鳳子這下手,方哥畢竟四十多歲,城府太深,這小鳳子也就二十,再刁蠻也是經驗不足。
恰好外面有人找方哥,方哥就讓小鳳子給我弄些酒菜,陪我先吃飯。
我看機會來了,小鳳子在親戚的幫忙下,很快給我弄一桌子酒菜,趁她給我倒酒時,我突然說:「我認識胖子,他穿的那件阿迪達斯背心,還是跟我一起買的呢。」
小鳳子嚇的一哆嗦,酒都灑到桌子上。
我立刻安慰道:「別怕,這件事我不可能說出去,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和方哥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我怎麼也得給你留次機會。」
小鳳子一聽,撲通一下就給我跪下,嚇的眼淚都出來,抽泣道:「大師,那個男的是我前男友,他來糾纏我,說我快要上位,最後陪他一次,我不願意,他就來硬的,我也沒辦法,就答應他一回,跟他……」
我暗想,我事根本不歸我管,我只管來做法事,把亡人送出去,就算完事。
麻煩的是現在送不出去,否則我連問都不會問。
但是我不能讓她看出來,我並不關心她這事,我要用這事當小辧子,糾住不收,讓她說出實情,方哥的老婆到底是怎麼死的。
小鳳子跟方哥說的簡直一字不差,就是因為她的出現,氣的喝葯死的。
我撇下嘴說:「你不肯說實話,誰來都送不出去亡人,看來我得和你前男友嘮嘮,或許他能知道。」
小鳳子頓時又嚇的抽泣起來,猶豫好一會才說:「大師,我實話跟你說吧,方哥他老婆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是方哥讓我說她是吃藥自殺的。」
看表面好像這小鳳子是真不知道,實情只有方哥一個人知道。但我從她閃爍不定的目光中,感覺她是在撒謊,她也不願說出實情。
不查出實情,就找不到破解的法門,這要是抬不出去,時間長,戾氣加重,很快就會屍變。
陰氣,怨氣,多放一段時間下葬沒事,可唯獨這戾氣不成,如果七天之內不下葬,就會引起屍變。難不成把這棺材在院里燒了不成?!
小鳳子邊殷勤的給我倒酒夾菜,邊嫵媚的請求我幫想想辦法,還暗示我,怎麼報答我都成。
我知道她的心思,她是被我抓到小尾巴,怕我把事情捅出去,壞她好事,所以她想把我也拴在她的船上,要翻一起翻,這樣我就不敢聲張。
小鳳子跟我越來越近乎,最後說這幾天,晚上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總做惡夢,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站在她床邊。
還看不清那女的臉,披頭散髮的很嚇人,讓我幫她破一破。
還說方哥在旁邊就不會這樣,但是方哥有時候會帶人出門跑運輸,一走就是好幾天,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後說和我加微信,等方哥不在家時,讓我來陪她一晚上,好替她驅邪,並且先給我一千訂金。
我暗想,這是想釣我,那我就讓你釣,到時我再逼著你說出實情。
這一折騰,就到傍晚,太陽一落,這就出不去殯了。
我暗想這亡人的戾氣這麼大,晚上不會消停,等到把方哥弄崩潰,他就會說了。
正如我所料,晚上,正當方哥在棺前燒紙祭拜時,突然間相安無事里傳來嘭的一聲響。
差點沒把方哥嚇背過氣去,然後就沒任何響動了。
小鳳子可能心裡不安吧,雖然嚇的臉色慘白,但還是想硬著頭皮去給燒些紙。
剛在棺前跪下,點著紙,忽然捲起一陣陰風,那紙人好像被陰風卷到小鳳子身上似的,一下粘到小鳳子身上。
小鳳子嚇的驚聲尖叫,卻怎麼也拍打不掉那紙人,嚇的又跳又甩,卻怎麼敢甩不掉。
又是一陣陰風卷過來,那燒著的黃仙紙圍著小鳳子直打轉轉,呼一下,把紙人也引著了。
這是要燒死小鳳子的節奏,好在幫忙的七手八腳,連盆帶桶都上來往小鳳子身上潑水,總算把火熄滅。
小鳳子被燒的渾身直冒煙,披頭散髮的,狼狽到極點。
我感到那女人的戾氣越來越重,如果明天還不能抬出去,那就剩下最的一招,在院子里就燒掉棺材。
否則一旦屍變,我很難對付,到時不一定牽累多少人喪命。
我看一眼手忙腳亂的方哥,他察覺到我在看他,並且也從我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中讀懂我的意思。
但是他還是不想說,我心說,你不說,那我就不管,讓這女人繼續整你們,等到整的你快死的時候,我看你說不說。
小鳳子見我始終坐在一邊,像看熱門似的,啥也不管,忍不住怨恨的瞪我一眼。
靈棚里充滿難聞的燒灰味,我起身走出去透透氣,一邊信步溜達,一邊想怎麼把亡人送出去。
其實簡單的很,只要知道女人死的真相,立刻就能找出問題所在,了卻亡人的心愿,就能把她送出去。
但方哥不說實話,就只能僵在這。
我正想著,電話突然一震,來一條微信。
打開一看,原來是小鳳子發來的微信,說她在南溝的小樹林里等我,要跟我說實話。
我心裡一動,這娘們把我叫到那裡安的什麼心?
