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你的消息慢了半步,我們已經找到了。」黑衣人冰冷道。
卿約鶴一愣,隨及道:「七月荷做事從來穩重,就算找到了,你們也還沒有法子救出來吧。」
黑衣人掐著他的后脖子,摩擦過對方的肌膚,劃過對方的血管:「你永遠不是唯一知道的人。」
卿約鶴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只感覺后脖子有個用力向前推。
腳步不受控制的向前跌了兩步,整個人趴在了有些破舊的雜貨鋪里。
「等著吧,在這裡老實的等待著,等待著你在乎的人死去,等待我們結束一切后對你的處罰。」
卿約鶴想要往外撲去,卻碰到了什麼屏障,看著眼前有些破碎的木門,明明木頭已經腐爛破舊,似乎稍微有些戾氣便會瞬間的分崩離析。
然而自己用盡了全力,卻沒有任何能夠破解開來的法子,就算招來了海水往這邊沖,未曾有半個雨滴落在自己的手掌心上。
甚至拳頭砸過去,似乎也只是碰到了軟綿綿的一片如同棉花似的,沒有任何的力氣真正傳遞到困束自己的位置上。
從來沒有觸碰過,有如此的術法,完全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在那一片困境之中,他可以感受到磅礴的力量,本源一般很難抗拒。
「放我出去!」
瞬間慌了神。
他如今心中所牽挂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七月荷。
他可以等,多長時間都沒有關係,可是七月荷無法等了。
身上的痛苦蔓延而來,自己可以看得出來,對方究竟是受到了什麼樣的成績,這個自己確實根本一點都沒有辦法找得到什麼根源。
是實在的走投無路,沒有其他可以尋求的幫助,才是拼了命過來找黑衣人,將自己的命放在對方的手掌心上。
換取對方可以救治的辦法。
原本是想得清楚的條件互換,只要把命救回來,就定能想得出辦法將人送出去,而自己到時候再奪生機,也不是不可能。
誰能料想到七月荷她如此防備自己,手上的條件,根本就沒有與自己說過。
就是連底牌早就已經丟了的事兒,都不肯跟自己知會一聲,哪怕通個氣,自己就不會如此貿然的闖過來了。
甚至…如今拿過來談條件的消息,都不是七月荷告訴自己的,而是通過從自己手中拿過去的各路資源,猜測而的來。
手指戳著那腐壞的門板,卿約鶴聲嘶力竭的向外吶喊。
「冷靜。」
「誰?」卿約鶴慌亂的看去,眼神之中散發著一絲期望的目光。
「七月荷的合作者。」
卿約鶴通過門板上有些腐爛的縫隙,似乎看到了一個桃紅色的影子。
雖說心確實有差那間的沉靜,有這些許不想的悲哀,但聽到這一個人的到來,卻也不得不燃起了些許的希望。
「你能救她嗎?」
「我還以為你應該是想要我幫你走出這一個困束之地呢。」
卿約鶴抿唇,默了下說道:「你如果可以救的話大可以提條件吧。」
「哦?你被困在這又有什麼東西可以給我的呢?」
「自然是有你想要的,否則你來這又是為了什麼呢?」卿約鶴平靜道。
「哈哈。」
「我去!」鍾三年突然間的打了個機靈慌亂的坐起神來,往周圍看了一眼,隨後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小聲的嘀咕著說道,「幻聽,絕對是我在這待的時間久出幻覺了。」
嗯,等等,有點不太對勁呢。
夢境之中還能出幻覺嗎?這不符合科學邏輯,簡直形成邏輯悖論了。
她手指頓了頓,抬起頭來望著周圍的環境是彈性的伸出了腳步,未曾見著什麼風吹草動,到底是咬緊了牙往前走去。
大膽的猜想在腦子裡面生成,在這硬是等了半天的功夫,到底也該有一個了結了,蹲著也不算是回事兒的。
手指巴拉樹下的泥土,記得查過周圍的樹木草叢。
順著自己一路跑過來的道路往回摸去。
「嗯哼?」
鍾三年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看著手裡面掰下來近乎一米樹枝,已經完全沒入到了泥沼地里。
開什麼玩笑,自己一路跑過來的,雖然說是有泥沼,可要是這麼誇張的話,自己這小胳膊小腿怎麼可能跑得過來呢?
要知道她可是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跌入到泥地的之中,又重新攀爬起來的酸楚。
『這片地方絕對不是自己夢境之中所處的地方。』
不。腦子裡面突然冒出了一個叫著背後發涼的想法。
此時此刻在的,就是那夢境之中所見到的,卻並不是在睡夢之中所得到的觸碰。
而是在多年以後,歲月輪迴之後,自己又被重新的送到了這塊地方。
鍾三年猜測自己上輩子很有可能就是掛在了這兒,向來是有人想要重新導演曾經的覆轍。
那麼到底是誰?
