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抓緊啊。」小桃聲線低沉如嘆息似的說話。
手指摸過了鍾三年的鼻樑,仔細的摩擦過了每一寸的肌膚。
「冷秋寒手腳總是這麼麻利,永遠能這麼快的找回來。可是就算是再這麼快又有什麼用呢,上一次的失敗了,丟掉了自己的心上人,失去了所愛之人的生命,如今重新再來,又會有什麼變化?」
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頰,小桃笑著道:「又一次要害死你,我還真是有些於心不忍,不過這事你也不能全怪我,不是?誰讓你看上了冷秋寒呢。」
他說到此處停了頓,面容上的表情一瞬間冷淡下來,隨後又恢復到了往常說:「只要和冷秋寒糾纏,生生世世便不得安寧,更不用說這一輩子都找到了你。你的苦難全拜他所賜,與我無關。」
「鍾三年!」
啊!停下來吧!
鍾三年聽著聲聲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只感覺那些音量,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大腦炸開一樣,還是能一如既往的在叢林奔跑,重複了似乎有千百次的模樣,還沒有任何的間斷,一遍又一遍的折騰著自己。
明明可以感覺到自身的疲勞,卻根本沒有辦法有任何改變的活動。
重複的看著那些根本不是自己記憶之中的事。鍾三年大約可以猜測得出來,那就是捏造出來的。
可奇怪的是,每一次見到都感覺到無比的恐懼,似乎自己真的碰到過那樣的場景,似乎真的墜入到那個時代,看著那真實發生的事情。
甚至…
發自內心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見過,而不是胡思亂猜。
折騰的感情何其的可怕,讓自己如此的刻骨銘心,不僅僅是心靈上的震撼,更有一種疑慮,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樣的場合之下見到過。
鍾三年對於自己以往的人生,可以說是相當的清晰明了,一直在被嫌棄,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溫暖,但也是能夠清楚的明白,自己根本沒有緣分,看到如此可怕的場面。
莫非是上輩子自然存下來的記憶嗎?
鍾三年也知道自己曾經是冷秋寒朋友,怎麼說也有個輪迴的路程。
可是!記憶不是在腦子裡面有位置儲存的嗎?這玩意兒都是怎麼延續下來的,開什麼玩笑呢?根本就不科學好嗎?
然而還容不得自己細想,又一次的夢境重新接踵而來。
「啊!」
鍾三年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感受著那跳動恨不得穿過肋骨。
「怎麼了?」小桃急切的過來。
鍾三年雙眼有剎那間的空洞,隨後緩慢的搖了搖頭,「只是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而已。」
小桃蹙眉道:「噩夢?怎麼稍微有點休息就噩夢?」
他略微的猶豫了一下,小聲的說道,「我就是沒有休息,但是我覺得我的心好像也很煩躁。」
鍾三年抬起眼來看了他一眼,微微的皺了下眉頭說道,「你也覺得有不舒服的嗎?」
小桃頷首,「之前倒是沒有多大感覺,這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心裏面煩躁,愈演愈烈,我覺得一直被關在這兒也是會心情不好的吧。一直沒有來在意。」
鍾三年抿唇道:「我也似乎是被影響了心情,會不會是我們困在這裡面有什麼東西在…」
她抬眼看他。
「啊?」小桃似乎白了一下,最後往周圍看了看說道,「這不應該呀,這地方就關了,我們兩個人之前也沒有活動,如果是放了什麼,那應當一早就已經受到感染了,怎麼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緩慢而來呢?」
他站起身來往周圍走了一圈兒,隨後手按著牆壁說的,「你堅持了一天,我至少也是有一天半的,如果說是早就已經存在的,這時間跨度會不會太誇張了點,所以說我不知道很多東西,但也可以確定,妖怪世界還沒有這麼廢物的葯。」
鍾三年屈膝而坐,眼神停留在不停搖擺的燭火上。
小桃的眼神也跟著到了那邊,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俺都是茫然靠近了些,輕輕的聞了一下,也是無法理解。
「應該沒有什麼差錯,沒敲到有什麼不對勁的,而且連味道都沒有,不可能打擾到我們才對。」
鍾三年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夢境之中的場面,刺激著自己的心靈,如今似乎已經反映到了身體上,整個人也有些虛弱。