無非就是想讓我對她有那種心,跟她做點苟且之事,然後就能讓我幫她渡過難關。
不過我還是希望她真的能跟我說實話,我已經有些預感,這女人的死,不是自殺,而是方哥和小鳳子一起做的手腳。
所以他們才不肯說實話。但我沒有證據,只是懷疑而已。
等到那亡靈逼的他們要死的時候,我不相信他們還不跟我說實話讓我破解。
我快步走到南溝的小樹林,人影一閃,果然是小鳳子苗條的身影。
小鳳子沖我抬一下手,手裡還拎著個大袋子,笑眯眯的對我說:「大師剛才沒吃好,我又給大師帶點菜,還有一瓶紅酒。」
小鳳子在草皮上鋪上一塊餐布,然後從袋子拿出保溫盒,四個菜,一瓶紅酒,這簡直就是一野外燭光晚餐。
但選這地不怎麼樣,我不知道小鳳子知不知道,這片小樹林往南邊,過一條小溪就是墳地。
我雖然沒去過,但我能聞到從那邊飄來的屍氣。
小鳳子不但給我倒酒,還給我夾菜,然後直接喂我。
一邊喂我,一邊溫柔的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說沒有,她就要給我介紹一個什麼的。
我讓她說出那女人是怎麼死的,小鳳子就說先吃飯,等一會再說,她實在不願回想那件事。
後來又說她跟我有緣什麼的,要跟我喝交杯酒,我不跟她喝,她就說,如果我不跟她喝交杯酒,就不跟我說實情。
我暗想,她這麼跟我拉關係,也是在尋找一種安全感,她應該是犯下很嚴重的錯誤,她害怕,不敢跟人說。
她想把我變成跟她關係親密的人,這樣我就不會把她的事捅出去,還能幫她解決問題。
看來我不跟她喝也不行,如果不跟她把關係弄密切點,她肯定是不會告訴我的。
我只好端起酒杯,跟她勾著胳膊,喝一杯交杯酒。
在和她的手臂相觸時,我感覺她的胳膊涼絲絲的,因為她穿的是絲滑的絲綢長袖襯衫,我只是胳膊貼在她襯衫上感覺到的。
正常人就算在很涼的情況下,也應該有一絲體溫,但剛才的一觸碰,我連一絲體溫都沒感覺到。
想借光亮看看她的影子,我倆恰好在樹下的陰影里,看不到她有沒有影子。
我想打開陰眼看她,可我的眼珠子一變綠,如果她真有有異常,就會驚動她。
她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知道真相,無論是從誰的嘴裡,我只要能問出真相就行。
我語重心長的沖她說道:「小鳳子,你還是對我說實話吧,我是陰仙,只管這風水和亡人的事,至於你們是怎麼做的,不歸我管,人各有命,最後都會找到自己的結果,我只有知道真相,才能找到破解的法門,把亡人送走下葬。」
小鳳子突然陰惻惻的笑一下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還真不是你管了的,喝完這酒,你就回去吧。」
我一愣,她的聲調怎麼還變了,難道是喝多了,還是被那玩意兒上身了。
就算被上身,我也得從那玩意兒身上問出實情。
我正想問她,突然手機一震,飛來一條消息。
我一看,竟然是小鳳子給我發來的。
她說方哥有急事,他的母親病危,他去醫院,讓我趕緊回去,她就一個人在家。
後面還弄一個萌萌噠的小動態圖。
這明顯就是讓我回去跟她做苟且之事,不過小鳳子就在我眼前呢,那這手機上的小鳳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