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兩界山

()陽山腳下，鵬宇化成妖身，韓風落落的坐上其背。在一眾鵬妖，還有樹妖樹浩的目送之下，一鵬一人妖，扶搖直上，瞬息到了半空。鵬宇雙翅停空，彙集天地靈氣；金色靈氣肉眼可見的鑽進了它金翅之中。鵬宇金翅，是大鵬族金屬性靈翅，修鍊到極致，化風成雲，雲成罡氣生，金罡所至，仙神亦為碎粉。金氣足，兩翅一揮，瞬息千里。再一翅，千里之外，兩界山出現在韓風的眼中。兩界山，古有讚詞。詞曰：疊雲繞頂隱峰夢，深潭絕魚死鬼風。沉魂叼冷，喪鐘碎空濛。枯藤結根余處，石骨白妖氣濃。兩界山下行，出入生死間。一翅千里，鵬宇馱著韓風，就到了兩界山下。「就在這裡停下。」鵬宇的巨爪落在山腳的岩石上，岩石十道裂痕。兩界山上空，濃郁的陰陽之氣，鵬宇妖身不能抵禦，難以飛越。「鳥爹，孩兒臨行之際，還有一事要與鳥爹說。」韓風輕輕一縱，腳尖點地，看著恢復成人身的鵬宇，道。「什麼事？」鵬宇低頭看著腳下的十道裂痕，「怎麼在大廳中不與你鳥爺爺他們說？」「是娘的事！」韓風沉聲道。「你是說你那母娘？人類中的那個，古玉鳳，她？」鵬宇皺眉，「你想說什麼？」「我是從荊門逃出來的，我娘她們，還有您的兒媳，她們都還在荊門，現在可能受到了牽連！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小子沒有敢在族裡面說。鳥爹，這個，還要你出面啊。」「人類世界，哎，我妖族是不能去的。」鵬宇長嘆道，「這是上古定下來的規矩。出了天獸山脈，我妖族受到任何攻擊，甚至是身死魂消，也是只有認命。妖族結界，不僅是對人族，對我妖族，也同樣有約束。」「那，我娘她們——」「這個，安心。妖師鳥爹早在你到大廳之前，就以損失百年壽命為代價，掐爪給你們推算了。是十字按語：風在鳳環在，風衰風環衰。她們的氣運都與你連在一起的，只要小風子你沒有事情，她們就沒有事；你興盛，母人她們便是大運道。你鳥爺推算，從來沒有失算過的。你小孩鵬，妖師鳥爹也是推算出有大氣運傍身的。否則，怎可能如此輕易就讓你直接認祖歸宗，進行妖脈傳承？這些，換成其他人妖，那都是要經過重重考驗的。果然，你不負眾望，得到了那個！」兩妖說著，順妖道，就慢慢的攀登到兩界山腰。高聳的劍峰，在重疊的雲層中隱約著，空中是濃郁的陰陽靈氣。一個呼吸，韓風神清氣爽；陰陽靈氣，果然是他修鍊的最佳靈氣，不需要靈魂法相分解，直接的就吸收到了元田之中。好所在！在此地修行，他韓風絕對的是修為大增。對於其它妖人，這陰陽二氣可能是災難，對於自己，卻是一個絕佳的修鍊靈地。百折千轉，也不知道是翻過了幾個領，幾個山頭，兩妖面前，出現一個大院。古木打樁，青藤圍纏成牆；高檐綠頂，鉤尖斗角。院門頂上，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大牌匾，牌匾上五個巨大的妖文；只是韓風不識。大院門口，進進出出的妖人，或人妖。「就是這裡，兩界妖務堂。」鵬宇帶頭，領著韓風跨進了大院。韓風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來韓天；半年前，他也是在他爹的帶領下，到荊門外門。當時，那牌匾上是三個字，同樣不識。