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究竟代表了什麼
緊接著,晟灰眼前又是白光一閃,一柄巨大的長刀出現在了那裡。
這是那一把暗魔羅剎刀,僅看賣相的話,相當不錯,尤其是其上繚繞的黑霧以及那些血紅的眼珠子似乎隨時都要動起來的羅剎鳥,給人留下的印象極其深刻。
晟灰記得,延貝當時在使用這把大刀的時候,其曾經展現出來了很特別的效用,比如能夠高頻震顫以及產生某種吸附之力。
只是,讓晟灰非常遺憾的是,這一把武器,他雖然能用,但也無法讓其展現出來真正的能力,而且,這還面臨著與之前那一副鎧甲和盾牌同樣的問題,那就是賣都沒地方賣去。
晟灰輕嘆了一口氣,將這一把暗魔羅剎刀也收了起來。
三個中等魔族的芥子袋之中,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但是其中,晟灰一樣也認不出來,而且,這些東西上面,都有著濃濃的魔氣存留。
對於這些東西,晟灰只是略微的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
就在這時,晟灰忽然心中一動,瞬間啟動了霧隱之姿,他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在山洞中原地消失了一般。
晟灰很快出了山洞,向著山下望去。
只見那裡一道灰色的影子自山下沖了上來,很快便來到了晟灰身邊停了下來。
對於這個影子如此準確的找到了他的位置,晟灰並不感到驚訝,眼前的正是雜毛灰馬,在它的馬鬃之上,小喇叭端坐在那裡,笑得不亦樂乎。
在他們身後,並無任何異常,晟灰笑了笑,將霧隱之姿撤除了,說道:「你們兩個,怎麼現在才來,這是玩瘋了吧?」
小喇叭叫了幾聲,尾巴上的那一撮白毛變幻成了一朵黑色的雲彩並做漂浮狀。
「你說什麼?剛才有人朝著所東湖去了?」
小喇叭搖了搖頭,尾巴上的那一撮白毛又變幻成了一隻羊頭。
「哦?過去的不是人類,而是羊頭魔族?還是從天上過去的?」
小喇叭點了點頭,又叫了幾聲。
晟灰皺了皺眉,「有很多嗎?至少五個?」
就在這時,晟灰猛然向著所東湖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裡的黑霧忽然攪動起來,整個所東湖地區,都變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似乎想要吞噬一切。
在漩渦的中心位置,一隻虛幻的羊頭虛影,自黑霧中心浮現出來,他的眼睛,明明是沒有聚焦在某一個方向,可晟灰卻有一種錯覺,彷彿這個羊頭虛影正在看著他一般。
羊頭虛影面上,皆是狂暴的怒氣,似乎是發現了所東湖外圍的所有羊頭魔族皆是失蹤不見了。
下一刻,魔氣漩渦一個震動,忽然化作了一股粗大的魔氣龍捲風,向著晟灰的方向狂卷而來。
晟灰眉頭一皺,難道是被發現了?
這個羊頭的實力,顯然超出了延貝等三人太多。
小喇叭急急的叫了幾聲,雜毛灰馬也是顯露出了一絲不安,看向了晟灰。
晟灰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莫慌,跟我來。」
再次回到了山洞之中,晟灰眼神凝聚,在他身前,一道散發著黑色霧氣的門戶突然自虛空之中裂開,小喇叭一臉驚奇,一邊叫著一邊比劃,詢問著晟灰這是什麼?
雜毛灰馬也是有些好奇,他盯著黑色的門戶上下打量,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樣。
晟灰說道:「你們兩個,快點進去。」
雜毛灰馬和小喇叭並沒有絲毫猶豫,快速的通過了挪移之門,晟灰也跟著走了進去,伴隨著晟灰身影的消失,這道門戶也跟著關閉了起來。
幾乎是與此同時,在山洞外面,一道黑色的旋風刮過,自旋風裡面,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影出現在了那裡。
若只看背影的話,或許很多人會把這個人影看做是一個人類,但事實上,他的頭顱,依然是個羊頭,只不過,整個頭顱之上,不僅帶著一頂高冠,而且毛髮稀疏,與一般的羊頭魔族截然不同。
黑袍人影出現之後,略微的看了一眼四周,便閃身進了山洞,可轉瞬之間便又從山洞之中走了出來。
他的眉頭微皺,喃喃道:「怎麼會,明明感應到這裡是有靈物存在的,難道在這個世界的壓制之下,就連感應也會出錯?」
下一刻,黑袍人影袍袖一甩,整個人又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旋風,轉瞬離去。
一日之後,紫月山莊,晟灰再次回到了這裡。
山莊內空無一人,他走之前,並未與任何人說,這裡是借給了凌冠門羅素浩使用的,可現在,這裡並沒有人,是不是湫瀾宮的開府儀式已經結束了?
