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悲喜
翌日清晨，靈雲早早醒來打坐運功療傷。
那一劍雖然沒要了他的性命，但也半條命去了。
如果不是他有禪宗無上心法「佛法無邊」，怕是真的要死了。
半個時辰之後，木風和紅衣女孩也醒來了。
紅衣女孩醒來第一時間便是看向靈雲，看到靈雲正在打坐時她才心安。
「醒了，傷勢怎麼樣？」靈雲雙眼未睜便能感覺到他們醒了。
紅衣女孩道：「還好，已經無礙了，姐夫你呢？」
「我沒事，那位小施主怎麼樣？」靈雲這次睜開眼看向木風問道。
木風微微搖頭輕聲道：「我沒事，多謝前輩關心。」
靈雲點了點頭，然後便是朝著紅衣女孩道：「去找些吃的。」
紅衣女孩一聽立即起身去找，不到半個時辰，她返回來帶了一些野果子和一隻山雞。
靈雲道：「我吃果子，山雞你們吃吧。」
紅衣女孩聽聞便是將野果遞給靈雲，然後她便去生火烤山雞去了。
木風本想去幫忙，可奈何身體不允許，只能靜靜的坐著。
三人吃完之後，靈雲這才問道：「月兒，你.......姐姐還好嗎？」
紅衣女孩便是月兒了，月兒見姐夫問了，立時沉默流淚起來，她哽咽著道：「姐姐還有爹娘都........都死了。」
「什........什麼？唔.......噗！」
靈雲聽到這個消息，氣急攻心，一口血湧上心頭，立時噴了出來。
「馨兒，馨兒她死了？不.......不會的，怎麼會這樣？」靈雲不相信，他不相信馨兒就這麼去了。
原以為他放下了一切，世間已無牽挂，可當聽到這個噩耗，他才知道心裡一直住著一個人。
靈雲口中不斷的念叨著，雙眼通紅，他轉頭看著月兒問道：「是誰？是誰殺了馨兒？」
「是血殺門，我上官一家上下全部被血殺門殺了。」月兒說道。
「血殺門，血殺門，好一個血殺門，我靈雲勢必讓血殺門覆滅。」靈雲怒火攻心，仇恨瞬間湧上心頭，這時候什麼佛都不管用，一切都是虛妄，他在這個世上最後一個在意的人也死了，他怎能不怒？
「姐夫，你別激動，你先養好傷再作打算。」月兒安撫著靈雲。
靈雲深呼吸著，平靜下來后眼神充滿了殺意，他又問道：「月兒，血殺門為何要滅上官家？」
「為了長春不老功。」月兒回答。
「他們怎麼知道長春不老功在上官家？」靈雲問道。
月兒詫異道：「長春不老功真的在上官家？」
靈雲點了點頭然後嘆了一口氣感慨道：「當年我毀掉的只是書籍，真正的長春不老功其實是一張畫，這件事我只跟馨兒說過，並且將畫交給她保管，上官家沒有任何人知道，難道是馨兒不小心說了出來。」
「具體我也不清楚，只是突然有傳聞傳出，然後血殺門夜襲上官家，我當時正在師父那裡，所以逃過一劫，靈兒，靈兒還沒死，他被江豐救走了。」月兒十分落寞，每每想到家人的死，她都會傷痛不已。
說道這裡，月兒忽然想起了靈兒，她姐姐和姐夫的孩子。
「靈兒，江豐？難道說.......」靈雲忽然想起了小女孩靈兒。
「靈兒是誰？」
「靈兒是姐夫你的女兒呀，還記得當年你練功走火入魔姐姐為了救你與你有了肌膚之親，後來你走的急加上姐姐根本沒想告訴你，再之後聽聞你在泰山一戰下落不明，之後傳出你已經墜崖身亡，姐姐傷心了好久，最後為了好好撫養靈兒姐姐才重新打起精神來。」
月兒的話令靈雲晴天霹靂，那一夜是馨兒救了他，馨兒為他生了一個女兒，靈兒是他的女兒，他還有一個女兒。
「哈哈哈.......我還有一個女兒，我有一個女兒........」靈雲欣喜的喊著，可是喊著喊著就流下了淚水。
「師父圓寂了，馨兒死了，又剩下我一個人了，馨兒終究是我辜負了你，我是一個罪人，我罪該萬死，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
靈雲嘶吼著，痛苦著，悲傷著，心從未有一刻想此時此刻這麼痛。
大喜大悲也不過如此吧。
靈雲在悲傷中沉寂了一個時辰，最終身體撐不下去暈了過去。
在這麼長時間裡，木風始終都是一個聆聽者，沒有插一句話。
「李前輩也是一個傷心人。」這時候木風看著躺著的靈雲突然的感慨一句。
月兒看了一眼木風，而後微微搖頭說：「姐夫的一生悲慘，如果當初不是遇到我姐姐，姐夫早已自盡了，家族的滅亡，好友的背叛，喜愛的女孩子也背叛他，他當時應該很絕望吧。」
木風聽月兒說著靈雲的事迹，忽然覺得自己倒是沒那麼慘了。
「跟李前輩相比起來，我或許還是幸運的。」木風說道。
