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揭穿

看著追上來的佘玉雲，季元笑道：「佘少東家怎麼跟著我出來了？可別錯過了大客戶啊？」

佘玉雲摸了摸腦袋，再次露出有些憨厚的表情道：「今兒不是已經開張了嗎？三千萬的大單子，這還多虧了季少你呢！」

季元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佘玉雲跟在季元的邊上，時不時的偷覷他一下，走出上玉軒很遠的地方了，他才問道：「你真的是季家二公子嗎？雲城首富的那個季家？」

季元道：「你覺得呢？」

佘玉雲有些苦惱的道：「我也不知道啊，季家二公子在病床上睡了四年，就算照料得宜，一朝醒來怎麼著也不該是你這個樣子吧，但是這關頭，應該也沒有人會冒充這二公子的名頭吧！所以我才會問你啊！」

「再過兩天便是季元的生日宴，你姓佘，又從事玉器生意，你的父親應該是叫做佘東越吧，以佘家在雲城的地位，這場宴會斷不會缺了你們的請柬，是與不是屆時你親自去看看不就好了。」

說罷，腳下一轉，人已經走進了右邊的店鋪。

佘玉雲一愣，看到眼前擁擠的人群，才發現原來他們已經走到了賣玉石原石的地方，趕緊跟了上去。

……

與上玉軒那種成品玉器店不同，這種原石店鋪沒那麼精緻，但設置也不簡單。

進門處放著原石切割機，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都圍在門口，再往裡面走則放著許多玻璃展櫃，每一個玻璃展櫃裡面只放一塊原石，明碼標價，貴的要命。

這可跟季元在小說里看到的不一樣，小說里不都是一堆原石任意挑選然後稱斤的嗎？

「看來我現在身上的錢連原石也買不起！」季元感嘆了一聲。

旁邊的佘玉雲則說：「二少這是還沒有走到地方呢，你剛才看到那些原石都是這店鋪主人挑出來品相極好，能大概率開出玉來的原石，自然要貴一些，你如果只想玩一玩，咱們還得再往裡走一走，那裡的原石價格低一些。」

季元跟著佘玉雲走到了他所說地方，那裡有一大堆散放在地上的石頭，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在那裡用手電筒照著，兩邊各站了一個男服務員。

季元臉上掛上了一絲笑意，這才對嘛！

不過真令他高興的是，他從這一堆的石頭裡面感受到了好些具有靈氣的。

「這些原石的價錢是怎麼算的？」季元問佘玉雲。

「三千一斤，這裡的價格算是非常便宜了，一方面這些是被店主挑剩下的品相不好的，另一方面也是讓那些資產不多的人能夠玩得起。」

季元點點頭，直接將自己看中的石頭挑出來。

「這裡負責送貨嗎？」

佘玉雲道：「自然是可以送的，但是二少你不在這裡開嗎？如果送貨的話，這麼多原石，路上怕是會有意外。」

季元一會的功夫挑出來一百多斤的石頭，看似很隨意，但是下手卻沒有猶豫，佘玉雲覺得他這個樣子肯定已經引起店主家的注意了，同在玉器街，對於有些人的齷齪手段佘玉雲還是了解的，這貨送是可以送，不過到了之後還是不是原來那一批貨就不得而知了。

季元皺了皺眉頭，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想了想，他乾脆掏出手機給等在玉器街外的管家老劉打了電話，「喂，劉叔，我在裡面挑了幾塊石頭，你找兩個人幫我把它們搬回去吧！」

用自己人總不會出錯吧！

看著季元叫人來將這一堆的石頭都搬回了家，佘玉雲木著臉。

「二少，你買這麼多原石做什麼？」

季元看了他一眼，眼珠子轉了轉，道：「玩啊，不然還能幹嘛！」

佘玉雲臉色更加一言難盡！

不愧是首富家的公子，花幾十萬買一堆破石頭就為了玩。

是的，方才季元挑了那一堆的靈石在佘少東家的眼中那就是破石頭，概因那些原石有些外表坑坑窪窪，有些七棱八角，一看就是廢料，偏這位季家二少挑的還很盡興。

這時，有兩個男人從季元面前走過。

一個矮胖矮胖的，戴著眼鏡，一臉憨厚，只是看起來憂心忡忡的。

一個個子稍微高一些，但是年紀卻比那胖子大上不少，穿著比較復古的長袍，頭髮一絲不苟的梳起來，上面打了蠟一般油光發亮，還扎著小辮，他也帶著眼鏡，但是卻鑲著金邊。

路過季元的身前，季元聽到兩人的對話。

那矮胖的男人說道：「表舅，這塊石頭真的能開出玉來嗎？」

那高個的男人則是一臉的不耐煩，看樣子那矮胖男人這話也不是第一次問了，「你既然不相信我，幹嘛還要請我來給你相看？你就放心好了，我趙虎在這玉器街也好歹被人稱呼一聲虎大師，我相看過的毛料沒有上萬也有上千了，看不出來我還會在這玉器街混嗎？」

