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虛凰假鳳
畢竟是聖上賜婚,除了聘禮是沈無衣自己挑選的以外,其餘都由攝政王承包了,就連迎親送嫁的人都是攝政王派的人。畢竟沈無衣沒有雙親更沒有什麼親人,唯一有關係的也只有鎮南王妃了。
不過鎮南王要鎮守西南,鎮南王妃更是西南蠻族的聖女有祖訓不得離開西南更是來不了,唯一能來的也只有鎮南王的長女楚雲汐了。
不過以西南到京城的路程怕是也趕不上了。
沈無衣挑選的聘禮簡直華麗貴重的不行,一箱子的黃金白銀,首飾珠寶,綾羅綢緞……整整十個大箱子奇珍異寶。也不知道沈無衣除了陛下賞賜哪裡來的珍寶,還有不少官員上奏查查肅王是不是貪污了軍費,直接當場被陛下拿著奏摺砸臉上了。
貪污個屁!大臣不知道,但是楚言卻十分明白,沈無衣在先帝在世時就是一塊心病,功高震主對皇室也不是十分衷心,先帝當時為了削減沈無衣的實力可是暗扣了不少軍費。誰知道沈無衣居然和鎮南王有瓜葛,更是鎮南王妃的徒弟,手裡更是有鎮南王送的一支商隊。
所以說沈無衣根本不缺錢,就是每次和西南通商的銀兩拿來補貼沈無衣手中的玄甲軍軍費都是綽綽有餘的。
沈無衣……可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不過對於沈無衣而言,她從不擔心帝王的猜忌,畢竟這是註定的事情。
沈無衣挑選聘禮的時候十分認真,甚至連嫁衣都是沈無衣親選。
清雪其實知道,她家主子是什麼心思。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便是一生一次的大婚,可憐喬家小姐和自己主子了,主子是女子卻要娶女子,而喬小姐居然要嫁個女子。
主子如今所做也不過是喜歡給喬小姐一個還算可以的大婚,就算是一對女子成親,如今也只好委屈喬小姐幾分了。
可是自家主子可是選了一條沒有回頭的路啊……
聘禮自然是由沈無衣自己親自去送,根據清雪收集的情報,對於喬家沈無衣也是差不多了解。
喬家喬大人為禮部侍郎,家中只有髮妻無妾室。與髮妻孕三子,長子喬秋白年二十五無官反而低下經商,幼子喬秋涵,如今才八歲。長女便是她的未婚妻喬松月。
喬松月是個怪人,足不出戶就算是高門貴女的宴會也從不出行,總是待在家裡連個閨中密友都沒有。
真不知道楚離墨那隻狐狸是什麼打算?難不成真給自己一個王妃?喬松月底細如此乾淨連她都不信。又或者楚離墨這隻狐狸真的只是隨意選的人?
理了理身上的外衣,讓清雪再幫自己收拾了一遍,確定自己身上的穿著得體。
隨後便帶著清雪下聘去了。
只是簡單的拜訪,沈無衣還有別的事要處理變是匆匆離開了,連那位所謂未來娘子的臉沈無衣都沒瞧見。
但是如果讓沈無衣看見了,她表示——早知道多墊幾雙鞋墊了。
沈無衣的個子在女子中已經算是拔高了,但是當在大婚時看見這位新娘子時沈無衣還是嘴角微微一抽。
她本來就已經在女子中算高了,也就比男子矮一點點,她的這位新娘居然有點略高於她?還是說她矮了啊?打仗她個頭也不可能縮水的吧?
沈無衣看著身邊比自己還要高的新娘,是真的有些無奈。不過轉念一想也沒關係,畢竟以後都是要在一起的,習慣了也就這樣了。
想著沈無衣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對著身邊的新娘伸出了手。
「娘子,請。」
沈無衣看見新娘的身子似乎是微微一僵,隨後很僵硬的將手遞給自己。難不成是害羞了?