「或許吧，姐夫一生孤苦，我只希望他能過得好。」月兒看著靈雲眼神柔和，帶著絲絲情義。
木風看著月兒又看了看靈雲，他心裡明白了一些事情。
一天過去，又是嶄新的一天，陽光明媚的早晨，鳥兒鳴叫，清新宜人。
靈雲醒來之後，便是坐在一塊石頭上發獃，口中不斷的念叨著：馨兒馨兒馨兒。
木風問著身邊的月兒：「李前輩是不是失心瘋了？」
「你才失心瘋了呢！不許瞎說。」月兒喝道。
木風道：「那李前輩這是怎麼了？」
「傷心過度，思念我姐姐，過段時間就好了。」月兒淡淡的說道。
「我看不像，李前輩不像是那麼兒女情長的人。」木風說道。
「那是你不了解他，你可知道我姐夫十八歲之前是什麼身份？」
「什麼身份？」
「書生，十八歲之前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文弱書生，書生最深情，這下明白了吧。」
木風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真沒想到李前輩之前是一個書生呢！
然而木風忽然心中大驚，這麼一說，那李前輩是在十八歲時才開始練武的，木風倒吸一口涼氣，李前輩的天賦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妖孽無比。
十天之後，木風、月兒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靈雲卻還是那副模樣，倒是又變得有些痴傻了，每天都在那塊石頭上嘴上不停的念叨。
月兒也擔憂起來，這該如何是好？
「木風，怎麼辦？我姐夫這個樣子是不是傻了？」月兒憂愁的看著木風問。
木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看李前輩的樣子跟痴傻沒兩樣。
「我......我不知道，要不再休息兩天我們帶李前輩去找大夫看看吧。」木風無奈只能這麼說了。
月兒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兩天之後，月兒終於忍不住了，她不能看著姐夫這樣下去，必須要帶他出去找個大夫看看。
於是她和木風兩人帶著靈雲走出了這個隱蔽的人間仙境。
可出去之後沒走多遠就聽到了前方有打鬥的聲音。
「傲風，你身為神劍山莊少莊主居然對一個孩子下手，還要不要臉？」羽洛冷聲喝道。
傲風哈哈大笑：「羽洛你別裝模作樣了，你帶著她不也是為了長春不老功，大家彼此彼此，誰也別說誰卑鄙，只能說你比我能偽裝罷了。」
冷傲則是罵道：「滿嘴胡說八道，我二哥豈是那種人，傲風你最好放了靈兒，不然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來呀，我看你是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傲風將劍放在被打暈的靈兒脖子上。
「你.......」
冷傲大怒，可又不敢動手，他怕傲風傷了靈兒。
羽洛則是立即道：「傲風你別衝動，你想要的東西我們給你，只要你放了靈兒。」
傲風笑道：「算你識相，把東西交出來吧。」
羽洛沉聲：「好，我給你。」
「二哥。」
花元笙本想攔住羽洛，可是被羽洛一個眼神給鎮住了。
同時羽洛便是將包袱從肩上拿下來，他說：「這裡面就是你要的長春不老功秘籍，東西可以給你，但是你得保證放了靈兒，不能傷害她。」
「可以，我傲風說到做到。」
羽洛沉思了片刻，便是將包袱扔給了傲風。
傲風接到了包袱之後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張牛皮畫，畫上的內容十分深奧，關鍵是傲風看到了「長春不老功」五個字。
傲風激動的狂笑起來：「哈哈哈，長春不老功是我的了，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到了我的手上了，哈哈哈，我是天下第一。」
然而，忽然一股衝天殺氣從天而降。
傲風被這股殺氣壓得根本站不起來，渾身濕透，靈魂都彷彿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