小桃?還是到身後有什麼人?
為什麼選在這麼奇妙的地方是針對自己嗎?
不,想都不可能的,定然是去針對冷秋寒。那個在夢境裡面出現過的人。
有一個經歷過當初時光的人,想要重新在對方面前殺死自己,給冷秋寒鑄就一個熟悉的噩夢。
甚至說更深層次想,為什麼能夠知道的這麼清晰,因為曾經就是對方所設計出來的。
一遍又一遍的讓她去死。
鍾三年吸了一口冷氣。
「你倒也真是挺聰明的不是嗎?至少比以前要是聰明的多了。」
「小桃?」鍾三年轉過身來,望著粉紅色的影子,「是你?」
「嗯。」小桃慢慢的點了點頭,「是我,根本沒有什麼背後的人,只是我一個人在做而已。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想的也更多了。」
鍾三年吶吶的看著他,「為什麼要這樣呢?我有招惹過你嗎?」
小桃笑著道:「招惹?沒有,無論是什麼時候你對我都算得上是不錯了。」
鍾三年瞪大了眼睛看他。
小桃毫不在意的鬆了松肩膀說道,「但這又能代表什麼呢?你和冷秋寒在一起,成為他心中所在乎的人,就已經註定了你要去死,你要成為痛徹心扉的傷。烙印在他的骨子裡面千萬年不能活動,就算重新輪迴而來,你唯一的作用就是加重他的傷痕。」
鍾三年只覺得可笑,只看著對方不在意的樣子,卻只覺得真正發冷,何其的可怕:「冷秋寒傷害過你?」
「不然我為什麼要你死?當然是有仇有怨的了。」小桃有些好笑的,看著她。「至於…」
小桃點了點腮幫子道:「我和冷秋寒之間的仇恨,也沒有太多好說的,他們那些妖怪總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能夠操縱人心的弱小妖怪,不過可想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給我們當猴耍。」
鍾三年雙手抱在身前,才能壓抑住自己,胳膊不停的顫抖。
她扯了扯嘴角,忍不住道:「但我也只是個弱小的人類呀,你有仇就不能直接找當事人嗎?」
小桃抬起手來拍了拍她的頭,很是自然的牽起對方的手腕上的竹葉繩索往回走。
「我要是能夠殺死他的話,又何必接觸這些呢?如果我有那樣的能力,我怎麼可能會被看不起呢?三年了,你偶爾也現實一點好嗎?」
鍾三年張了張嘴,就是感覺渾身似乎脫力了似的。
從頭到尾自己遭受的這些罪,甚至說曾經的死亡原因,竟然都只是因為小桃。沒有能力直接對面冷秋寒,能在背後刷那些損人的招式過來整自己。從而對冷秋寒造成心理上的傷害。
平白無故受到了牽連,只因為談了一場戀愛?
要不是場合不對,三年都想說點什麼髒話。
小桃轉過頭來看著她的面容,他起手來拍了拍那已經煞白的臉頰,容聲細語的說道,「好了,別這個樣子,已經註定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再多想什麼了,要怪也只能怪你曾經愛上了那個人嘛。」
他頓了頓道:「再說我之前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在李家的時候,我可是跟你提醒過,人類和妖怪在一起什麼有什麼好結局的?
就算是個朋友轉過頭來,人早就已經化成了白骨一堆,這不是你執迷不悟嘛。」
鍾三年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麼一句:「你這隱喻,愚公移山都挖不出來。」
小桃哈哈一笑,「唉呀,沒有辦法,這個世界就是給聰明的人活著的,既然你想不出來,那就註定了你要被世界淘汰掉了。」
鍾三年頓了頓腳步,弱聲道:「可是這一輩子我沒跟他談戀愛,也沒有必要又一次丟了命吧?我從出生開始,一直單身到現在。」
「一直單身那是屬於你自己的問題啊。」小桃就像是平常打趣一般的語氣,鬧著說:「你這個長相到現在還沒談過戀愛,完全都是性格的問題,不要賴別人哦。這是有點可惜的是你這輩子沒機會了,等以後再想吧,抓緊時間,是不是?」
鍾三年咬住下唇,只感無力抓緊了自己的喉嚨。
小桃牽著人往前走,後面老半天沒有聲了,轉回頭來挑眉道:「何必哭呢?我又不心疼。」
鍾三年點了點頭說道:「看得出來。我也在琢磨著…」
「哈?」
「能夠想到殺死他的心上人讓其痛苦,向來這種感情你也是很有體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