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家
阿力怒氣沖沖的看著他們離開，然後轉身。「大哥，您真的做了那蘇家的上門女婿？」他質疑的看著我。「嗯。」我肯定的回答。「大哥，難道您忘了。」阿力沖我大聲問到，情緒激動。「夠了。」我一怒，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屋外的啊蝶聽到動靜趕緊跑了進來。
「寒大哥，阿力，你們？」她疑惑到。「對不起大哥，是我太激動，可是。」阿力道歉的說著卻還不死心。「阿力。」我大叫一聲，看著他，估計整個火車站一帶敢這麼怒吼他的人也只有我了。「我沒忘。」我斬釘截鐵的說著，眼睛裡面充滿了堅定。
「嗯。」阿力眼睛有淚的答到，然後走過來和我相擁。我笑笑，一把推開他:「我該走了。」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阿力站在門口，懷裡摟著啊蝶，阿蝶則依偎在阿力的肩膀上，兩人靜靜地目送我離開。早已經有小弟給我拿好行李，叫好計程車，我上車，然後司機一腳油門，離去。
火車站還是人滿為患，擁擠不堪，這一次的我很順利的買好了高鐵票，然後過了安檢，坐到了屬於我的位置。
我扭頭看著窗外，一股異樣的情緒瀰漫在心頭，我想點支煙，卻看到嚴禁抽煙的字樣，只好打消這個念頭。可惜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心頭，一時間難以接受……
「您好！請問可以給我讓一讓嗎？」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頭看著一個約莫三十年華的婦女笑意盈盈的看著我。她的左手托著一個行李箱，右手緊緊的抓著一個小女孩的手，應該是他的女兒。
我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立刻起身，讓母女倆入座，作為補償我幫她們放好行李箱。接著我也做好。
「各位乘客請注意，本次高鐵由安平市區開往長留縣，途徑……」高鐵里播報著本次高鐵的路線，我的心裏面七上八下的:回家了。
夏天的高鐵車廂里格外的悶，讓人有一股浮躁感，這時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一瓶礦泉水。我一愣卻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來:「叔叔，喝水。」小女孩笑嘻嘻的看著我，聲音天真無邪。
我看了看孩子的母親，她笑著說著:「小兄弟，喝水，這麼熱的天。」我笑笑，算作答謝，接過水，咕咚一口，瞬間感覺沒有那麼熱了。
小女孩倒是膽大，不停的和我說著話，漸漸的我們熟絡起來，原來母女倆老家在長留縣城，遠嫁到安平市裡，今天是回老家探親的。
一路上有著小女孩的嘻嘻哈哈，我感覺沒有那麼無聊了，原來，我也喜歡小孩子。
「各位乘客請注意，本次高鐵終點站到了，請您攜帶好隨身物品……」我起身，幫助母女倆拿好行李，孩子母親趕緊答謝，她自己則緊緊的抱著小女孩，人潮擁擠。
下了高鐵，出了安檢，老遠看見兩位兩鬢斑白的老人在左顧右盼，他們在等待他們的孩子還有孩子的孩子。
毫無疑問，兩位老人就是母女倆的親人，他們是來接她們回家的。看著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回家，滿滿的幸福感，我承認我羨慕了。
我掏出手機，上面除了一個欠費通知，其他的空空如也。「靠。」我低罵一聲，拖起行李箱，尋找著記憶中的老家麵包車。
我的老家在鄉下，此去還有好多公里需要我獨自乘車。看著熟悉的街道，我在心裏面低嘆一聲:回家了！
費了一番波折，我總是找到一輛回老家的麵包車。開車司機是一位中年大叔，絡腮鬍子，微胖，一口流利的外地話，大抵是外地來人。
大叔倒也熱情，幫我放好行李箱。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做好，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抽著，煙圈圍繞著我的雙眼。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有一種朦朧美。
「出發嘍。」大叔吆喝一聲，一大車子人各自做好，有說有笑。中途也有幾個人對我側目，大抵是認得到我，有一點點印象。只是拿不準，畢竟我一直在外地，幾十年沒有在家裡面待過。
麵包車起初賓士在柏油路上四平八穩的，但是當下了柏油路，進入水泥路之後就有點飄飄的感覺，再後來來到了鄉村泥巴路，坑坑窪窪的，讓人體驗了一把天上地下的感覺，巔得我難受。
終於，車駛入了我記憶的大山。只是沒有了記憶里童年的樣子。
「師傅，我就在這裡下車了。」我決定在村口下車，好好的走一走兒時走過的路，拾起那絲絲縷縷的記憶。
車裡眾人詫異的看著我，似乎想不明白我為什麼在這裡下車。「小夥子，天快要黑了，你真的要在這裡下車。」司機好心的提醒到。
「嗯，就在這裡。」我肯定到。兩分鐘后，付過錢的我獨自站在村口，左手提箱，右手插兜，看著漸行漸遠冒著尾氣的麵包車，聽著裡面的議論紛紛，笑笑。
我終究是回來了！
掏出我心愛的紫雲，點上一隻，吧唧吧唧的抽了起來，隨手把煙殼往路下扔，記得小時候我就是這麼扔垃圾的。
抽著煙，拖著行李箱，我慢慢的走著，很慢很慢，我在回憶著兒時的歡樂。對面山上我和哥哥去陶過鳥窩，還摔下來過，前面的小河我和幾個小玩伴下河摸魚翻螃蟹……
我似乎看見了兒時的我滿臉泥巴，全身上下邋裡邋遢的，但是那時的我可以哈哈大笑，無憂無慮，再看看現在的我，雖然一身西裝革履，高大帥氣，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不就是我期望的長大嗎？笑啊！我到是笑啊！
夜色悄然來臨，月亮翻山越嶺，終究是掛在了高高的夜空中，散發著微弱的月光給一個疲憊的人一點溫暖！
我依舊走的很慢，看著小河流水嘩啦啦，月色下的莊稼茁壯成長，晚風輕輕的吹拂著我的髮絲，這一刻，我很開心，我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從前。
從前的我，快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