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對峙
才剛出福滿樓，司臨澈面上的笑意就完全消失，眉眼間全是冷色。
司義已經將馬車備好，就停在福滿樓門前，他一出門就直接跨上馬車，先是將裝著點心食盒小心放下，才掀開車簾同正在趕車的司義問話。
「我瞧你今日像是一直有話說，是不是發現有了什麼新的發現？」
此時只有他們主僕二人，司義也沒有什麼顧慮，正色道，「我今日到濟世堂不僅查了賬本，還特意去找了這些年的就診記錄來看，雲福山多年前也一直是在濟世堂看診，所以我看了他的就診記錄，發現不少可疑之處。」
「可疑？」
司義將馬匹拉住，放慢馬車的行駛速度，從懷中掏出一疊微微泛黃的紙往身後傳去。
「濟世堂的賬房先生在每月會整理一番這就診簿子，將同一種病症的記錄謄寫到一起，這些都是和雲福山病症相同或相似的患者。」司義語氣難得嚴肅。
司臨澈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翻看氣這些紙張，看到最後嘴角扯起一絲意味莫名的笑意。
「有意思，同樣都是患有咳疾，可與其他人不同，他每次開藥都會多出一味連翹，這雲福山也沒發現不對勁？」
「一般人哪裡會懂藥材，定是大夫開什麼就吃什麼，而且濟世堂名聲在外，他又怎麼會想到這葯會有問題呢？」司義微微嘆氣。
司臨澈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他垂眸開始細細思索。
雲福山不過是一介貧苦的農夫罷了，誰會花這麼大的功夫害他？雖說如今看來李氏嫌疑最大，可是司臨澈知道，不可能會是她。
李氏現在想方設法的陷害雲耿耿，是因為她覺得福滿樓是雲福山留下的，所以想要霸佔，可其實這福滿樓壓根與雲福山沒有半點干係。
而且當初李氏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農婦女，不會有這樣的手段去殘害雲福山。
那到底又是誰，會這樣耗盡心思去害死的一個農夫，還是說，雲福山自身也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司臨澈眸中閃過晦色，無意識的將手中的紙張緊緊捏住，沉聲對司義說道，「這件事不要告訴耿耿，我們先暗中調查一番。
「屬下明白。」
他們回到司府時還是晚了一步，司文遠府上的馬車已經停在門口，他們一下車司文遠就從中探出頭來。
「司臨澈，你今日耍得一個好手段，我店鋪中分明無事，你為何騙我，讓我白白錯過這麼一出好戲。」司文遠咬牙切齒。
司臨澈聞言微扯唇角，淡聲道，「我何曾騙你？你那店鋪遲早會出事，今日我只不過是提前讓你去處理而已，哪裡算得上欺騙。」
「好的很，我看你果然是同鄉野農婦呆慣了，說話做事都沾染上一股子潑皮相。」司文遠冷諷道。
司臨澈並不想和他耍嘴皮子，仿若未聞的睨了他一眼，「你今日來若只是為了說這些，那就在這門外儘管說個夠，我便先回府了。」
說著他抬腿就朝裡面走去，司文遠見狀面色一下子更加陰沉，一下子跳下馬車將他拉住。
「站住，你與羅大舟是否暗中勾結？」
司臨澈聽見他這話，當即扯唇冷笑，「這話難道不是應該由我問出口嗎？明明你早已經和他暗中搭線，卻為何還要提出將此作為族長大選的條件？」
「是你自己沒本事罷了，索性我已經將羅大舟喚來，待會兒我們三人當面對質，我倒是要看看，今日他為何要幫那雲耿耿，若是你們暗中勾結，我定要將此事告知族中眾人！」
「你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讓人望塵莫及，也罷，我就陪你耗耗時間。」司臨澈撫了撫衣袖，語氣嘲弄。
沒多大會功夫，羅氏標誌性的馬車就趕了過來，羅大舟一下馬車，司文遠就面色陰沉的直接開口質問。
「今日在衙門之上，你為何要替那雲耿耿說話？」
羅大舟斂眸淡然道，「我還道有什麼急事，那福滿樓不是與你有利益往來嗎？你手中不少菜農日日進貨給福滿樓，若是我不出手相助，你的生意受到了影響，我不也會損失嗎？」
「哼，我姑且信你一回。」司文遠從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然後又沖司忠喊道，「以後那幾名菜農就不要再聯繫了，看他們沒了我的貨源供給，還怎麼和福滿樓做生意。」
他這話雖然是對著司忠說得，可是聲音卻大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楚，像是可以說出來給誰聽似的。
司臨澈聞言卻是心中冷笑。
這司文遠果真自負，以為他的能耐通天嗎？這隻不過是讓福滿樓徹底多了幾個好的貨源而已，當真是愚蠢至極。
司文遠說完那句話之後，彷彿還頗為感覺良好，見沒人搭話又懶洋洋的望向羅大舟，「你我直接合作的時間也不短了，你也該考慮一下，選個時間將碼頭交給我了。」
說著他挑釁的看了一眼司臨澈，才繼續道，「若是我早些奪得族長之位，你名下的碼頭只會更加盈利。」
「哈哈，那是自然。」羅大舟爽朗的笑了兩聲，然後話音一轉，「只要你能夠將殺死我弟弟的兇手找出來，交到我手中，那碼頭肯定會雙手奉上。」
司文遠聞言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勾起唇角緩緩開口，「這兇手已經有了眉目，只不過……」
說著他轉眸將司臨澈緊緊盯住，一字一頓開口，「只不過就要看你能不能從司臨澈手中將人要過來了。」
羅大舟聽見這話立刻皺起眉頭，先是看了一眼司臨澈，才沉聲開口問道，「你這話是何意？」
司文遠扯出一個惡意的笑容，緩緩開口，語氣篤定，「司臨澈身邊的貼身侍從司義，就是當初殺害你弟弟的真兇。」
「司文遠，雖然你我二人之間確有間隙，可你也不必如此含血噴人。」司臨澈眸中暗光波濤洶湧，語氣中夾雜著顯而易見的寒意與怒氣，「再者說了，你有何證據證明司義是兇手。」
「你想要證據？這話可是昨夜司陵親口告訴我的，若是你不相信，我們大可以現在就過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