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等不及
「包在我身上,我已經等不及要見語凝了。」
李默無語,發動傳送靈術,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離秋冷冷道:「再對著我心口做奇怪的動作,我就戳瞎你的招子,砍了你的爪子。」
流雲開縮回正在打招呼的手:「那你把小須彌換個地方嘛。」
「辦正事,接下來怎麼做?」
「隨船客商可帶隨從,你扮做我侍女。」
「你說什麼?」
「咳,要不……孫女?」
「事從權宜,隨便吧。」
三日後,東州碼頭,離秋跟在流雲開身後上了一艘巨大貨船。
隨船不僅有貨物的主人,還有十幾名重器重甲的精兵,如此一艘官船,又有幾人能看出船上貨物有一半都是走私品。
流雲開借了一名東州官員管家的身份,並取得相應信物,帶了些陸地才有的稀罕玩意,由於是貨船,並未設多少單間,隨船的人基本都坐在一個較大的船艙中。
都是達官貴人的手下,大家心照不宣,也沒什麼交流,閉目的閉目,養神的養神。
李默和黎語凝坐在須彌界的灰幕前,無聊打量周圍的人。
黎語凝問道:「李默,這些人是在做違法的事吧?」
「嗯,剋扣戰資,營私逃稅,都是重罪。」
「好可惡,難怪海鬼總是滅不了,當士兵的都吃不飽穿不暖,他們還從中謀取私利。」
「我的罪比他們還重,你說諷刺不諷刺。」
「我們回頭的時候揭發他們。」
「沒興趣,這種事情司空見慣,換做以前我看不入眼,但現在我已經無所謂了。」
「也是,」黎語凝點頭:「我們都被中夏朝廷通緝了,還愛組織幹什麼。」
李默覺得心裡一痛,海鬼也好,北羅也罷,好歹別人還有為之而戰的組織,他現在算什麼?
心中兀自憤憤不平,黎語凝卻道:「咦,李默,這是不是你說的腹部吐納法?」
「你看那個人,肚子在動。」李默朝灰幕看去,只見坐在對面的一人閉著眼睛,小腹微微上下。
「兩吸一呼,還真是在吐納。」
「原來是個牛鼻子。」
李默眉頭一跳,達官貴人哪來的道修,這分明又是一個假扮走私的,道修對吐納靈氣極為看重,吃飯睡覺時都要全天保持,已經習慣成自然。
對面這位顯然跟從了本能,從而露出了馬腳,正看著,其身邊一人輕輕拍了拍,此人立刻改為正常呼吸,向四周瞧了瞧。
好嘛,還有同夥,這一下更確定是道修無疑,東州城上船的道修,很難不讓人想到三君觀。
李默敏銳地將一些事情聯繫起來,眉頭不自覺皺了皺。
黎語凝奇道:「你怎麼了?」
「語凝,幫我把三君觀的外事堂堂主叫過來。」
「哦,叫黎通的那個對吧?」
須彌界修士還在清掃廢棄礦場的垃圾,黎語凝很快便找到了人,帶到灰幕前,李默問道:「這兩個人你認不認識?」
黎通道士捏著下巴道:「咦,這不是我外事堂的人么,他們在幹什麼呢?」
「不要多問,外事堂專門負責線報收集,是不是?」
「沒錯,這兩人都是秋字小輩,雖然入觀不久,但我記得。」
「你的記性可真好。」
「身為堂主自然要有點本事,只不過現在安居須彌界,有點退化了。」
李默頓了頓,道:「其實這是在去海陵仙島的船上。」
黎通道士怔了怔:「海陵仙島?」
「怎麼,你在位的時候,沒收集過海陵仙島的線報?」
「嗨,各大聖地間存在競爭關係,互相刺探常有的事。」
李默摸摸光滑的鼻樑:「這樣啊,那沒事了。」
「那我就去忙了。」
「辛苦。」待得黎通道士走遠,李默嘴角浮出冷笑。
一個有些久遠的疑問在他心中漸漸化開,他想到一種可能,一種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能。
黎語凝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重要的事?」
「目前還不確定。」
一聲船號,水手叫道:「遠洲島,停靠兩刻。」
黎語凝眼睛一亮:「這不是你呆過的島嗎?」
李默黯然:「嗯。」
「對不起,我忘了這裡出過事。」
「我特地讓離秋上島一會,你也可看看,雖然遠洲島什麼景色也沒有。」
離秋走出船艙,大船正放下舢板,朝上面卸貨。
流雲開叫道:「我這婢女好奇心強,想上島去看看,幾位大哥行個方便。」
船工回道:「老爺子這麼寵下人,主人家定是良善之輩,上來吧,兩刻之內回來就行。」
跟著貨物一起上灘,遠洲島的駐島官帶著幾個兵勇迎上前來:「就這麼點東西?我們就真是後娘養的唄?」
船工攤手道:「你沖我吼有什麼用?」
流雲開和離秋跳下小船,徑直往裡走。
駐島官喝道:「你們幹什麼的?」
船工道:「你客氣點,這船上的人你惹不起。」
「是官爺?」
「差不多。」
流雲開微笑:「我就下船走動走動,一會就回來。」
駐島官陪個笑臉:「哦,官爺請便,這破島鳥不拉粑粑,別髒了您的眼就行。」
兩人離開沙灘,穿過舊回海幫駐地,來到一片墓碑前,離秋默默在中間站定,流雲開也識趣的沒說話。
須彌界中,李默雙膝跪地:「幫主,諸位弟兄,我回來了。」
黎語凝乖巧的一旁站著,看著墓碑有些發獃。
「李默不能現世祭拜,或許你我都在不同時空,心意更能通達。」
「我有愧,對諸位,對鈴鐺皆是,如今遠洲島物是人非,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
「各位的仇我已報了一半,我發誓,不是仇人死後跪在你們面前,就是我下來給各位賠罪,我現在正要去看鈴鐺,不便多逗留,大夥在下面要抱成團,別讓其他鬼給欺負了。」
說罷,李默站起身,拿起閑仙酒恣情揮灑。
黎語凝道:「不光是他們的仇,你的仇也得報。」
李默拋掉酒罈:「沒錯,我曾以為自家有罪,忍辱負重苟延殘喘,如今我無家無組織,心中不再有一絲顧慮。
不管父親當年做了什麼,凡是大年夜參與襲擊者,我要一個個挖出來殺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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