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城下之盟
「拽什麼拽,光天化日,郎朗乾坤,就知道欺負女生,你不覺得害臊嗎?」
音梨嬅雖然被制住,但心中那份傲氣還在,又怎麼會輕易屈服。何況她吃定柳脩南作為世家公子,一定礙於臉面,不會太過卑鄙的。
哪知道這回她可猜了個大錯。平日里冷峻傲然的柳脩南這回卻是鐵了心要沒皮沒臉糾纏到底。
「你打了我兩回,我才收拾你一回,哪裡能算欺負你。就算告到校長市長那,我也是有冤要申的那個原告。你懂嗎?」柳脩南振振有詞地說道:「現在你就一條出路,就是從了我,不然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魔掌。」
「你做夢!」音梨嬅啐了一口后罵道:「你個撒潑人渣,想要老娘從了你,簡直是痴心妄想,老娘就是從了豬從了狗,也不會從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傢伙。」
「是么。」柳脩南順著話頭接茬道:「你從了豬就是豬婆,從了狗就是狗娘,倒真是不挑食啊。」
音梨嬅一聽這許多的污言穢語,一下羞紅了臉,畢竟是女兒家臉皮薄了些,最後咬牙切齒地答道:「大不了,老娘從復旦退學就是了。反正這個鬼學校有你這樣的惡棍在也不是什麼好學校,早退早解脫。你能把老娘怎麼樣?你死了那條心吧,老娘就是死也不會當你的小弟的。」
「退學?」柳脩南先是一驚,還真是擔心音梨嬅會退學,但然後很快鎮定下來說道:「我也不喜歡復旦,可是奈何這世人渾渾噩噩,沒幾個像你這般冰雪聰明。就是喜歡舔狗屎。你回想一下當初考進這學校費了多少心血,背負了多少期望,真能一下就放棄嗎?」
聽他這麼一說,那些為考進復旦而熬夜複習的噩夢一下湧進了音梨嬅的腦海,沒有人能體會像她這樣一個平凡的小丫頭,是通過怎樣非人的考驗,才在千軍萬馬中殺進復旦,就像從地獄逃脫的人不要說回到獄中,哪怕是回望一眼地獄大門都讓人心驚膽戰。還是父母的那份期望也是如此沉甸甸,當全村人知道她考進復旦,她就不僅成了全村的驕傲,更是父母所有的希望,還記得離家上學前,老父親送了一程又一程,那包含離別的淚水,至今還在音梨嬅的眼前時常浮現。如果得知自己從復旦退學,又該怎麼面對父母呢?弄不好就是毀了他們的人生。音梨嬅此生最不想辜負的就是含辛茹苦養大自己的父母了。
想到這,音梨嬅有些猶豫,但還是嘴硬道:「他們,他們會理解自己的。」
天下哪有不疼愛子女的父母,與其看著女兒受欺負,父母當然會願意要女兒回到自己身邊。柳脩南想想,退學或許真嚇不倒她,於是轉念一想后說道:「你想退學,那就退學吧。那你就不替你的那兩個室友找想嗎?一個北京的破落戶,一個廈門的小門小戶,大爺我早就派人查清楚了。你要是退學惹毛了爺,爺就把氣撒在她們身上。她們應該是你在這個學位唯一的朋友吧,要是她們因為你退學,高考努力付諸東流,她們怎麼辦?她們的父母怎麼辦?你真的就是這麼一個自私的人嗎?」
「你敢!」音梨嬅自然不是個自私人,自己的命運,甚至父母的擔心都是自家事,或許咬咬牙就挺過去。要是別人,尤其是摯友因為自己而受到迫害,那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承受的負擔。
