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鄉遇故知
()不知本能地閉上雙眼,她知道,等著她的就只有死神的懷抱了。忽然,她耳邊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緊接著,觀眾席上傳來一片像海浪一樣嘩然的聲音。她本以為自己此刻即便還能聽見些什麼,最多也只能是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了,然而奇怪的是,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任何疼痛。她不敢相信地睜開雙眼,看見前方空蕩蕩的。她連忙爬起來要挪到路邊,才看到,路邊防撞帶上,有一架飛車正不似車形地冒著火星——正是剛才那輛像怪鳥一樣撞向她的飛車!不知恍然大悟,剛才是這輛車為了閃避自己,而撞到了防撞帶上!車上的車手還不知道有沒有事呢!「非常不幸,九霄飛車發生了意外……」即時的廣播增添著場上場下緊張的氣氛。不知連忙跑過去,看見駕駛艙正有一個奇股國的人艱難地要從裡面爬出來,汩汩鮮血正從他頭上流出。不知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幫他從座位上脫身。幸好奇股國的人手長而腳相對短,且只有一隻腳,不會那麼容易卡在座位上,這些都為脫困提供了便利。在不知的幫助下,那個奇股國人很快就爬出了駕駛艙。「對不起,對不起……」不知正一邊不停地道歉,一邊準備為那個人用止血咒止血,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悅耳的鳥叫,不知道從哪兒飛來了一隻小鳥。那隻小鳥長著兩個腦袋,身上的羽毛紅黃相接。這讓不知頓時回憶起一個名字。再細看兩眼那個正捂著頭的奇股國車手,那副相貌和裝扮,不正是他嗎?「卷耳?!」那人的臉上露出錯愕的神情來。問答未已,已經有一群身穿統一制服的奇股國人緊張地圍了上來,將那個受傷的車手抬上了救傷飛車。密密層層的枝葉依舊貪婪地向太陽舒展著,偶爾吝嗇地漏下一些來照到樹冠下的空間里。但是陽光的角度比起姜一鳴剛剛到達這個地方時已經有很很大的改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姜一鳴抬頭仰望旁邊一棵參天大樹,樹上正有一個白點順著樹榦的脈絡飛快地躥下樹來。「東邊依稀有些屋舍建築,好像是一個村落的樣子。」唐小白從樹上下來道。「村落?」姜一鳴一邊思索一邊道:「那個笨小孩會不會摸到那裡面去了?」「走,去看看。」唐小白話音剛落已經走出幾米遠了。跟他接觸久了,你可能會誤以為貓是一種用腳思考的動物。日薄西山,奇股國的都城內雖然少了幾分繁華,但是依舊一番熙熙攘攘的景象。不知從一輛銀色的飛車裡往外看,只見四周道路寬廣,幾乎所有人都以飛車代步,在街道上來來往往。街道兩旁的屋舍都是不過兩三層的小,構造奇巧精美、古樸雅緻,讓人稱奇。「芄蘭,真的太抱歉了,沒想到會攪了你的比賽,還害你受了傷。」不知再次對旁邊的奇股國人道著歉。當然,這輛飛車不是剛才發生車禍那輛,而是一部僅能容納兩人的小型代步飛車。旁邊那個奇股國人頭上纏著繃帶,肩膀上站著那隻雙頭怪鳥。「如果真心覺得抱歉的話,」芄蘭狡黠地一笑道:「那就請留下照顧我一輩子,我會用愛來回報的——那可是作為幫助我的雙胞胎弟弟回國的恩人才有的待遇哦。」不知一愣。「唉,只可惜,我們奇股國人是不能跟外族通婚的,這次就算了。」芄蘭說完,咯咯一笑。「原來是開玩笑的呀。」不知釋然地笑道。「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會讓人儘快找到你的夥伴作為補償的。」