算算時間,距離他離開,已經快要半個月了,湫瀾宮的爭奪,應該也已經結束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李欣竹。」晟灰使用魂音叫道。
「公子?你回來了?小婢在。」李欣竹說道。
「嗯,之前你曾經聯繫我,有什麼事?」晟灰問道,在所東湖的時候,李欣竹曾經聯繫過他,但他當時正在籌謀擊殺延貝和延易,便讓李欣竹等著了。
「不是小婢,是三公主殿下,想要問一下公子去哪了,後天就是公子的鑒骨儀式了,三公主想要與公子見上一面。」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晟灰不置可否,問道。
「三公主府。」
「你選一個地方,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在那裡見面,只有我們兩人,我有事要問你。」
「是,公子。」
半個時辰以後,秋京城內的一家客棧之中,晟灰見到了李欣竹。
李欣竹施禮索道:「拜見公子,這家客棧中的,皆是小婢的人,公子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晟灰笑了一下,李欣竹看起來有些誤會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很僻靜。
晟灰說道:「很好,我問你,上古水府的開府儀式,進展如何?」
「公子是說,湫瀾宮?」
「如果沒有別的上古水府,那就是了。」
「公子,湫瀾宮的開府儀式,當天就結束了呀。難道這其中還有別的隱情不成?」李欣竹有些奇怪的說道。
「當天就結束了?」晟灰一愣。
「是啊,當天開府儀式的最後一個階段,是在白雲山莊的莊主樂無極帶領下,所有想要進去的人都進入了湫瀾宮中。」李欣竹說道。
「哦?那結果如何?」
「結果?結果就是,一開始,大家都是新奇,紛紛感嘆,並去了各種地方尋找自己的機緣,並沒有任何人阻攔。不過到了午夜時分,樂無極就宣布,繼承了湫瀾宮,成為了湫瀾宮的下一任主人。」李欣竹說道。
見到李欣竹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晟灰不由問道:「整個過程,無事發生?」
李欣竹也愣住了,她不敢用狐疑的目光看晟灰,只是低著頭,輕聲問道:「沒有,平靜的很,若是硬說有什麼值得一說的,或許是那些跟著樂無極進去的,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修者吧?」
「怎麼說?他們怎麼了?」晟灰問道。
「倒也沒事,只不過,他們出來的時候,各個臉上都是充滿了失望,有很多人,就連樂無極事先就備下的慶功宴都沒有參加,紛紛離開了。走的時候,大多都是罵罵咧咧的。」李欣竹說道。
「這是為何,你可曾查明了?」
「查明了,這是因為,他們在那奇異的湫瀾宮中,並沒有任何收穫。本來這些人前來,就是打著渾水摸魚的心態來的,可沒想到,一整天的時間,那麼多人,將整個湫瀾宮都翻了個底朝天,除了幾處根本進不去的地方之外,其餘地方全部都看過了,可卻什麼也沒有找到,所以出來的時候,一個個氣的臉色鐵青。」李欣竹說道。
「樂無極,樂無極如何?」晟灰又是問道。
「樂無極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的,無喜無悲,即便慶功宴上,留下來的人不多,但是,樂無極還是一直呆到了慶功宴結束之後才走的。」李欣竹說道。
「這麼說來,湫瀾宮已經是屬於白雲山莊了?」晟灰問道。
「正是,在慶功宴上,樂無極明確的宣布了這一點,並感謝了所有前來捧場的人。」李欣竹說道。
晟灰的臉色漸趨凝重,那些人毫無收穫,這一點,並沒有出乎晟灰預料。
晟灰之前,便已經把能看到的寶物,能拿走的都拿走了,拿不走的,那也沒有辦法,想必這些人去了也是一樣,但多寶樓這個地方,想必是很惹人眼紅的。
只不過,除非他們決定聯合起來攻打多寶樓,那樣的話,其實,事實上便是與樂無極作對的,他們也沒有這麼傻的。
能被允許進入這般奇異的上古水府之中,而且還不禁止他們尋找寶物機緣,這固然是因為他們人多勢眾,而且很多身份尊貴,就連秋水國也不得不重視,但又何嘗不是因為樂無極並不想跟他們計較,不然的話,難道他們還真的能為了這一座就在秋京城附近的上古水府,與秋水國開戰不成?
