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茸明湯

暮芸汐愣了愣，沒來得及思考，藥水便餵了下去，苦的她想捶地。

然而，葯喝了下去，暮芸汐就覺得胃裡生出一陣暖意來，舒服了許多。

「王妃，等您出宮回府，奴婢再慢慢為您調理身子，如今請您先閉上眼睛休息一下，一會兒就好。」婁嬤嬤輕聲說。

暮芸汐閉上眼睛，腦子裡像是有電火花噼哩啪啦的聲音，還有一些雜亂的話語在迴響。

「以後不必把她當王妃看待，關在紫月閣，只當我秦王府多養了一條狗。」

是秦王東方翊的聲音，聲音里夾著怨恨與憎惡，她從沒聽過這麼絕情的話。

也有人在耳邊嗚嗚嗚地哭著，伴隨著一陣陣槍聲，腦子裡浮現了一灘灘鮮紅的血。

漸漸地，耳邊安靜了下來，腦子裡驚心動魄的畫面也消失了。

暮芸汐恍然睜開眼睛，方才還火辣辣疼著的傷口……麻木了！

巧兒站在床前，見她睜開眼睛，連忙問道：「王妃，感覺好些了么？」

「不痛了……」暮芸汐搖頭，伸手去掐自己的臉，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比麻醉藥還要好使？

「那奴婢扶您起來，要更衣了，否則王爺會生氣的。」巧兒伸手去扶她。

婁嬤嬤也從外頭進來，手裡捧著一件深紫色的衣裳，和巧兒一起扶起暮芸汐：「王妃快更衣，王爺在催了。」

暮芸汐站起來，任由她們兩人在自己的身上剝衫換衣，纏住傷口，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唯獨大腦依舊清醒著，其餘整個人麻木的很恐怖。

換好衣裳坐在銅鏡前，暮芸汐抬眼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

和二十三世紀的自己，一模一樣。

但是臉色蒼白，嘴唇很乾，一點血色都沒有，頭髮亂糟糟，眼神渙散。

隨著婁嬤嬤和巧兒的手在她臉上一陣忙活，暮芸汐便見銅鏡里的自己煥然一新。

唇紅齒白，面若桃瓣，嬌俏可人。

可仔細看，長而彎的睫毛下是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暮芸汐睜大眼睛，試圖顯得有精神一些。

「茸明湯是什麼?」暮芸汐漫不經心的問道。

婁嬤嬤愕然，「您不記得么？」

暮芸汐眉頭一蹙，腦子裡有很多不屬於她的記憶，但是和她自己本身的記憶交纏在一起，她沒精力慢慢分辨。

於是也不再問了，婁嬤嬤既然這樣說，暮芸汐覺得回頭冷靜下來慢慢想，會知道茸明湯是什麼東西。

但她能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背過兩人的視線，暮芸汐從床底掏出藥箱，默念著毒劑抗生素，奇怪的是，藥箱里多出現了一瓶明珍視滴眼液。

這是團隊研究的，用來治療白內障的眼藥水，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暮芸汐以為是AI智能藥箱壞了，準備把葯放回去，竟然又蹦出一管多巴胺。

咦？

難道大腦意念控制的藥箱出了問題？

多巴胺，是用於急救的葯，藥箱里自然是存放了不少的，但是她沒動用意念取葯啊！

暮芸汐里裡外外檢查了一下藥箱，分不清到底是AI機器壞了，還是大腦意念作祟？最終歸結為，AI藥箱以前都是由電腦控制，現在大腦意念暫時不能完全控制藥箱。

團隊研究的大腦藥物，並沒有在人身上做臨床實驗，只用於一只猴子身上。

猴子吞下藥劑后，不僅能聽懂人類的語言，還可以如同人類一樣生活，可以用意念吩咐機器人做事，但是過程中也出現差錯，因猴子自身體質承受不起超強的意念，最終大腦爆裂而死。

為了使身體能承載強大的意念，科研小組又研發了改變人類體質的生物晶元。

正因為生物晶元突破了人類基因，足以改變整個人類歷史，所以第九小組一直保密，最終消息還是泄露出去，引來惡黑勢力的瘋狂掠奪……

暮芸汐此刻便懷疑是藥物副作用，大腦的意念在她本人無意識的時候，做了某件事。

因外頭有人，不敢把藥箱變小，暮芸汐小心地把藥箱再次推回床底，只是，藥箱進入床底的那一瞬間，竟然消失了。

有三秒鐘屏住呼吸，暮芸汐伸手在床底摸了一下。

藥箱不見了！

暮芸汐渾身一怔，藥箱呢？藥箱呢？

藥箱怎麼突然不見了？

暮芸汐慢慢地爬回床上，緊緊攥著手心。

最近發生的事情，超過了暮芸汐的認知範疇，她的專業知識和非專業知識，只能將一切歸結於她吞下生物晶元后，意念所為，帶著靈魂重生。

可是……縱然是二十三世紀，人類對於靈魂和神學的認識依舊是渺茫的。

暮芸汐遲疑的站起來往外走，傷口沒有一點感覺，只是因為麻木，邁腿的時候很遲鈍。

「王妃。」婁嬤嬤站在門口，「便是不痛了，走動也得小心一點，盡量別磨了傷口。」

暮芸汐扶著門，「婁陽好些了么？」

婁嬤嬤一怔，隨即點點頭，「他好多了。」

「那就好，……當初婁小陽的事，對不起！」暮芸汐低頭說了一句。

婁嬤嬤和巧兒錯愕地對望了一眼。

沒聽錯吧？她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