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蕭青的回憶

「我現在還記得，那天是端午……」蕭青陷入回憶。

端午可不是什麼好日子，徐天成心裡想著。

端午之後，火熱開端，濕氣蒸騰，濕熱交織，最容易滋生病菌，使人生病。

古人又把端午叫做「惡日」，現代人把端午當成佳節有點不對。

「那天我剛中專畢業不久，家裡託人安排了肉聯廠的工作，還沒去報道，下午踢完球回家，就看到隔壁李嬸的女兒坐在巷子里洗頭，她頭髮濕濕的，上身的襯衫濕了一片，下面穿著一條大短褲，兩條腿白得跟牛奶似的。」

「我回到家裡，老想著她的腿，感覺體內有一股火，憋著難受，一直睡不著。」

夏極伏在桌下，聽到這裡不禁好笑，那時蕭青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有那種想法也不奇怪。

「大約到了十二點，我又聽到了古怪的老鼠叫聲。」

蕭青說到這裡，徐天成打斷道：「又聽到了？」

「前幾天，我每天晚上都會聽到老鼠叫聲，有時候還被鼠叫聲吵醒。」

「我本來以為是普通的老鼠，但問了家人才知道，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鼠叫聲，其他人都聽不見。」

「我好後悔，那時候我早該警覺的，那鼠叫聲是魔鬼的聲音！我早被魔鬼盯上了！」蕭青神色悔恨。

「你知道那鼠叫聲是什麼嗎？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蕭青問徐天成。

「那其實不是鼠叫聲，而是一種語言，只有靈覺強的人才能聽到。」徐天成道。

「什麼語言？靈覺是什麼？」蕭青道。

「那鼠叫聲是某種生靈的語言，你當然聽不懂，靈覺是對靈異事物的察覺能力，你天生靈覺強，所以能聽到那語言。」徐天成道。

「原來是這樣，隔了二十年我才知道，謝謝你徐先生，這都是這書上記載的嗎？」蕭青苦笑道。

「不客氣，是書上記載的。」徐天成道。

因為夏極不太懂古文，所以徐天成看完書，夏極也只看了個大概，還有一些細節沒看全。

夏極心想，現在可以確定的事實是，這是一種天外生命，且有語言，就有文明的可能性。

這算不算是一起人類與外星人接觸的事件。

「我本來不想理會那鼠叫聲的，但越不理它，它越來勁，叫聲越來越大，吵得我睡不著覺！我終於還是爬起來了！」

蕭青說到這裡，獃獃出神，神色痛苦悔恨，再次憶起了不堪的往事。

「你去找鼠叫聲的來源了？」徐天成道。

「沒錯。」蕭青道。

「你不該去找。」徐天成嘆息道。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當時我本來就心裡煩躁，又被鼠叫聲吵得窩火，我跳下床，鞋都沒穿，當時就想著，說什麼也要把那搗亂的老鼠找出來，剝了皮掛在房樑上！」

蕭青眼睛瞪圓，咬牙切齒，彷彿又回到了十九歲那年憤怒尋鼠的夜晚。

「我先是去了二樓父母的房間，因為那鼠叫聲聽起來是從二樓傳來。」

「那聲音實在古怪得很，到了二樓，我又發現似乎是從一樓傳來的。」

「我差不多把家裡都找了一遍，最後才發現聲音來源於地下室。」

「地下室門掛著一把大鎖，是前任房主留下的，鑰匙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我也管不了許多，找來一把斧頭，一斧子下去，把門鎖砍斷了。」

「弄出的動靜不小，把妹妹驚醒了，她問我作什麼？我說沒事，妹妹還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蕭青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捂著額頭道：「這是我和妹妹說得最後一句話，後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然後，我進了地下室，聲音是從一個酒櫃後面傳來的。」

夏極聽到這裡，貓眼眯了眯，他知道那個酒櫃，想不到二十年前就在那裡了。

「我搬開酒櫃，後面是一個黑乎乎的洞，鼠叫聲就從洞里傳出來的。」

「說來奇怪，本來那鼠叫聲很是吵鬧，走近了之後，似乎覺得聲音小了許多，也不吵鬧了。」

「我本來積了一肚子火找到這裡來的，見到那黑黑的洞口，突然有點害怕，就想先回去拿個手電筒再來，但是……」

「但是那聲音變了？」徐天成插嘴道。

「徐先生，你當時也在我家？」蕭青奇怪道。

「當然不在，二十年前，我還在海外留學呢。」徐天成道。

「那你怎麼知道的？」蕭青道。

「書上都記著呢，那鼠叫聲能誘惑人，它既然想方設法把你誘到了洞口，只差一步就進去了，自然不會放你離開的。」徐天成道。

「徐先生，您懂得真多，」蕭青有些佩服，繼續道：「我本來想走，不知道為什麼，那鼠叫聲彷彿有種魔力似的，吸引著我。」

「我好像中了邪一樣，一腳就踏進了洞穴，洞里黑乎乎的，什麼也不看見，但我卻看到了一種東西……」蕭青一頓，似乎不太好形容。

「什麼東西？」徐天成道。

「怎麼說呢，就像是這洞穴的歷史，我看到一個裝古裝的男人，被困在洞里，四面都是堅硬的岩石，然後他好像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灌頂了一樣，突然變得力大無窮，直接撕開岩石出去了……」

「然後，我耳朵邊的鼠叫聲突然變得很尖銳，就像指甲磨玻璃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尖，我感覺大腦似乎要裂開，全身好像火燒一樣，難受得似乎要爆炸了。」

「那感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我肚臍眼上方的心臟、肺、大腦等器官都消失了，只剩了下半身的器官，之前那種難受的感覺也沒有了，整個人都舒服起來，再然後，我就失去知覺，什麼也不知道了。」

「徐先生，這種感覺您有什麼解釋？」蕭青看向徐天成。

「你返祖了，上古生物，無心無腦也能存活，心腦是人類後天進化出來的，你失去了對心腦的感知，然後異靈就能趁虛而入了。」徐天成道。

蕭青又回憶起自己被控制后，犯下的慘絕人寰的罪行，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您知道這魔鬼，或者說異靈，到底是什麼嗎？」蕭青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還在人間作惡。」徐天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