當然……不是了。
喬松月本來成親就是十分不樂意,奈何聖命難違,更何況他可是男子啊!他那該死的大哥在他「出嫁」前還特地拿來一本畫本給他學習……你妹啊!難不成真讓他和肅王洞房嗎?兩個男人……
喬松月就是想想都覺得驚悚,偏偏又沒辦法。最讓他緊張的就是洞房的時候到底怎麼辦……難不成真兩個男人洞房?
當聽見沈無衣的聲音,喬松月是真的被嚇到雞皮疙瘩起一身,沒想到肅王有著一副好似黃鶯鳥的好嗓子帶著一點點沙啞,偏中性的聲音很好聽。但是那一聲「娘子」也實在是……
蓋頭下隱約瞧見肅王伸過來的手,也不能讓人家一直尷尬的伸著手吧?喬松月一咬牙就把手遞了過去。
隨後沈無衣就十分自然的牽著喬松月的手走進喜堂了。
但沈無衣可是心存疑惑,為何自己這新娘子的手掌會比自己的大那麼多,喬松月的手掌比自己細膩的多,但是可以摸出一些小繭子,應該是練過琴還練過劍。
同時喬松月也是心思百轉,這肅王的手怎麼這麼小?但是並不細膩因為常年拿劍手裡有一層繭子,在掌心到大拇指的位置還有一道長長的疤……
大堂內未見雙親,只有一個孤零零的牌匾寫著一個「沈」字。
沈無衣的身世不算秘密,她自己也親口承認過她母親是煙塵女子,她父親她也不知道是誰,她自幼便是母親拉扯長大,母親死後就開始流浪才遇見了鎮南王妃。之後才有機會參軍,成了現在的沈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便是沈無衣的名字來由。
沈無衣深深看了一眼那牌位……可恨,她連娘的身份都不能暴露。現在她還必須隱忍直到她找到那些證據……
「一拜天地!」
禮官喊著話,沈無衣便已經鬆開了喬松月的手跪了下去,喬松月微微遲疑一下也是毫不猶豫的跪下,一同磕頭。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沈無衣和喬松月對拜,兩個人心想都是——「這輩子要和一個女人(男人)綁在一起了。」
「送入洞房。」
禮官喊完最後一聲,便有幾個婢女上前扶起喬松月,帶著她緩緩退下。
沈無衣則是去和眾賓客開始喝酒談天,今日來的有不少朝廷官員還有更多則是沈無衣在軍中的兄弟。
沈無衣雖然是男人打扮但在一群糙漢子里完全精緻的像是奶油小生一樣,但是那豪放的帶有點匪氣的樣子委實不像個女人。
這種時候其實不會有太多人去打擾沈無衣他們一群武將喝酒的,但是也總有幾個不長眼的……
「今日肅王大婚,不知肅王可否賞臉與微臣喝上一杯。」
沈無衣轉頭看著面前的人,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原來是謝尚書,久仰了。」
謝尚書似乎有些驚訝,沒想到沈無衣居然知道自己。
沈無衣的笑是十分好看的,看起來是十分無邪看起來十分有誠意的,讓人很容易放下戒心。
「當年一篇《長歌賦》名動京城,雖然那時本王還未出生,但是後來也聽母親說過幾句,母親對尚書大人可以十分讚賞呢。」
「能得令堂的讚賞,是微臣的榮幸。」
謝尚書的年紀可不小,今年也是快五十多歲了,可和沈無衣一個晚輩說話時卻也是十分恭敬……甚至恭維。
「主子,攝政王駕到。」
清雪上前彙報。
沈無衣點點頭說了一聲失陪,便去招待攝政王了。
沈無衣轉身離開的時候,才微微鬆開了酒杯,她剛才捏著酒杯的力度很大,險些將酒杯都捏碎了。
謝書……呵呵,看來是絲毫沒有認出她是誰呢?不過也對他從未見過她呢,再說了那時她也只有十歲如今過去了這麼久認不出來也正常……
他們欠她的,欠沈家的,她一定會一筆一筆討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