芄蘭陽光燦爛地笑道。「太謝謝了。」不知笑著點點頭,看著窗外目不暇接的新奇事物,充滿了好奇,但是對唐小白和姜一鳴的擔心卻總是如影隨行。「你是異世界來的,估計不知道。我們這裡的房子全部都是活動的。房子底下藏著輪子,需要遷移的時候,房子可以升高,再將輪子並上,便能像一架車輛一樣驅動起來。大家要是在一個地方住膩了,就可以向營造令申請,協調遷移到另外的地方去。」「啊,這麼方便,太神奇了。」不知的雙眼中綻放著好奇地光彩,繼續往外看去。只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外面的街道牆壁上到處張貼著一些類似「海報」或者「橫幅」之類的東西,上面寫著「王子殿下,我們愛你」、「王子殿下,生辰快樂」之類的表達熱愛和祝福的公告。雖然是古體的文字,但是仔細辨認還是不離十。「你們的王子殿下還真是受歡迎啊。」不知驚嘆道。「也不全部是。」芄蘭也看了一眼窗外,笑容雖然沒有退去,卻分明有點沮喪,「因為不是所有的寶石都能得到俗眼凡胎的欣賞呢。」這時,站在芄蘭肩頭的那隻雙頭怪鳥忽然歡快地叫了幾聲。「知道,西兒。」芄蘭回應了那隻怪鳥一聲,「我的家馬上到了,就在前面。」不知朝前方看去,只見前面不遠處似乎出現了一堵望不見邊際的圍牆,只看見裡面遠處似乎矗立著某高台建築的尖頂。正前方有兩扇巨大的硃紅色大門,通向大門的大路兩旁立著些奇怪的雕塑,門前還站著幾個穿著一式鎧甲,手執兵刃的門衛。「芄蘭,這就是你家嗎?好氣派啊。」不知感到有點驚訝,「只是這麼大一座建築,走動起來,豈不是很不方便?」芄蘭哈哈一笑道:「我們家不走動。她是這座城市中為數不多的幾座不走動的建築之一。」不知錯愕地看著芄蘭。「如果它也動不動到處搬,這裡會怨聲載道的。」芄蘭沖不知神秘地一笑。兩人說話間,他們的飛車已經來到那兩扇硃紅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門前兩個侍衛好像早就認得他們所乘坐的飛車,走上前來,行禮道:「恭迎王子殿下。」「王子殿下?」不知詫異地看著芄蘭。「嘿嘿,失禮了。弊舍正是奇股國的王宮。是不是更覺得不能嫁給我,是個遺憾了呢?」芄蘭一邊駕駛著飛車駛入那扇自動打開的大門裡面一邊狡黠地笑道。「王子殿下」這個稱呼又讓不知回想起剛才街道上到處張貼的祝詞,「那剛才……那些滿街上都是的祝詞,是獻給你的?」「那個嘛……」芄蘭眼珠子朝不知一轉,「那都是獻給我弟弟的。」「可你們……不是雙胞胎嗎?」不知更疑惑了。說話間,他們已經穿過大門,來到了皇宮裡面。這皇宮的規模和氣派雖然比起北京故宮來都遜色不少,但是卻別有一番異域的風情。正在這時候,側面的環形路上,開來了另一輛金色的小型飛車。芄蘭看見那輛飛車便停了下來,他肩頭上的西兒也歡快地叫著。不知朝那輛金色飛車望去,只見那上面坐著一個奇股國人,長相、穿著,跟她身邊的芄蘭完全一模一樣,甚至肩頭上也站著一隻跟這邊的西兒一個模子出來的雙頭鳥。「卷耳?」不知驚喜道。如果不是之前就見過他,這時候大概會以為,那又是「善為機巧」的奇股國人的什麼幽默的小把戲。「我經過這裡,看見宮人們都躲起來了,就知道弟弟你回來了。」卷耳從飛車上下來,笑著迎了過來,他看見芄蘭頭上的繃帶,又露出擔憂的神色來,「我已經聽說九霄飛車發生意外了,弟弟你沒事?」「弟弟?」不知困惑地眨了眨眼,也跟著芄蘭走下車去。「卷耳,怎麼到現在還是那麼沒大沒小,讓嘉賓見笑。」芄蘭臉上那股笑意好像是長在那的一樣,即便連語帶訓斥也顯得只是在開玩笑、故作姿態。「嘉賓?」卷耳向周圍看了一眼,「什麼嘉賓?」「這又是他們兩兄弟的幽默嗎?」不知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