矮胖男人的忐忑可沒有因為高個男人的話減輕多少，苦著一張臉，只能緊緊抱著懷裡籃球大的石頭。

季元聽到他喃喃道：「你可一定要開出來啊！我可等著你救命呢！雅雅，你放心，爸爸馬上就有錢給你看病了！」

季元神色微動，看向被他抱在懷裡的石頭，靈氣倒是不少，不過也只得下乘，不過也說明了這石頭裡是有貨的，看來那個高個男人也是有點水平的。

這時，佘玉雲卻湊到了季元的耳邊低聲說道：「這趙虎可真缺德，騙別人也就算了，這會連自家人都騙。」

「騙？」季元疑惑。

佘玉雲道：「這趙虎在玉器街可是大名鼎鼎的，外人都當他有多厲害，但是玉器街上的人可都知道他的底，他開的那間成品玉器店九層都是假貨，生意並不好，只能騙一騙那些不懂行的人，還雇傭了一幫子打手，整天在這些原石店外面守著，看到那些跑進來看稀奇又不懂行的人就給人家大肆吹噓趙虎有多麼厲害，然後將人說的心動了去花錢請趙虎來為他們相看原石，要是走狗屎運了開出玉便大肆宣揚，要是開不出來客人生氣了，他便派他那一幫打手去威脅，對方就只能忍氣吞聲了，所以他這大師的名頭就是這麼來的。」

佘玉雲嘆了口氣，看著那矮胖的男人滿是同情，他沒有季元那麼好的耳力，沒有聽到這男人剛才的喃喃自語，但也能看得出這男人顯然是碰上什麼事了，才會想到來這裡賭一把。

「這男人真是可憐，遇著這麼一個親戚。」

看著那兩人已經走向了門口的切割機，季元跟了上去。

那塊原石已經被放在了切割機上，季元過來的時候正聽到那趙虎說道：「第一刀就從這裡切吧，有沒有一看就知道了。」

他給切割師傅比劃的位置正在那原石的正中間的位置，在這裡玩原石的誰不是小心著又小心，除非是那些真正的大師，能夠相端出原石里玉石的大概位置，否則誰敢一上來就對半切。

但是周圍並沒有人提醒那矮胖男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矮胖男人也是擔心，拉著趙虎說道：「表舅，你再看看，我們要不還是一點一點的切吧！」

趙虎甩開他的手，厲聲道：「你是大師還是我是大師，請我來自然要聽我的。」

「嗤～」人群中傳來一聲不屑的鼻嗤，卻是圍觀的季元。

趙虎眯著眼看向他，道：「小子，你什麼意思？」

季元雙臂環抱，淡淡的道：「我可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好笑而已，做親戚的坑蒙拐騙到自家人身上，圍觀的人眼明心凈卻一言不發，也不知道這個社會到底是怎麼了。」

趙虎一聽，這不就是在說他嘛，嘿，這小子，不想活了啊！

「哪裡來的小毛孩，這玉器街可不是你這樣的小孩可以來的，小心遇到壞人，將你騙去農村做人家的童養夫！」

圍觀的人頓時一陣鬨笑。

季元扯了扯嘴角：「這玉器街上的人再壞，誰能有你趙虎壞，連自家親戚都坑害，聽你這語氣看來這販賣人口的事情也沒少干啊！」

趙虎沉著臉道：「小孩，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說話可要有依據。」

季元沒有搭話，像趙虎這樣的人在他面前那就是跳樑小丑，跟他說話那就是在浪費時間。

但是他的不說話落在趙虎和周圍人眼中卻是害怕了。

趙虎得意的轉過身對著切割師傅吩咐道：「切吧，就從這切。」

他還是堅持從中間切。

這時季元卻看向那矮胖的男人，道：「這第一刀還是應當謹慎一些，往左移三分再切。」

矮胖男人看了看他，又看看切割機邊上的趙虎，顯然是拿不準主意。

趙虎道：「小孩子懂什麼，走開，不要在這裡搗亂！」

季元道：「我就算不懂也知道這切原石不能這麼魯莽，這原石中要是有貨在這正中央，你這一刀下去豈不是一刀兩斷，本來能做個大物件的，結果只能做個小物件。所以我覺得也很神奇了，就算你原本什麼都不懂，但好歹也在玉器街呆了這麼多年了，耳濡目染之下也該知道一些基本知識了，這麼坑害自己的表外甥，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季元早就探測過了，這原石裡面可是有一塊雞蛋大的玉石的，趙虎那一刀正對中心，可不就是一刀兩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