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侍琴
()蕭賀一大早就醒了,醒來后自己覺得精神頭挺不錯的,難道精神決定物質,她這腦子清醒了,連身體也好的特別快嗎?雜七雜八的想了很多,她決定趁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時候開口,要不然過了這個點就錯失機會了,應付周圍這些算是平陽公主的身邊人,這樣的狀態更容易讓她們接受而不被質疑。「來人。」蕭賀輕輕地叫了一聲,她聽到已經有人在房間里走動的聲音,雖然動作都很輕。沒想到呼啦一下子過來四個美女,她稍一打量,還各有千秋,只是領頭的一個年紀明顯比另外三人大。領頭那位有二十齣頭的樣子,看起來身材高挑,也許是她躺著看的緣故。但看她面色有些憔悴,神情很是緊張。也不知道古人的樣子這樣貌和實際年齡究竟是怎麼個對應法,有沒有比現代人看老這一說啊。其餘三人有兩人年紀差不多大小,還有一個明顯小了幾歲,看著還是個未成年的小蘿莉呢!還沒等她多想呢,那位領頭的女子就說話了。「公主,您醒了,覺得好些沒有?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是誰?我怎麼了,睡了很久嗎?」蕭賀問的也是有氣無力,力不從心啊。「公主,您怎麼了,您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侍琴啊!」「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我不認識你啊,我是誰,我在哪裡,這是怎麼回事?」蕭賀只能是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本來就是啊,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還困惑著呢。侍琴看樣子也是一頭霧水,又是擔心又是著急的,指著旁邊一個女孩子,「公主,您認識她嗎?她是小牆啊!」那個叫小牆的女孩子也是一臉焦急,身子微微下蹲到她的床前,是想讓她看得清楚些嗎?蕭賀還是搖了搖頭。「小棋,快去請太醫過來,小,你去跟外面候著的公公說一聲,就說公主醒了,但不認識人,請他儘快回稟聖人。這也要有人拿個主意啊。」這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在自言自語。說實在的,這樣的情況的確不是她一個侍女能應對的,儘管照情況看來她不是普通的侍女,應該是個有身份的女官,從昨天和今天周圍人的表現和反應看,她算是平陽公主身邊得力的親信。這時,那個小棋帶著一個老頭進來了,看來是太醫到了。「侍琴姐姐,甄太醫到了。」「微臣參見公主。」「免禮。」蕭賀想好了目前少說少錯,她只是看向侍琴,侍琴立即上前道:「甄太醫,快請起,您趕緊給看看,公主剛剛一醒過來就說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認識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您不是說公主能清醒過來就沒事了嗎?怎麼過了一晚上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呢?」侍琴向太醫簡單說著情況。一旁小牆早就機靈地搬過一張矮凳放在床邊。「侍琴姑娘,請稍待片刻,待老夫把脈過後再說。公主,請把您的手伸出來。」蕭賀見那老太醫一邊把脈一邊又是皺眉又是捋鬍子,心想估計這位是診不出什麼原因來的,這人換了個魂是把脈能把出來的嗎?。好一會兒甄太醫才起身,躬身道:「啟稟公主,您的身體已無大礙,微臣稍後開個方子,請您按時服用即可。只是需要用心調理靜心休養才好。」「可是,太醫,公主現在不認識我們了,也不記得她自己是誰了,這是怎麼回事?公主什麼時候能完全康復?」侍琴追問道。甄太醫沉思片刻說:「侍琴姑娘,從脈相上看,公主的身體的確已無大礙,現在只是產後虛弱,用心調養就好。至於公主現在不認得人了,這事,這事······老夫慚愧,實在診不出來是什麼緣故,也許是公主難產時刺激過度,後來又兇險異常,才會造成現在這種情況。」太醫其實不太好直接說,平陽公主好像都已經斷氣了,可一會兒又沒事了,這事實在已經超出他的認知,只能用兇險異常四字代替,就怕說出來犯了皇家的忌諱,自己說不清楚又落個不是就不好了,反正現在公主沒有生命危險,只要以後好好調養很快就能康復的,何必再橫生枝節呢。有些事爛在肚子里比攤開來要安全的多,在宮裡做太醫的個個都是人精,趨吉避凶都是人的本能。「那能不能治好呢?難不成會一直這樣嗎?」