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偷竊
周長生離開了沒多長時間，洛錦房門被敲響，她打開門看到了一身低調便衣的周靜石。
洛錦眉心動了動，「怎麼，周大人又是為你家公子出氣來的？」
周靜石微愣，「啊？」
「沒什麼，周大人為何事過來？」
周靜石看了一眼走廊，「小公子，我們屋裡說。」
洛錦側了一下身子請他進來，她隨後關上了房門。
房間里，周靜石看著洛錦坐下來之後他壓低了聲音說：「殿下，京城來人了。」
洛錦請周靜石坐下，給他到了一杯茶水，「袁少回嘛，我知道。」
周靜石眉心跳了一下，「那殿下……」
「無礙，我早就跟他見過，他沒認出來我來。」
周靜石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不過，鄭大人這個案子，現在錦衣衛接手了，殿下有什麼安排？」
洛錦抿了一口茶，「他們既然不嫌麻煩那就交給他們。」
「是。」
周靜石喝了一口洛錦倒的茶，「那殿下，您和袁大人的婚約……」
洛錦瞥了他一眼，「怎麼，周大人對我的婚事挺感興趣？」
洛錦前十歲畢竟是皇上教養長大的，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勢跟皇上六七分像，周靜石被她輕飄飄的瞥了一眼心頭髮緊。
一瞬間他恍惚覺得面對的人是皇上。
「不敢，是下官僭越了。」
洛錦拿起了茶桌上的話本翻開繼續看，周靜石不敢再試探洛錦，安安靜靜的喝著洛錦剛剛給他倒的那杯茶。
房間里一時寂靜，周靜石覺得自己該離開時，洛錦開口了。
「周大人來的也是時候，昨晚上事發緊急沒有對鄭大人過多了解，不知道周大人對鄭大人了解多少？」
周靜石放下了茶杯，恭敬道：「鄭大人跟下官同時入朝為官，他是進士第四名，陛下點了我跟他進了都察院，同為正七品的監察御史，下官跟他自然走的近一些，但是……」
「鄭大人正直，然而在官場，剛過易折，鄭大人不想成為朝中各方勢力爭奪的犧牲品，自願調去了蜀地，好在後來在南王造反的事情上立了功被提到了汝寧做府尹。」
「這些年下官跟鄭大人也保持著書信往來，鄭大人家境貧寒，雙親去世多年，家中也沒有兄弟姐妹，在去了蜀地第二年他成了婚，次年得了一個大胖小子。」
「前幾天我還見過那孩子，十五歲的少年郎，長得端端正正，熟讀四書五經，比犬子招人喜歡多了。」
洛錦翻動了手裡的話本子，「鄭大人這些年有沒有樹敵？」
周靜石想了想搖頭，「這下官倒不是很了解，鄭大人從未跟下官說過這些。」
說完這些，周靜石像是想到了什麼，說：「下官倒是覺得，鄭大人樹立的最大敵人就是南王了。」
說到「南王」兩字，周靜石的聲音低了下來，他下意識的去觀察洛錦的臉色。
洛錦視線停留在話本上，「為何這麼說？」
「因為，當年參南王造反的摺子就是鄭大人上奏的，而且，鄭大人當年娶的正是南王的女兒，當時南王發兵造反時，鄭大人親手了結了髮妻，南王痛失愛女當時揚言要殺了鄭大人。」
「不過後來南王被錦衣衛斬了首級徹底兵敗，都過去五六年了，就算還有南王餘黨，也不可能現在才來複仇吧？」
「沒什麼不可能的，」洛錦放下了手裡的話本，頓了片刻，她視線落在了房門的門上，「而且，南王不就是使得一手厲害的飛針？既然周大人都已經說到了南王，那就查南王的餘黨。」
周靜石為難的看著洛錦。
他是想查啊，可是這個案子都已經被錦衣衛拿去了。
周靜石剛想說什麼，洛錦抬眼看著房門說：「你說是吧，袁大人。」
周靜石眼皮猛地一跳，視線也跟著落在了房門，下一刻，房門被推開，周靜石觸不及防對上了一雙深邃且帶著不明情緒的雙眼。
周靜石站起來，「袁大人怎麼過來了。」
袁少回眼底神色微冷，「周大人不也是在這裡。」
周靜石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點奇怪，但是他來不及細想哪裡奇怪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袁少回什麼時候過來的，聽到了多少他跟康樂公主的談話？
周靜石下意識的看向洛錦，見洛錦淡定的喝著茶他才鬆了一口氣，想來是袁少回剛來就被公主發現了。
袁少回視線也落在洛錦身上，不著痕迹的把她打量了一個遍。
洛錦抬頭看向袁少回，跟著他一起來的清塵抱劍站在門口，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洛錦對著旁邊揚了揚下巴，「坐啊。」
袁少回很自然在洛錦旁邊坐下，瞥過了洛錦之前看的那個話本，視線落到了也跟著坐下來的周靜石身上。
「周大人還有事情嗎？」
周靜石屁股剛挨到凳子，聽到了他的話眼角抽了抽。
這是在趕他走？
周靜石看了一眼洛錦，然後站了起來，「本官已經沒事了，告辭。」
「周大人慢走。」袁少回起來相送的意思都沒有。
周靜石走出了洛錦房間，下樓梯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清塵站在門外替房內的兩人關上了房門。
周靜石掩飾了眼底的擔憂然後下了樓。
怎麼說人家也是未婚夫妻兩人，他在那裡確實礙眼了。
房間里，洛錦打開了扇子扇風看著袁少回，「我這前腳剛來汝寧府，袁總後腳就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追著我過來的呢。」
袁少回眼皮跳了一下，輕哼，「追你？本官是來緝拿你的。」
洛錦笑了，「那大人說說，我犯了何罪啊？」
袁少回看著她，「偷竊罪。」
洛錦搖著扇子的動作一頓，收了扇子撐著下巴看著袁少回，滿臉笑意，「大人下一句不會是想說，我偷了你的心吧？」
袁少回放在腿上的手猛地一抽，然後握住了拳頭，他剋制著不讓自己的表情有什麼變化。
「嗤，偷我的心？你也有那個能耐。」
洛錦小幅度的撇了撇嘴，「那大人說說，我偷了你什麼東西。」
她還倒是認真的想了想，倒還真是拿了他的一件東西——宗字令牌。
袁少回盯著她的雙眼，洛錦以為他要要回去他的令牌，但是下一刻他開口，讓洛錦險些爆粗口。
他說：「你偷了錦衣衛的機密。」
洛錦怔了片刻，氣笑了，「錦衣衛原來這般不講道理，怪不得康樂公主抗旨也要逃婚。」
她只是想挖苦一下袁少回，但是沒想到袁少回眼中神色猛地一縮，閃躲開了她的視線。
僵著嗓子說：「我跟康樂公主沒感情，回京后我會請皇上收回旨意。」
洛錦微怔。
沒理會袁少回說這話時的彆扭語氣，她關注是袁少回的後半句話。
請皇上收回旨意？那感情好啊！
洛錦唰的打開扇子，露出萬分真誠的笑容，「希望大人說話算數。」
袁少回看向她，心口微動。
看吧看吧，就說這個女人對他有意思，不然為什麼聽說他要解除婚約她這麼高興？
呵，女人，心裡說不定都在惦記他夫人的位置了。