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考場無敵

()「給，慶祝你今天第一天出院上學哦。」走在放學路上的不知伸出手，一臉茫然地從身邊的小夜手中接過一個紅色的信封。不知將信封拿到面前仔細看著，只見那上面畫著一些不成章法的符咒，符咒中隱約藏著「考試大吉」幾個字，乍眼看去很能唬人，但實際上什麼都不是。「這是什麼？」不知一邊問一邊順著封口的邊緣要將信封打開。「別打開！」小夜連忙阻止道：「賣這個信封的大叔說了，打開了就不靈驗了。」「靈驗？」不知用沒睡醒的神情看著小夜。「嗯，嗯。」小夜點點頭，然後神神秘秘道：「你記不記得上次預考拿了全級第三那個傢伙？」「隔壁班的西子？」不知回憶道。「就是他。」小夜打了個響指，「據我的調查，他在過去三次有進行全級排名的考試中的全級名次分別是一百四十七名、一百二十八名和一百五十六名。」「哦，哦，成績很穩定啊。」「嗯，嗯……」小夜忽然敲了一下不知的額頭，「傻瓜，這不是重點啦！以他那樣的平時成績，一下子躍居全級第三，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是有點好奇，他上的是哪家補習社？」不知托著頭問道。「是『高智能』。不，不對！」小夜嘟起嘴道，「差點被你這個不會拐彎的傢伙給繞進去了。那是他的『官方解釋』。我已經調查過了，『高智能』根本沒有他這個學生。而根據可靠消息來源，他之所以有那麼大進步，是因為這個東西。」小夜一邊說，一邊也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一個跟剛才給不知的那個一樣的信封，然後又連忙收回去。「這個東西真的有這麼厲害？」不知瞪大了難以置信的眼睛。「快藏起來，別讓別人看見。」小夜掃視了周圍一眼，然後對著不知笑道，「已經本人親測，有效確認，有效期三天，正好考完試，記得好評哦親~」那個信封鮮艷的紅色在陽光下甚至顯得有點耀眼，紅彤彤的，映入姜一鳴的雙眸中。「你說的新鮮東西，就是這個？」姜一鳴拈起穆放在桌面上的那個信封，正反看了看。「是啊，」穆雙手支在桌子上，「來源似乎很神秘，很不容易才託人買到的。」姜一鳴盯著信封，微微皺起了眉頭，「你試過了？」「嗯哼~」穆一手從旁邊的書堆中拿出一本習題，封面赫然寫著「德語四級考試真題集」，「在口袋裡放著這個信封做題，準確率達百分之九十五哦。」姜一鳴瞥了穆一眼，嘴角露出笑意，「你這個德國旱鴨子，還真會幽自己一默。」穆笑呵呵道：「Nein,ausChina.」（德語：不，我是中國人）「少拽了。」姜一鳴又重新將目光落在那個紅色信封上。「這上面的符，連江湖術士賣的都不如。不知道裡面……」賣這個信封的大叔的警告又一次被提起，「據說拆開了會不靈哦。」「別說得跟騙三小孩似的。」姜一鳴顯然不吃這套。他一邊說一邊已經將信封撕開。他張開信封，往手心倒了倒。「咦？什麼都沒有嘛。」穆驚訝地拿過那個信封檢查著。姜一鳴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手心上。顯然，姜一鳴看到的跟穆不一樣——剛才從信封里掉落到他手心、映入他眼帘的，居然是一條灰色的羽毛。午後的陽光透過層層的枝葉，照射到小樹林底下的雜草矮樹中。其中一處，稍微動了一下，發出沙沙的聲音來。「這身就是你偷拍鳥類時候的裝備嗎？還真專業呢。」不知趴在小樹林的草叢中，躲在一件偽裝成雜草和落葉的織物底下，看著旁邊同樣在那件織物底下的姜一鳴問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是在這裡？」