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家務事

()荊門三長老是否去追擊那奪走秘籍的蒙面大漢，韓天不知道；現在他最在意的是韓集。從他韓天出生到現在，已經整整四十餘年；這四十餘年來，他一直都是生活在這韓集；從自己娶古玉鳳到自己兒子加冠，整整的已經是十八年；這十八年，韓集就一直在他韓天的掌管之下,並一直是荊門.外門韓家的家主。然而，今天，他韓天將離開。這是什麼？背井離鄉！從自己的故居，自己世代生活的故地搬遷到了另一個所在；那裡，不是他的家，不是他能夠說了算，不是他能夠有說話權的地方；在那裡，他將是一個護衛，一個任人指使和差遣的小卒。二十年為之奮鬥的事業，一朝化為了烏有。男人的尊嚴，是靠事業撐起來的，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外門家主，如果沒有韓集大權在手，韓家哪個子弟會將他的話當回事？人，就是這麼的勢利和現實；這就是世俗的人性！外麵包養的小妾，阿艷、月兒她們幾個都將會衣食沒有著落，更加是少有機會能見面。一家之人，對韓集最難割捨的，就數他自己了。韓天見古玉鳳瞪著自己，沒有說話，右手伸出，按住韓風的頭。一道靈氣順著他的掌心鑽入了韓風的眉心，韓風頓時感覺心神清爽了許多。「風兒，這次，我們家是靠你給挽救下來了。你爹沒有用！」韓天痛苦的道。「父親，是孩兒大意了。早知道就不要這什撈子書了，是孩兒貪心了，是孩兒中午在荊門做錯了！」韓風痛苦著，心裡無限的傷心。什麼是親情，什麼是父愛，什麼是母愛，在這一刻，他深深的體會到了；患難見真情，他再也不是上一世那個孤兒了。淚水，不覺的從他的臉上滑落了下來。「不是你的錯。如果為娘猜的不錯，就是你爹這個色鬼告訴古雲霞，才傳出的。——可是？」古玉鳳恨聲道。「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韓天沒有直接否定，無奈的道，「風兒爺爺奶奶不在，荊門裡沒有了靠山，我們總有一天也是要被宗門趕出韓集的。早晚之事，不過來的早了點罷了。」「你倒是看的挺透的嗎？」古玉鳳譏嘲道，「我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叫你不要搭理那女人，你就是故意的和我對著來；這還不算，竟然是將她偷偷納妾了。禍根，都是你怎麼種下的！還有那在外面的幾個小妾，現在，我看你怎麼辦？哼，到荊門去做護衛了也好，省的叫我想起那幾個狐狸精就心煩。」「我，我，——這全天下有哪個當鎮長的，不是有幾個女人的？你不讓我娶，我也只好偷偷的了。」韓天忽然鼓起了勇氣，大聲道，「總不能在其他家族眾人面前，沒有了臉面。」「有女人，你就有臉面了？」古玉鳳也是大怒，道，「要不是我，你能在宗門競選中爭奪到韓集鎮長這個位子？——女人？有本事你就將修為練上去，有本事你就將韓集給興盛起來？韓集，你看看，你上任了都十七八年了，除了維持現狀，還有什麼起色？你除了在外面胡搞瞎搞的，你還干過什麼好事？看你這樣，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看上了你這個色鬼的！如果不是風兒，不是靈兒，我早就回我娘那裡去了。」「去，去，你現在就回落霞山去。」韓天忽然的站起來，苦痛著臉，對著古玉鳳吼道，「你們都走，都走。現在，我韓天失勢了，你們就都不理我了，你們就都要離我而去，是不是？」「哎喲！」韓風忽然的大聲叫道。看到古玉鳳再次因為小妾之事和韓天吵了起來，他就只有再次發揮寶貝兒子的凝聚力作用了，假裝傷痛發作，大叫起來。「風兒，怎麼了？」古玉鳳果然是沒有再與韓天爭吵，注意力集中到了韓風身上。子桑環趕緊再次掏出手帕，佯裝給韓風抹嘴角的余血。「好好，我也不跟你計較這些了。反正現在家就變成這樣子了，你這老色鬼自己看著辦。風兒還年輕，還要上進，還要娶正妻，都是要銀子的；你自己想好，該怎麼處理。不給風兒留下大筆積蓄，我倆的日子就不用過了。」古玉鳳道，「特別是靈石法器之類的，你都給我留下來，最好是給我保管著。就你色樣，保不住那天又將這些送給哪個狐狸精了！」「這個，我還你教。」韓天道，「既然韓集不是我韓天的了，那韓集的東西是我韓天應得的，就要歸我。——不過，阿鳳，雙雙她們幾個，你看能不能先通融通融？」「我呸！」古玉鳳眉頭一結，罵道，「都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了，你還在想這些不相干的事情？你的腦子到底裡面裝著什麼，怎麼一點都不顧這個家了？」「是，是。可是雙雙她們畢竟也是我的妾啊，這要是走了，她們實在是沒有辦法生活啊！」「啪」，古玉鳳丟手就給了韓天一個耳光，怒斥道：「你這個老東西，這件事你還不看透？你以為那些小妾是真心的對你？如果不是你當韓集鎮長，如果不是你有利用價值，她們會看上你，會和你好？現在，你失勢了，要到荊門去當小卒子了，她們會與你去過苦日子，會願意天天看到我這個管著她們的黃臉婆？你真是不識時務，真的是——天真！怎麼你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呢？」「這個？」韓天遲疑道。「好，我就答應了。只有這群狐狸精跟來，願意過苦日子，受我約束，就讓她們來好了。我古玉鳳還不是那麼沒有情理之人。不過，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到時不聽約束，可別怪我將她們趕出家門！」「這是當然，這是當然。多謝娘子，多謝娘子！」韓天慘淡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絲笑意。「你以後別學你這死老爹，你要是敢在外面偷養小的，為娘可饒不了你！」子桑環聽著，心裡就是一喜。「咳咳。」韓風連連的咳了兩下。這事，現在哪裡能說的准；自己現在這條命，還懸著呢？在加冠的路上，自己殺了家族不少子弟，這進入了荊門，韓天變成了無權無勢的護衛，迎接自己的就是無窮無盡的報復。也不知道荊門裡是否允許禁止仇殺，否則，他到荊門做外門弟子，就甭想過安生日子。死亡的陰影，沒有隨著加冠結束而終止，卻是變得越來越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