手捏著燭台往側反手一扣,將油倒在其他的燈盞里,用餘下的杯子將那燭火扣滅。
霎時間熄滅,所在的位置便是黑了下來,沒有任何的光亮照,兩個人所處了空間,也根本沒有其他的光線,似乎想要看到自己的手掌都有些困難。
「油燈,用著棉線燒著裡面的油,怎麼可能一點味道都沒有?」
小桃眨了眨眼,鍾三年抬頭看他的位置笑了笑,「我以前給做過道具,正常點燃的油燈味道可都不怎麼好的,我們所處這個封閉的空間,雖然說空氣是有流動的,但是不可能把所有的味道全部都要帶走,我們沒有辦法聞到。」
她將手中的杯子丟到了旁,說:「之前是我大意了,沒有注意到這兒。居然這麼不合常理事情就這麼略過去了。」
小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鍾三年使周圍這一路摸到了牆邊,緩慢的坐下,保持著自己表面上的面容。
可能把自己關到這,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想法,甚至說還想要影響到自己的精神方面,而小桃也不清楚是他們的丟棄的棋子,還是會在這其中摻雜到什麼東西。
但是對方提醒自己,這一茬倒也算得上是個驚喜,至少自己腦子裡面不能再來回的重複著那些可怕的畫面,再也沒有能力去品味著那真實的情感。
只不過自己這個單純的腦子,很難想得明白,他提醒自己究竟是為了他們的計劃,還是對方也被蒙在鼓裡。
不過…
既然他開口的那一步,自己也沒有其他的錄像可選了,若是這明擺著提醒還沒有想到的話,那也是暴露了自己在懷疑他的事實,不是嗎?
沒有任何的路線可選。
只能在心裏面給自己規劃一下對方的行為走向。
倒也算得上是不一樣的悲哀了。
「三年。」小桃聲音在身旁響起,「我們關在這兒也有個二三天左右了吧?」
「嗯。」鍾三年頷首。
小桃用力的點了點頭,就算沒有辦法看清彼此的身影,也能感受到對方活動帶來的弧度。
鍾三年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
為什麼還沒有人過來救他們?不,應當說為什麼還沒有人過來救自己。
在無形之中給自身施加心靈上的壓力,也是在讓自己更加的焦躁不安。
鍾三年就算不用他的抱怨,也真算不得上是有多好。
倒是不會抱怨那些朋友,並沒有快速的過來求自己,讓自己受這些困難
而是在心裏面擔憂。
自己消失之後。究竟是有沒有人發現,如果發現了這麼長時間沒有過來找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意外?
其餘人倒是不清楚。金溪糯會不會出現什麼危險?畢竟這全無聲息的就倒了,怎麼也沒有辦法叫醒,對於他們來說是能不能被醫治的?
鍾三年腦子裡面徘徊著這些消息,也難免有剎那間的焦躁。
只不過心裏面也是能清楚,自己著急也沒有什麼用,只能放好平常心態。
「三年,我還有好幾個朋友沒有去拜訪過呢,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小桃的聲音有些低沉失落,之中夾雜著一絲茫然的哭腔。
小聲的嘀咕著,念叨著那些朋友的名字像是在囑託著什麼似的。
鍾三年心裏面聽著只覺得冷。
情感算計也實在是厲害,若是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恐怕也會在感動的不得了,可就算是自己知道了,也得在面上表達什麼。
「不用害怕,我們兩個會一起出去的,你不用跟我說這些,你的朋友們一定還在外面等著。」
鍾三年抬起手來,似乎是擦了擦鼻子。緩慢地擠出了兩滴的眼淚。
『我這個演技水平,為什麼沒往娛樂圈裡走呢?』
「三年你真好。」小桃吸了吸鼻子道:「或許是什麼都看不見了吧,我總有個多愁善感。」
「沒事不怕。」
再說了兩句,兩人似乎也就沒有別的說了,同樣是靠著牆在坐著,眼神望過去全都是一片的黑暗。
鍾三年腦子裡面閃現過了很多的事情。冷秋寒,金萄鳶,還有不知是否安全的金溪糯,甚至還有學校的複習資料。
知道該想的都想完了,再在心裏面默默的數數。
「三年,你幹什麼呢?」
猛然間冒出來一個聲音,三年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一下,所以後快速的拍了拍胸口,抱怨著說道,「我數數的用心的,你突然這麼一聲嚇到我了。」
「數數?」
「嗯,烏漆抹黑的,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似乎也就只數的數字,安心了吧。」鍾三年自然道。
「嗯。」小桃的聲音很是低沉,悶悶的應答了一句。
又是過了幾秒鐘說:「三年你陪我聊聊天兒唄,聊點什麼都行,我在這兒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