「想讓一個人開口，無非就是用錢或者用『拳』。」姜一鳴淡定道。「噓——有動靜。」旁邊的唐小白忽然變得警惕起來。不知和姜一鳴也感覺到一股異界的氣息開始隱隱飄來。不一會兒，不遠處的天空果然傳來鳥類撲扇翅膀的聲音，一群鳥兒在天空盤旋幾圈后紛紛落到了他們面前幾米外的那棵大槐樹上。那群鳥兒都屬同一個品種，體型比鴿子稍大一些，渾身灰色的羽毛，小小的腦袋，圓鼓鼓的肚子，脖子上有一圈長著白點的黑毛，像圍了一條珍珠圍脖一樣。它們的叫聲也很特別，就跟人在呵呵呼氣一樣。它們在樹枝上相互呼應著，梳理著羽毛，不時就會有幾片灰色的羽毛就從樹上掉落到草地里。「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鳥？」唐小白鄙夷地看著那些貌不驚人的小傢伙。「灌灌。」不知壓低聲音道：「只要佩戴上這些鳥的羽毛，就不會感到疑惑。」「那簡直是你這種人類笨小孩的福音嘛。」唐小白壞笑道。「但是，因為佩戴上這些鳥的羽毛而具有的解答問題的能力並不代表真正的知識啊。就好像，戴著它的時候我能做對數學題，但是這背後的數理不學習是永遠不會明白的。大家都貪圖一時的成績而用它作弊，最終的結果只會導致大家都不學無術。」「那倒是，」唐小白故意看了一眼姜一鳴，「那些每次考試都僅僅及格的人類小孩都不操心，我稀罕啥？」姜一鳴冷笑一聲，「有些自稱『本尊』的，考慮事情的能力連個『笨小孩』都不如。」唐小白瞪圓了雙眼，還沒來得及還以顏色，便聽見耳邊響起「噗」的一聲。原來是有隻灌灌飛落到樹下的草地上了。它啄了兩下地面，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忙抬起頭朝同伴招呼著，經它一招呼，其他灌灌也紛紛停落到地面，啄食起什麼來。「啊，姜一鳴，你的飼料果然湊效了！」不知露出驚喜的表情。「我才不吃這個。」姜一鳴手中抽住一根繩索，瞅准機會，儘力一拉，對面那群灌灌都因為忽然感覺到腳下的動靜而驚叫撲騰起來，但是已經來不及，頃刻間就被一張大網統統網住了。「對不起……」不知看見灌灌跑不掉了，於是從那張用來偽裝的織物中跑出來，「很快就讓你們回家了，別害怕。」「此界非汝界，此疆非汝疆，萬念去盡，速歸壺境！」隨著不知口訣的念動，那群灌灌終於都被一一送回了壺中天地。太陽漸漸西斜的樹林里，金色的陽光在小路的前方照得人睜不開眼。這種時分，不管春夏秋冬，樹林里的葉子都如深秋時的金黃。「你們也是明天開始考主要科目？」姜一鳴雙手插在褲兜中，一邊走一邊說道。「嗯。」不知點點頭，肩膀上站著懶洋洋的唐小白。「本來，有些事想跟你說，」姜一鳴雙眼看著遠方，眼神中那股不能輕易察覺的涌動說不清是什麼，「但是，鑒於你腦子比較小，裝不住這麼多東西，還是等你考完試再。」唐小白斜了一眼姜一鳴，心想：「這個傲慢小孩是要有所行動了嗎？那天送不知去醫院的時候，看見他很賣力呢。哼，怎麼能讓這個傲慢小孩輕易得逞？」「哦。」不知茫然地看了看姜一鳴，繼續向前走去。－－－－－－－－－－－－－－－－－－－－－－－－－－－－－－－－－山海降怪錄之十一灌灌灌灌是一種奇怪的鳥類，《山海經·南山經》中說它「其狀如鳩，其音若呵，佩之不惑」。古人認為，它是一種吉鳥，樣子像鳩，叫的聲音跟人呵呼差不多。如果人們可以得到它們的羽毛佩戴在身上，就不會有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