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緋紅靈蝶（76）
我在黑暗房間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前進，倒像是個入室盜竊的小偷，緊張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不小心撞到牆角都能嚇我一跳。黑水沒有越過門進來，連牆壁都能滲透的黑水，不可能連門縫都鑽不進來。
芝加哥秋季很少降雨，尤其是現在窗外那種瓢潑大雨，彷彿天上洪水的閥門開了，往下灌水一樣。深夜裡劃過一道閃電，還沒有聽到聲音，整個烏雲密布的天空先亮了一下。借著剛剛那下閃電，我看清了旁邊的窗外玻璃垂著一個人，一瞬間天又黑了，那個人影消失不見，不是消失不見而是黑夜又看不到了。
我確定剛剛的確看到窗外有一個人，而這是在三十多層的樓外！
火花閃爍，電流與玻璃切割的細小聲傳來，隨著鋼化玻璃的高頻率震動，玻璃破碎，嘩啦一聲掉入高空中。
那個人影跳了進來，漆黑之中一片火光閃過，子彈旋轉到我眼前幾厘米的時候，空間失效暫停了它。但周圍的一切卻不在失效中，我仍然能感覺得到從破碎窗吹進來的風。
剛剛那個人跳進來的同時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向我射擊，我來不及反應，再遇到生命危險時，我僅存不多的精神凝固暫停了即將擊中我的子彈，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凝固暫停所有，我的精神已經疲憊不堪。
我連滾帶爬的躲到一邊，空間恢復子彈呼嘯而過。
「又見面了。」黑暗中的人開口說話。「真是巧合呢。」
聲音傳入我的耳朵略微有些熟悉，清脆的腳步聲緩緩靠近，接近一些我才隱約看清她。舉著槍的手腕處一條蛇蜿蜒盤旋，是與我一班航機來到芝加哥，在街道樓頂狙擊我那名蛇之手女狙擊手。
「真是不幸，看來今天沒看黃曆出門。」我翻身躲在牆后。
就在剛剛躲避子彈翻滾時，沒能拿住面具不經意間脫手而出，掉在我與她之間的地面上。而不幸的是，黑暗中她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面具，還是被她發現了。
「小盆友你的東西掉了哦，這狼狽的模樣還真是少見。」她出言戲謔，舉著槍一步步向我逼近。
「你應該知道子彈對我是無效的，只是我不想與你糾纏浪費精力。」我裝腔作勢的說。但只有我自己知道現我在狀態已經無法暫停空間，剛剛暫停那顆子彈就已經是強弩之末。
「哦？那你還與我廢話？直接上來給我一刀。」她嘴角一翹。「還是你憐香惜玉不捨得傷到我？」
輕微的腳步已經清晰的傳到我耳中，我已經在腦中想好應對的方法；等待她接近牆離我很近時，我突然出手捏住槍身，只要讓槍口不對準我，那麼槍就是個燒火棍。即使奪不了也要將槍打掉在地，這樣就是赤手空拳搏鬥了，對付一個女人我還是有信心近身搏鬥過她。
微閉上雙眼，將精神集中到耳朵，仔細聽聲音計算距離。就在她離我只有一米和一牆之隔時，我猛地彈跳起身繞過牆直奔而去。
可事與願違，可能是精神恍惚導致計算錯了距離，我猛地衝出去卻直接撞到槍口上。她距離牆還有一段距離，我衝出去撲了個空。
我僵在原地保持剛衝出來的姿勢，尷尬的抬頭看著她。她一愣，臉上寫滿了疑惑不解，還有些懵。
「嚇我一跳，你這算是什麼？主動送死嗎？」她一愣，隨後一槍抵在我的額頭中心。
「動作有些失誤，給個機會再來一遍，我保證能精準計算出距離。」我艱難的擺出個笑臉。
「賣萌也沒用！等死吧。」她悠悠地說，但遲遲沒有扣動扳機。纖長的手指勾在扳機上，微微扳動，又放下，又勾動。如此反覆幾次，最終深深嘆了口氣，手臂失力的垂了下去。「算了，雖然我欠你一命，而且當時也說過能取你命時絕不會手軟，但畢竟我不想欠死人一條命，你走吧。」
期間我一直試圖暫停空間，但一點波動都沒有發揮出來，直到她在那胡亂抓著頭髮糾結的自言自語，雖然不知道她在發什麼神經，但我知道自己保住了一命。
「那……我走了。」我轉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撿起掉在地上的面具，卻發現她側身一直在盯著我，頓時不敢亂動了。
見我停下動作，她無奈的擺了擺手。「拿走吧，除你以外，我沒有其它目標。」
我不禁想起049說的話；這是為我鑄造的牢房。
「你的任務是在這裡狙殺我？」我問。
「是。」她懶的說謊，索性就承認了。
「你的身手不錯，看起來不像患有精神疾病，而且也不是反人類性格，為什麼會選擇加入蛇之手？」我沒有急於逃走，而是有些不解的問她。「以你的能力即使不加入基金會，那麼GOC、地平線倡議者，都會很樂意接納你。我實在想不出你為什麼會待在蛇之手那種亂七八糟的組織，他們甚至連保險都沒有。」
「啊啊啊啊啊！你腦子有病吧？」她瘋狂的胡亂抓著頭髮，直到抓得亂七八糟如同鳥巢一樣。「我給你一分鐘離開我眼前，一分鐘之後最好別讓我看見你。」她手掌在脖前一劃，比作割喉的動作。
「如果你想退出蛇之手，我可以給基金會寫一封推薦信，能確保你的安全不被蛇之手找麻煩。」我如一個老僧一樣試圖勸說她，就差說姑娘回頭是岸啊。
「加入SCP基金會？聽起來不錯。」她笑了笑，笑得很是燦爛，舉起槍。「你還有五十秒。」
「有緣再見！」我見勸解不了，抱著面具拔腿就跑。
咚！
身後傳來金屬撞擊的巨響，鋼鐵變形的「嚎叫」聲震耳欲聾。我回頭看發現身後進來安全門已經被撞得凸了出來，安全門以牆壁連接處整體已經脫落。剛剛有什麼東西撞在了安全門上，僅僅一下就像十厘米厚的鋼門撞的嚴重變形，脫落在地面。
灰煙密布，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隻巨大的彷彿人類脫了皮膚的骨手伸了進來，鋒利堅硬的指甲扣在地面上鑽出五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