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讓晟灰難以理解的是,整個過程,怎麼會如此平靜?
難道斜十字星瞳的主人已經離開了?
晟灰忽然想到了這個可能性,而且越想,這個可能性越大,不然的話,怎麼也不會這麼平靜的。
「哦,對了,公子。有一件事,小婢本來覺得沒什麼值得跟公子說的,畢竟公子看起來對於湫瀾宮並沒有什麼興趣的樣子。可現在看公子似乎想了解的更多一些,那小婢就把這件事情也說了吧。」李欣竹忽然說道。
「說吧,不管你認為值不值得的,把你了解的,都說出來。」晟灰說道。「
「是,公子。樂無極在進入湫瀾宮中央大殿之時,曾經出現了四個人與他一起進入,事後,小婢已經查明了,這四個人,有兩個是來自北燕王國的,一個是來自齊王朝的,還有一個是來自剝皮台的,每一個人,皆為大武痴境。」李欣竹說道。
「全部都是大武痴之境?」晟灰眉頭一皺。
「正是。」
「那樂無極沒有阻止他們進去?」
「沒有,但樂無極也沒有甘於人后,而是第一個進去的,其餘四人則是後面跟著進去的。」李欣竹說道。
「說下去。」
「中央大殿裡面的過程,無人知曉,下一次再見到樂無極的時候,他就已經宣布繼承湫瀾宮了。」李欣竹說道。
「他看起來如何?」
「外表看不出來什麼,除了他,恐怕也無人知曉,湫瀾宮要繼承究竟需要什麼條件。」李欣竹說道。
「其餘四人呢?」
「另外四人不見了蹤影,似乎並沒有從中央大殿之中出來。」李欣竹說道。
晟灰沉默,他記得兩條水龍曾經跟他說過,湫瀾宮宮主的繼承考驗,不過則死,這麼說來,另外四個大武痴境的修者,皆是隕落在了裡面。
如此看來,湫瀾宮似乎真的如那個鳳師推算的一樣,命中注定是由白雲山莊繼承的。
這世上,難道真的有命中注定這樣的事情嗎?
晟灰搖了搖頭,他可不信這個,他更願意相信,是樂無極的準備更加充分,實力也更加強大,而且也佔了地利的優勢,如若不然,恐怕也不會這麼輕鬆。
這時,晟灰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他問道:「李欣竹,你可知道,白雲山莊,是怎麼進的湫瀾宮?」
「怎麼進的?」李欣竹隱晦的奇怪的看了一眼晟灰,說道:「就那麼推門進去的啊。」
「推門進去的?」
「對啊,小婢雖然沒有進入湫瀾宮,但那一幕,小婢是跟在三公主身後,親眼所見的,樂無極伸手就推開了大門,就這麼進去了。」李欣竹說道。
「他可曾用到了什麼東西?」
李欣竹搖了搖頭,「沒有,小婢很確定,什麼也沒有。」
「大門也沒有異常?」
「小婢不知道公子說的是什麼異常,又是指哪方面的?」
「諸如危險或者怎麼用力也推不開,或者發出強烈的光線之類的。」
「沒有,什麼都沒有,很平靜,就是這麼推門而入的,就像是,大門根本就沒有鎖上一樣。」李欣竹說道。
晟灰再次沉默了下來,不對,這與兩條水龍所說的,他當時的遭遇完全不同,但,這一點不同,究竟代表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