顯然,音梨嬅已經有些動搖了,她善良的本性令柳脩南很滿意。既然已經猶豫,那就最後添一把火,放根壓垮駱駝的稻草吧。柳脩南露出邪惡的笑容,進一步威脅道:「況且,就算你不要自己的前程,不在乎朋友的生死,破罐破摔地退學回老家,這事就能結束嗎?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柳爺是什麼人,全上海我都沒幾戶人家惹不起,何況是外省的。你要是走了,我就追殺到底,到時你的家人也要因你受到牽連。家破人亡都不好說。別人養個女人養老送終,結果你家養你卻是養了個喪門星。你說他們又有什麼錯呢?錯都在你身上。所以嘛,退學逃跑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爺看上的人,就是逃到火星上也要炸平火星揪回地球來。哪怕是天上的仙女也要給我揪下凡間。明白嗎?」
音梨嬅這下真是徹底墮入萬丈冰窟,一下真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水滸傳》里《魯提轄拳打鎮關西》中那個要被鄭屠強納為妾的金翠蓮,走投無路。只希望此刻能從天下掉下了魯提轄能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可現實是殘酷的,天上並沒有魯提轄掉下來,掉下來的只有柳脩南得意的笑還有那句催逼。
「快做決定!當不當我小弟。」
音梨嬅明白柳脩南的家世背景和處事風格,知道他所言不虛,只好硬下頭皮,咬著牙關,蹦出了一個字:「好!」
「好!」柳脩南哈哈一笑,從音梨嬅身上站了起來,同時扶起音梨嬅坐下后,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修改了一番后命令道:「那就簽字畫押吧。」
「簽字畫押?」音梨嬅揉著自己小蠻腰,拿起文書一看,這竟然是一份賣身契,不覺大驚失色道:「開什麼玩笑。」
一旦簽字這文書就是有法律效力的,怎麼說也是大學生,音梨嬅怎麼能不清楚。她原本只想著大不了忍她三四年,等畢業實習了,就可以逃離這個魔頭了。哪裡肯簽什麼賣身契。
「你看清楚再拒絕也不遲嘛。」柳脩南晃了晃賣身契,語氣略帶威脅。
音梨嬅沒辦法,只得認真看了看,其實內容也不多,只是要求她在大學四年裡盡一個「小弟」的各種責任而已,至於違反的懲罰卻是奇葩,一下驚掉下巴。
「什麼?你瘋了嗎?」音梨嬅指著懲罰條款,歇斯底里道:「違反以上約定,乙方(音梨嬅)終身不得婚嫁,除非取得甲方(柳脩南)的原解及恩准。」
這世道,罰錢關禁閉的懲罰都聽說過,不讓結婚是什麼鬼懲罰。這麼喪權辱國的條約,自己怎麼能答應。
「這很正常呀。難道讓我要你家錢?那不成了敲詐。還是打你?動用私刑那是犯法的。咱們就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吧。」柳脩南卻不以為然道:「不要說違反約定,就是在約定里也有這麼一條,乙方在校期間未得甲方同意不得談戀愛。我想對女生來說,一生的幸福遠比金錢和平安這些外在的東西重要吧。女生本來就很花痴。只有拿幸福做堵住,你們才能怪怪聽話。」
「切。」聽他這麼一說,音梨嬅反倒豁然開朗了,自己或許是個小財迷,但男人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卻似乎是個可有可無的闌尾而已。這比賠錢好多了。
「好吧。」
「這樣才怪嘛。」柳脩南看著簽了音梨嬅娟秀的簽字后,滿意的笑了笑道:「現在就做第一件事吧。」
「什麼事?」音梨嬅沒想到自己悲慘的小弟生涯就這麼開始了。
「什麼事?你重來不照鏡子的嗎?」柳脩南戲謔道:「哥是什麼樣的人物,那是名震復旦,流芳淞滬的柳家大公子,英俊瀟洒,風流倜儻。你再看看你,活脫脫的一個叫花婆子,帶著你,哥怎麼能出門。」
「切。」對於英俊瀟洒,風流倜儻什麼的,音梨嬅自然是不顧一屑,但低頭一看自己一身樸素的穿著,再抬頭看看對方富麗堂皇滿身名牌的裝備,確實是山雞遇到鳳凰,於是好奇道:「那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