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4. 冬痕9
「臨光，你這是做什麼，難道是看不起我們嗎？我雖然沒有參加過競技騎士大賽，但論武力，絕不輸於你！」
「是啊，吞界者入侵我們的國家，你以為我們這些征戰騎士會像那些膽小鬼一樣躲在後面？」
左手騎士皺眉道：「我只有一個人，你若不嫌棄，我可以在你的隊伍里打前鋒。」
臨光望著騎士團長們，朗聲道：「各位同僚，我並不是看低你們，是真心實意謝謝你們為這個國家做的一切。」
「那還廢什麼話，開城門，抓緊時間把那些吞界者全都趕出去！」
感染者地塊的大火染紅了半邊天，集中在下城區的騎士團和警衛隊加在一起超過兩千人，只是裝備參差不齊，編製混亂不堪，想做到像正規軍那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臨光知道她此前累積下的名聲正在發揮作用，直到坐在這個位置，才明白當一個決策者的難處。
如果博士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反攻感染者地塊是箭在弦上的事情，先頭部隊需要非常強的戰鬥力，佔據已經淪陷的連接處，為後續的部隊開闢空間。
「下雪了。」
有人忽然說了一聲。
臨光抬起頭，不知道為什麼，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而降，連溫度都開始快速降低，人們呼出來的氣凝結成了白霧。
不，這不正常，溫度降低的太快了！
感染者地塊到底發生了什麼？！
……
啪。
一枚白色棋子落在棋盤上，周金儒的手緩緩鬆開，他輕聲道：「看，天災降臨了，一場雪災。」
命運不為所動，反問道：「你能這樣坐在這裡看著？」
「為什麼不能？」
「如果只是為防備我，你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那個女孩的生命像花朵一樣凋零，我記得你的本意是想讓她活著吧，現在她死了，這就是你想要的？」
周金儒平靜的看了命運一眼，淡淡道：「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又願意犧牲什麼，命運，自稱命運的敗類，又真的懂命運？」
命運的觸手捏起一枚棋子，遲遲沒有放下，他的目光從棋盤上挪移到對面那個男人的臉上，想要找出什麼。
可惜就連命運本身，也無法撼動山嶽。
「每次當我以為能真的了解你時，你總是能給我帶來新的驚喜，四先生，我為我們是敵人感到惋惜。」
周金儒不置可否：「救了你的是那些外神，否則你早就被我殺了，它們注視著你，要用你來限制我，但同樣的，它們也會被我壓制住，現在讓人類來爭取自己的命運，我們這些怪物保持靜默。
順便，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真的懂下圍棋嗎？」
命運：「……」
「不懂對吧，這就對了。」
周金儒忽然笑了一下，笑得神秘莫測，令命運心底一陣惡寒。
……
十分鐘前。
柳德米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越過一條正在熊熊燃燒的街道，炙熱的高溫烤得她的頭髮焦卷，嘴唇乾裂，兩隻眼睛裡布滿血絲。
「快一點！再快一點！哪裡溫度低，葉蓮娜就在哪邊！」
她默念著尋找霜星的規律，不停的用閃爍跨越難以穿行的道路，即便有吞界者發現了她，也因為她過於靈活而抓不住人。
「在哪裡，在哪裡……有結冰的現象，就在附近！」
轟！
一聲巨響。
路邊一大片棚屋轟然倒塌，差點砸到柳德米拉，她連忙側身閃過，只見一道身影從遠處橫飛到面前，兩個人撞在一起，連續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葉蓮娜！」
柳德米拉一下子認出撞飛自己的人是誰，顧不上渾身生疼，連忙扶著她爬起來。
現在的葉蓮娜看起來太慘了，渾身都是細小的傷口，血液流出來就被凍住，她的源石技藝正在失控，手臂好幾處皮膚都長出了新的源石結晶，並且還在慢慢擴散。、
「……是、是你？快逃，那個怪物太厲害了！」
葉蓮娜用力推開柳德米拉，但後者完全沒有走的意思。
少女死死地咬著牙，抓住葉蓮娜的雙肩，眸子里倒映出卡特斯姑娘的影子，低聲打破：「霜星，葉蓮娜，你願意相信我嗎？！」
「什麼意思？！快沒有時間了，我拖住他，你快逃走！」
葉蓮娜來不及多想，轉頭看向另外一邊，只見渾身散發著可怕氣息的吞界者慢慢逼近，就像玩弄獵物的貓科動物，玩夠之前不會輕易下狠手。
「不！」
柳德米拉用力搖晃著葉蓮娜的雙肩，強迫她看著自己。
少女認真道：「聽我說！聽我說！領袖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首先，你必須無條件相信我！」
葉蓮娜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即便能活著逃出去，失控的源石病也會使她的生命大幅縮短，撐死不過在病痛折磨中多活兩三個月。
「什麼？」
「領袖說，源石可以造成天災，那麼感染者也可以，葉蓮娜，你可以用解放力量引爆天災，就在這裡，重演一次我們在切爾諾伯格做的事情，然後……」
「然後我會死，變成一塊冰，天災降臨大騎士領。」葉蓮娜的聲音很冷，眼神更冷。
「對！」
柳德米拉從心底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可是領袖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繼續複述道：「葉蓮娜，告訴我，你相信他嗎？」
他？
為什麼？
葉蓮娜眼中閃過疑惑的神色。
柳德米拉誠懇道：「你願意嗎？這就是原話。」
領袖，到底和那個男人之間，有什麼秘密？
你願意嗎？
葉蓮娜反過來抓住柳德米拉的手臂，低聲催促道：「快跑，越快越好，不要讓寒霜沾到你的身上！」
她用力一推，轉身看向吞界者上校，用力捏碎了掌心的源石結晶，可怕的低溫瞬間將卡特斯姑娘凍成了一塊冰，天空之中的氣旋宛如一場橫掃地表的風暴，夾雜著酷寒，徹底引爆！
吞界者上校臉色狂變，蒼白的眼瞳浮現出兩道血絲，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一場人為的天災，最終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