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二更
洛錦回了宮，先是去皇上那邊看了看。
皇上身體好多了，正在處理著堆積如山的摺子。
洛錦跟皇上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才去薩仁圖雅現在被軟禁的宮殿。
薩仁圖雅換下了宮裝，著了一身素色的衣衫坐在宮殿的軟榻上，手裡正在捧著一本書，但是沒看進去多少，洛錦走進來的動靜成功的讓她回神。
看到是洛錦，薩仁圖雅馬上放下了手裡的書，人沒從軟榻上站起來，但是她看著洛錦的眼神，比較激動。
洛錦站在外間跟她對視片刻之後才抬腳走了進去。
像是往常一樣，她神色自然的坐到了薩仁圖雅的對面，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找我什麼事？」
薩仁圖雅看著洛錦，捏著帕子許久之後才開口，「阿錦，我知道我現在是沒臉要求見你的，但是我想，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一些。」
洛錦聽著她這冷清的模樣似乎有幾分恍惚。
記得這具身體很小的時候她見薩仁圖雅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次見到薩仁圖雅她這個母親都是對她冷冷淡淡的。
那個時候的洛錦可不是小孩子的靈魂，自然感受得到母親對她的若即若離，洛錦在皇上身邊長大到將近十歲的時候薩仁圖雅才開始著手帶她，從那開始洛錦才開始感受到這個女人的溫暖。
洛錦想，可能是薩仁圖雅年紀大了，知道親情的可貴了。
只是昨晚上，這個女人親手揭開了鮮血淋漓的殘忍事實。
洛錦覺得這茶葉苦的嗓子難受，她放下了茶杯，搖著扇子看著薩仁圖雅，「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就是你從來沒真心的疼愛過我，把我留在你身邊從頭到尾的就只有利用，是這樣嗎？」
薩仁圖雅輕輕的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
洛錦看了她一眼，「你想聽我的實話嗎？」
薩仁圖雅看向洛錦，洛錦先移開了視線，說：「除了你想要我性命這件事情，你是一個很不錯的母親，儘管你說那些都是你裝出來的。」
洛錦知道薩仁圖雅性子強，做事情往往會做的很絕對，就像是她到底有沒有真心的疼愛洛錦這件事，她給自己和洛錦最殘忍的答案。
但是那麼多年的朝夕相處，有些感情不是偽裝就能裝出來的。
洛錦這種時候不想搞的那麼煽情，有些話也就不捅破了說，也算是成全了薩仁圖雅偽裝的狠心。
薩仁圖雅聽了洛錦的話眼皮顫了顫，端起茶杯喝茶掩飾了眼底那一抹不自然。
「我跟你說的就這些了，往後……你自己多保重。」薩仁圖雅穩定了氣息說。
洛錦把玩著手中的扇子，「那關於明蘭長公主，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薩仁圖雅垂頭看著茶杯，「有什麼好說的？不就是那些情情愛愛的糾葛嘛。」
「我想聽，你就當……我們的散場戲說說聽吧。」
散場戲？
薩仁圖雅捏著茶杯的指尖抖了抖，隨後穩定了心神。
「一年前明蘭長公主找上我，她說她要給魏聰的報仇，讓我幫她，我對魏聰……就像是話本子里寫的，一眼萬年吧，他的母親是我的姑母，我跟他的婚事本來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但是半路殺出來你父皇。」
「你父皇這人，向來專橫，一道聖旨把我娶進了皇宮，這裡的牆比樹都高，我不喜歡這裡，更加不喜歡你父皇，尤其是生下你之後，我彷彿都要看到我被關在這厚重宮牆裡的後半生，你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我這個殘忍的事實，所以那個時候我不喜歡你。」
薩仁圖雅停頓。
如果洛錦只是一個平庸的女孩，或許她可以讓洛錦在父皇身邊安安心心長大，但是，洛錦太聰慧了，皇上更甚是想把洛錦綁到那個位子上，所以她只好把洛錦帶離了皇宮。
薩仁圖雅扯了扯唇角，「我知道皇上疼愛你，所以我就把你從他身邊帶走身邊，這也算是折磨你父皇。」
洛錦盯著她的臉，想到了什麼突然問：「五年前，正逢南王叛變，父皇把我賜婚給袁少回，當時我們在醫谷隱姓埋名，你收到消息急匆匆的丟下我去了行宮，我聽行宮的總管說，當時你跟父皇吵了好大一架。」
洛錦看著薩仁圖雅，「當時，其實你……」其實並不是為了我的婚約，而是為了魏聰吧。
洛錦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問出來。
算了，不管事實是什麼，反正她問出來，薩仁圖雅給她的一定是最殘忍的那個答案。
洛錦說了半句，但是薩仁圖雅知道她的意思，她抿了一口茶沒說話。
洛錦把玩著扇子，「那父皇壽宴上的事情，你是跟明蘭長公主商量好的嗎？」
薩仁圖雅搖頭，「不是，當時她挾持我，我只是配合他沒有掙扎，並不知道她具體的計劃。」
洛錦視線在薩仁圖雅身上停留了片刻，「關於她的其他事情，您一點都不知道了嗎？」
薩仁圖雅輕輕搖頭。
說句實話，當時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頭一懵就答應了明蘭長公主的說辭。
其實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對魏聰的那份情愫已然淡去，當時聽說明蘭長公主要為魏聰報仇，她心裡甚至都沒掀起來任何波瀾，只是覺得可惜，那樣風光霽月的人被牽連。
更或者，她選擇幫明蘭長公主，只是想徹底的擺脫皇城裡的這一切罷了。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回不了頭。
洛錦暗嘆了一口氣，突然問：「我父皇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薩仁圖雅一副冷冷冰冰的樣子，「他當時對我徹底的失望了……也好，隨他處置吧。」
洛錦握著扇子起身，「我走了。」
洛錦抬腳往外走，只是在走到外間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出了皇宮要經過三皇子府，洛錦想起來了病弱的三哥，讓車夫停了下來，她進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府的管家聽說洛錦來了，直接帶著洛錦去了去三皇子的院落。
洛錦還在想著三哥的病怎麼樣了，走著走著本來安安靜靜盤在手腕上的小白龍突然用尾巴拍了拍她的手腕，洛察覺到了它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