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談判
聽說白雲朵搶了饅頭，袁氏氣的直接下了炕，拄著拐杖道：「我去看看，這是要翻天了嗎？」
白老爺子攔住了袁氏：「都是一家人，現在老三不在了，老三媳婦坐月子呢，三郎還受傷了，這吃的也沒說做小灶，咱們也不能太過分的剋扣他們了。」
「靠邊，你就知道做好人，咱們這麼大一家子人你以為過得容易么？他們現在不掙錢還欠了那麼多外債，不從點點滴滴的省下來，這日子不過了？」袁氏一臉正義的說完，就往外走。
大伯母張氏和白荷花緊跟著袁氏，那邊二伯母孟氏和白明月也跟在後邊，想看看熱鬧。
袁氏進了白雲朵他們這房門的時候，連氏帶著幾個孩子圍著火盆吃飯，白菜湯在火盆上熱著，饅頭一人手裡一個，都吃一半了。
氣的袁氏進屋就開罵：「都是餓死鬼托生啊，這一個大子不掙，還要吃香的喝辣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白雲朵邊吃邊對著袁氏道：「祖母，咱們沒分家，這吃飯就該一樣，要是你覺得不公平，咱們出去找里正族長評評理？看看別人怎麼說？」
她現在就不怕把事情鬧大了，因為自己占理，這事鬧出去也是袁氏丟臉，親兒子剛沒，就開始虐待媳婦和孫子，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確實袁氏不敢鬧出去，鬧大了她丟人，可是心裡咽不下這口氣：「行，你吃，你們吃，別噎死了。不過，從這個月開始，每房每個月必須交出二百文以上，如果沒有交的，就只能吃剩飯。」說完，袁氏氣冷哼了一聲要出去。
白雲朵不在意這二百文，但是就是不想讓袁氏舒服了，所以她道：「祖母，咋說我爹還沒過五七呢，你這麼對我們，也不怕我爹不瞑目？這交錢的事情，我覺得還是等我爹燒了五七再說，要不然這一不小心傳出去了，別人怎麼看祖母啊？」
她了解袁氏是個要面子的人，畢竟在這斷山村裡，白家也算是過得不錯的，有點頭臉的，所以她怕這個。
果然，白雲朵捏住了袁氏的軟肋，袁氏雖然不甘心，可是也不敢真的把白雲朵惹急了，到處說自己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
只能道：「那就等你爹過了五七之後開始，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說完她氣呼呼的出去了，身後還跟著白荷花和張氏。
白雲朵很滿意，反正爹的五七過了，就分家了。
剛才孟氏和白明月沒進來，就在門口聽聲了，這時候跑的飛快，在袁氏他們出去之前，就跑回上房去，等著吃飯了。
看著袁氏出去，連氏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她以前很怕婆母的，更別說頂撞了，剛才她嚇得心都蹦到嗓子眼了，怎麼想到大閨女竟然把婆母說服了，要知道婆婆袁月娥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厲害人。
白雲朵見他們出去了，下炕把門關上了，對著連氏道：「娘，吃飯，咱們就是不受一點欺負，對了，昨天我拿回來的那些棉花，你抽空給我們填棉襖里，要不然這三九天都凍壞了。」
連氏現在對大閨女的話簡直不用聽懂就應下：「嗯，嗯。」因為她知道大閨女說啥都對，不僅僅是對，是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的。
白樹岩看著白雲朵笑了：「雲朵，大哥以前也是笨，怎麼一直都不開竅，祖母最怕別人嚼她舌根子了，你這一下子就找到了祖母的軟肋了。」
白雲朵也笑了道：「打蛇打七寸，對這樣的人必須抓住她的弱點，比如大伯喜歡擺架子，大伯母總是炫娘家，二伯一身懶骨頭，二伯母摳出天際，抓住他們的弱點，他們欺負咋們的時候，咱們就容易反抗了。」
連氏聽得連連點頭：「是這麼個道理，之前我就沒想到這麼些，雲朵，你這撞了頭之後，可真的不一樣了，以後咱們家要翻身了。」
白小草邊咬著饅頭邊道：「大姐現在可厲害了，今個的饅頭是從大伯母面前搶的，荷花姐以前總是偷著掐我們，踹我們，現在她總是被大姐踹，太解恨了。」
連氏輕敲了一下白小草的腦袋瓜：「小點聲，讓人聽了去，你們幾個小祖宗，都長能耐了，不過咱們家現在沒了你爹，沒人撐腰，你們也小心點，不許太出頭了記著沒？」
白雲朵趕緊應下了：「記著了娘，我會的。」
連氏的臉上有了笑容：「趕緊吃飯，吃完了，趁著還能看見時候，再做點啥，等你爹燒過頭七，你們就去集市擺攤試試，這沒真的去賣過這些首飾，也不知道什麼樣，能不能賣出去。」
白雲朵對這個還是很有信心的：「娘放心，保證賣的出去，我在鎮上看了，咱們做的這個品相和工藝都不差，就是首飾上沒有值錢的珠寶。咱們在集市上擺攤的話，價格便宜，面對的是普通人家，以後咱們多做點便宜的東西，過年時候，讓更多普通的姑娘都能買得起一點首飾過年。」
連氏聽得熱血沸騰：「好啊，這可是好事，咱們村裡的姑娘成親什麼的都沒什麼好看的首飾，首飾店的太貴了，也就是誰家祖輩傳下來的多，誰家的新娘子也就能多戴一些。」
白小草緊著問白雲朵：「大姐，那咱們家是不是用不上兩年就能還完債了？」
白雲朵不能跟妹妹說實話，怕她年紀小，這段時間要是說漏嘴了，影響分家，至少分家之前不能跟她說實話。
所以點點頭：「嗯，要是賣得好，那用不上幾年就能還完了。」
「太好了，等還完債了，咱們就能攢錢了，到時候自己蓋房子，不用受氣了。」白小草特別開心的道。
白樹峰也特開心的道：「以後我哪也不去，就在家做首飾，到時候早點還完債。」
白樹岩一直低著頭，他生怕自己說錯話說漏了。
吃完飯，白雲朵和白小草把碗筷收拾了，送回了上房的廚房去，然後就回來繼續做首飾，天色暗了，他們不做精細活，就挑著大塊一點的邊角料打磨，也不浪費時間。
這一夜，他們家睡得都很踏實，難得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