韓風低頭，右腳跨過木門檻，進妖族的這個大院。同樣的情形，只是換了場景，換了人物。人生，難道就是無限的重複，不斷的循環？大院，數十個妖人在修鍊，舉鼎，砍斧，刺劍，各種屬性的妖氣在大院中升騰，妖氣衝天。一個母狐妖，蹲在大院拐角，拉屎；犀牛獸，一泡尿散在了綠色的木柵欄上；小妖豬，鼻子拱著干屎，不停的嗅聞，吸氣，彷彿一道美味大餐正擺在它的面前。臭氣、騷氣、妖氣、靈氣，伴著空中的陰陽氣，鑽進韓風鼻孔；皺眉。鵬宇深吸一口氣，無限神往之情出現在了他臉上；不覺的一聲感嘆，「好久沒有聞到這麼熟悉而濃厚的妖味了。多麼美妙的妖味啊！」「哦，這不是大鵬族鵬老冒嗎？怎麼今天飛我們兩界山來，呵呵，這可是稀奇，稀奇啊。」一個老妖，亂蓬的頭髮，滿臉漆黑，魁梧的出現在了韓風兩人面前。「黑熊老妖！別問那麼多，這是我的種，來你們這裡了。」鵬宇大著嗓子嚷。「這個小孩鵬？我看看。」黑熊老妖說著，神識就罩向了韓風；韓風的本命神通，潛藏在腦海深處，現在連韓風自己也觀想不到，當然不怕這熊妖的查探。全身放鬆，韓風任對方的神識窺視。「哦，竟然是個人妖！不過，可惜，可惜了。」黑熊老妖收回神識，不住的感嘆，「看來，你們大鵬族，又是要等上萬年，才能增加妖丁了。」「不跟你廢話，這是我的種，現在就交給你黑熊，看著辦就是。」說著，鵬宇看了眼韓風，「我還忙，得趕緊回去。這小人妖，你不讓它死掉，就行。——你就在這，聽熊叔給你安排，我走了。」鵬宇說著，拋下韓風，一個閃身，消失。「爹，熊爹，我的熊爹啊！你不能丟下我，不能丟下我啊！」正在韓風因鵬宇突然離開發愣之際，一個大男孩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大院北邊，一個人身熊頭的妖人，坐在青石地上，眼巴巴的盯著院門，放聲大哭；熊淚和著鼻涕，半顫三抖，順著嘴角，滴在地面上。又是一個被遺棄的妖人！人頭妖身，此熊已經是渡過五次化形劫。看來連續五次沒有得到熊族妖脈傳承，被熊族遺棄，拋到了這裡。「熊哥，你不要哭，不要哭。」韓風走到熊妖跟前，蹲下身，「要堅強，堅強！我也被大鵬族拋棄了。我，我不哭，不哭！」說著，韓風想到這穿越以來的無數酸楚，眼睛也紅腫起來。同是淪落妖，同是被遺棄，苦在心中，藉此痛哭一場。「哇」；韓風不說哭還好，這一聲勸慰，讓熊妖哭聲更大，撩開嗓門就嚎哭起來。淚，韓風無聲的，眼淚順著臉頰落到了地上。到底，什麼時候，他才能強大，才能保住自己的命。無盡的逃亡，無盡的孤獨，數不清的凄涼；頓時湧上了他的心頭。韓風蹲在地，一邊無聲掉淚，想著自己的心事，一邊默默的看著這人頭熊妖。小孩熊，足足半個時辰，才停止了哭聲。「好了？哭好了？」黑熊老妖，身形一晃，出現在兩妖的面前，「哭好了，你倆就到大堂來，領苦役！在我兩界山，遺棄一族，必須要做足五十年苦役，才有資格自行搭窩，自行修鍊。」「你是好人妖！」小孩熊紅紅的眼睛，看著韓風，豎起熊爪，道，「我叫熊蒙，你叫什麼名字？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誰敢欺負你，我就揍他！」「我叫鵬風，熊蒙大哥。」妖族果然是直率，坦誠；誰對其好，就湧泉相報；韓風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