侍琴問得很無奈。「也許只是一時之症,用不了多久就會沒事的。」後半句他就不敢直接說了,也許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微臣告退,這就下去開方子。」那位甄太醫起身告退。「小棋,送送甄太醫,趕緊按太醫的藥方把葯煎好端上來。」「知道了,侍琴姐姐。」那個小棋倒是個看起來做事一板一眼的姑娘,說完向蕭賀行了個禮便出去了。屋子裡一時間倒是靜悄悄的,不會是還沒反應過來。蕭賀只好先開口了「你是叫侍琴,請扶我起來坐一會兒。」蕭賀其實也沒力氣,可躺著實在不舒服,這具身體已經躺了好多天了。那位侍琴姑娘這才回過神來,俯身過來小心扶她起身,小牆則是拿過靠枕放在她身後,讓她能靠著舒服點。「謝謝。能不能麻煩你們告訴我現在是怎麼回事,我是誰,你們是誰,這是哪裡?」還是要按劇本把台詞演一遍啊。「回公主的話,您是當今皇帝的女兒,賜封平陽公主,這裡是公主府。現在是武德六年二月初九,駙馬出征在外,您因為有孕在身所以此次沒有一起出征。七天前,接到軍中消息說駙馬受了傷,您因為太過緊張而早產,太醫說是難產,您堅持了兩天一夜終於生下了小郎君。不過您放心,小郎君現在很好,太醫說雖然未足月,但現在一切正常,有太醫奶娘在,還有小城,她性子最是沉穩。大郎現在在秦王府,由秦王妃親自照顧,奴婢已經派人去秦王府稟告王妃公主您的情況了,還有侍劍,她也在大郎身邊照料。奴婢名叫侍琴,她是小牆,剛剛和太醫一起出去的是小棋,先前出去回公公話的是小,還有現在在秦王府服侍大郎的侍劍和照顧小郎君的小城,我們六個人都是公主您的貼身侍女。」侍琴幾句話已經把她目前最基本最要緊的情況說明了,從話面上看還透露出不少信息驗證了她之前的一些想法。她分析有幾點:一是平陽公主很受寵,皇帝派了人隨時通報她的消息,一有情況就會有人向他回報,這個女兒看來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二是平陽和駙馬的夫妻關係看來不錯,做妻子的關心丈夫,甚至嚇得早產了,這關係差不到哪裡去;三是平陽和秦王府走得很近,在她昏迷期間,秦王妃把平陽的大兒子接到府上親自照料,這樣看來,至少說明她們姑嫂兩人關係親厚,至於和李世民這個未來皇帝的姐弟關係是否和睦,那應該是差不離的,她一個公主,又不會和他搶皇位,加上一起征戰,這姐弟情戰友情總會有點基礎的;四是平陽身邊六個侍女現在有四個在她身邊,另有兩位分別被派去照顧她的兩個兒子了,這應該是侍琴的安排,從這點看,侍琴在公主府有很大的許可權,是平陽公主的頭號親信。蕭賀重新審視著侍琴,見她似是很快平復了心情,說話也條理分明,雖然臉色有點蒼白,神情很是憔悴,但目光堅毅,只是這麼一會兒蕭賀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這個侍琴,真不虧是平陽公主身邊的人啊!「這樣啊,我現在實在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了,這怎麼辦?會不會一直都想不起來啊?」蕭賀只能繼續扮演失憶的弱質女子,一個失去記憶的女子該是什麼樣沒有概念,雖然她拿了個心理學博士和醫學碩士學位,可對於這裝失憶實在是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她們也沒見過,只要不是太反常,應該不會有人向她發難。「公主您放心,聖人會派更好的太醫來的,會沒事的,就算公主您不記得了,還有奴婢呢,我們會一直在您身邊的。」侍琴急切地想安撫平陽,怕她受打擊太大,要是再影響身體康復就更麻煩了。蕭賀已經放下一小半的心了,有侍琴她們在一邊提醒她,她會少很多麻煩的。她現在首要的還是要先養好身體,畢竟是她繼續大唐之路的本錢嘛!聽太醫的話,只要好好休養,要康復不是問題。那先給自己定個目標,爭取早日下床,能出去走動走動,見識見識這大唐的風光也是好的。只是自己以前總是東奔西跑,身體也是倍兒棒,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一下子清閑下來還真是不適應,還是找點事做。「侍琴,我想要找些書來看。」「公主您要什麼書?是兵法嗎?」看來以前這個平陽公主喜好兵法,不過蕭賀決定以後在兵事上少沾為妙。「不是,你給我找一些史書和雜記來,最好能找些最近的地方縣誌之類,我想多了解一下。」「好的。公主,請把葯喝了,您要不要再多睡一會兒,太醫說您需要多休息。」「知道了。」侍琴接過小棋端來的湯藥服侍蕭賀喝下,蕭賀也累了,她們服侍她躺下,留下小棋和小牆守在外間,其他人都輕輕退出房間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